乱山区,又称矮山群,是格里拉山谷里的一片险境。乱山区大小的山峰有多少座没人数不清,这里山势起伏如波涛,落差或大或小,还夹杂着石林、沟壑等离奇地貌。
黄峥四人所处的地方是乱山区的边缘,而寻穴齿猿所逃走的方向是朝着乱山区内。
考虑到既要拉开距离,避免被寻穴齿猿发现,又不能距离过大,万一让它给溜走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四人回山洞简单收拾一番,把火炉、绒毯收拢进百宝袋,就开始行动。
对于修炼者来说,即使不善攀岩,只要找到几处落脚点借力,几个纵身也能爬上一座矮山。只是这样对体能体力、元气消耗都很大,不利于远距离追踪,所以黄峥他们只以此为辅助,手脚并用攀爬上石山。
如果兽类也能发布通缉,黄峥简直是高额悬赏,蛇尾犬、通力猿还有眼前的寻穴齿猿跟他遇到的兽类就没个好。
几个人攀上山顶,被眼前的景色震撼。
一侧一马平川是草地,一侧是乱石嶙峋、高低起伏的大小巨岩,看那个头儿称作大小石山更为贴切。众人一眼望去,只看到满眼灰色,绿植很少很少。那里地势比前面要高,石山累积,就算相对“平坦”的地方也碎石铺陈,石林广布,偶尔还有一些巨大裂隙和沟壑。
黄峥他们站在那儿看得眼发直,惊叹自然的鬼斧神工。
“猴,猴子哪?”黄峥咽了口唾沫,喃喃道。
这才是重点,四人赶紧四下寻觅,寻找那只寻穴齿猿的影子。可说得轻巧,这片灰色调的区域,找个灰色的猴子,那难度跟沙堆里找一粒砂差不多。
四个人抻着脖子找半天,还没有发现。
“都怨你,说什么要拉开距离。现在距离有了,猴子没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姚月璃杏眼一瞪,气鼓鼓对黄峥道,“反正我不管,你给我找到!”
“找呢找呢。”黄峥嘟嚷道,“着什么急。这死猴子一眨眼就没了?看来是没受什么伤啊。等我追上它我一定要补两脚。唉,眼睛都花了,难道要拿鼻子闻?”
正说着,有人拽了拽黄峥的袖子。黄峥没理会,那人又拽了拽。
“你干什么,找着了?”黄峥回头一看是纵然,奇道。
纵然一脸错愕,摇摇头。
“那你拽我干什么!”黄峥没好气道。
纵然指了指那边,黄峥扭过头刚好看到风无向闭着眼,鼻子不停抽动,大力吸着空气。
“你做什么?”姚月璃也发现这一幕,惊奇道。
风无向不言。
黄峥却是一惊,看风无向的样子分明在嗅着气味。这位可是化兽行家,知道的兽类一百几十种,学声音也能模仿二三十种,难道说他还能像狗一样靠着嗅觉追踪!黄峥立即萌生敬仰之心,示意姚月璃噤声。
“风兄?”黄峥怕打扰他,用极轻的声音问道。
“在那边!”风无向睁开眼,伸手指向一指,断然道。
黄峥、姚月璃、纵然闻之一震,赶紧顺着风无向的指点看过去。乱山起伏,寻觅艰难,不过有了明确的方向,专注之下还是能有所发现。
“在那儿!”纵然忽然兴奋道,伸手指着,“看见没有,就在那儿!”
远处,一座石山峭壁上,有一个灰点在移动,黄峥和姚月璃也看到了。
“风兄你何方神圣啊,你这鼻子比狗都灵!”黄峥算是服了,“这么远的距离,你都能以气息判定它的方向,厉害!”
姚月璃、纵然也无比惊愕,看怪物似的望着风无向。
“啊,你说什么?”风无向一怔,纳闷道,“什么嗅啊闻的,我是用眼睛看到的!”
“呃?”黄峥一愣。
“刚才我发现了寻穴齿猿,我还跟纵兄示意来着。”风无向看了眼纵然奇道。
“我只看到你闭着眼,我还以为……”纵然愕然道,“你闭眼干嘛?”
“眼酸,歇会儿!”风无向道。
“我真服了你们!”
黄峥叹道,无力摆摆手,率先朝那方向追下去。姚月璃狠狠瞪纵然一眼,紧随其后。风无向莫名其妙望纵然一眼,也追了过去。
“合着,都是我的错了。”纵然欲哭无泪。
乱山区望山跑死马,看着近,追着可就远了。这是寻穴齿猿的地盘,黄峥他们追起来千难万难。刚攀过一座山,又越过一道梁。刚从石林里转出来,又要想法对付十几丈宽的沟壑。这一路下来,能活脱脱把人给累死。
“它娘的!”
黄峥追急了眼,身上升腾起元气,开始加速。另三人随之效仿,紧随其后。
这么一来,他们和寻穴齿猿的距离飞速拉近。
之前想的什么“要谨慎不能让寻穴齿猿发现他们行踪”,狗屁!真追起来黄峥他们才发现,能追不丢已经千难万难了。
远处,一道山梁横陈。
相对于他们走过的石山,那山梁就像一道高耸的壁垒,像一股凝固的海潮。寻穴齿猿在山梁岩壁上攀爬,黄峥他们追到那山脚的时,眼瞅着它刚好攀上山顶。
“你们等等,我先去看看!”
黄峥仰望直上直下的峭壁说道,紧跟着他一跃而起,腾空到了极限寻了块踏脚石借力再度飞起。如此三次,黄峥滞空时伸手拽住垂下的藤蔓,身子一摆贴在岩壁,另一手迅速扒住一道缝隙。
他稳住身子后,用力拽了拽手里的藤蔓感觉异常柔韧结实这才放心。
“看好落脚地,选粗藤,很结实。”黄峥冲下面喊,“来吧,我们走!”
黄峥身先士卒的做法,倒让风无向大为钦佩。
山梁后。
地势比前面还要高,这山梁就像一道大坝,前后完全是两种落差。
受伤的寻穴齿猿攀下山梁,跌跌撞撞在前行。它鼻息粗重,嘴里喷出血沫。黄峥跟它动手,那三脚踢得都是命门。这猿猴内脏受损,这一路又疯狂奔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呜!”伴随着一声无比凄厉哀嚎,寻穴齿猿终于一头栽倒。
在它栽倒的地方,十丈外,一片波光粼粼。
这里竟然有一片湖泊,湖水静谧,波纹不兴。湛蓝的湖水倒影天空,浮云在水中游动。在灰色的地域里这片湖泊有着妖异的美,魅惑众生。
随着寻穴齿猿的哀嚎,似乎空气也发生震荡,让十丈外的湖水微微荡漾,生出一圈圈细细的涟漪。
“哗!”
忽然,静谧的湖面一道水柱破空,直奔那倒地的寻穴齿猿。
攀岩中,黄峥只听到一声无比凄厉的哀嚎,是寻穴齿猿的嚎叫。他赶紧加快速度一鼓作气爬上山顶,又回身帮其他人上来。黄峥站在山梁,走过的地方尽收眼底。从这里看,来时那些险峻完全是些不起眼的小浪花。
遥遥远方,绿与灰分明,那是乱山区与草地密林的界限。
“我们这是追了多远啊。”黄峥惊叹。
那受伤的寻穴齿猿也够狠,这么能跑。黄峥还不知道,那可怜化兽已经在伤患之下活活跑死,他还无比惊讶呢。
“哇!好漂亮的湖啊!”姚月璃忽然惊叫。
湖?这地方连个水洼子都没有!你是看走眼,还是瞧见海市蜃楼了?黄峥好笑的转过身,不由得一呆。
远处,一片广阔的湖泊映入眼帘,静谧、唯美,带着一种视觉震慑。
“还真有湖啊!”黄峥惊愕,“可这水,是从哪儿来的?”
不怪他惊叹,这四周光秃秃净是石头蛋子,连植被都没有多少,冷不丁出现一个湖泊,多少有些不自然。
不过再诡异,这也只是一道风景,内谷本就多奇景。他们来可不是看风景的,而是追化兽的。
黄峥站在山梁眺望,却再没有发现寻穴齿猿的影子。
结合刚才听到的哀嚎声,寻穴齿猿可能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它不是突然满血满蓝伤患痊愈,活蹦乱跳的回家去了,那就是藏匿在这附近,或者说它藏宝的地方就在附近!
黄峥心中一喜,赶紧催促着别人寻找。
“这儿有血迹!”风无向忽然叫道。
在他的指点下,果然有向下攀爬的痕迹和点点血痕。看来寻穴齿猿伤势有恶化,不过这可正好给他们指明方向。黄峥等人大喜,沿着痕迹攀下山梁。其实这边的地势比那边足足高出三分之一,所以他们花费时间也少不少。
到了山下,他们发现了乱石被踢动的痕迹和点点未干的血珠,这简直是清晰的路标。
黄峥他们寻踪觅迹,一路追赶。
直至距离湖泊十丈远,痕迹倏然不见。取而代之,地面出现一片阴湿,跟洒了水似的。
这倒是奇了怪了,黄峥有些发愣。要是说那猴子一路爬进湖,虽然荒诞一些却还能接受。但看这痕迹,怎么像有浪花冲过来把猴子卷进湖了呢。
黄峥遥望湖水,眼瞅着湖水轻微波动舔着边缘的碎石。
无风无浪。
“咕噜!”忽然一声奇怪的异响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惊奇地发现在平静如镜的湖中央翻卷起一股水花。
紧跟着波纹荡漾,整个湖都微微晃动起来。
(写小说的其实最喜欢的不外乎:有人看,能聊聊,给些看法建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