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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人离逝

紫色妖兽在诛形大阵中与旗兽一番激烈的争斗,直至临死前又施放禁术,内丹藏胎,内丹里的妖力一而再,再而三的损耗,内丹中的妖力十不存一,寥寥无几,仅存微弱妖力的内丹被陆枫吞入腹中之后,那只神秘紫妖为其胎儿博一线生机的盘算是否能够达成,这其中充满未知的不确定性。

妖丹入了陆枫体内,占据陆枫丹田的位置后,开始散出不多的妖力要排斥陆枫体内的人灵之气,玄穴之力,想要反客为主,将陆枫转化成妖物。

人类乃万物之灵,妖丹内的妖力消耗过巨,妖力不足,妖化陆枫不成不说,反而被他体内的玄穴之力包夹在丹田内不得发挥,然而陆枫误吞的紫珠毕竟是一颗由实力强大的妖兽吐出的妖丹,虽然法力已经消耗了极多,腹痛难忍那自是不用说了,身体起了妖异的变化那也不足为奇了。

老人用尽方法就是无法将陆枫误吞的珠子取出来,看着陆枫极其痛苦的模样,悲痛欲绝,为救孙儿老人带着陆枫远走他乡,到处求医。

老人带着陆枫开始了漫长的求医之行,一走便是十年之久。

十年来老人带着小男孩走遍齐云国大半个领土,一路之上餐风饮露,日晒雨淋,屈身为乞,寻遍各地名医,得出的结果总是让老人失望至极,那枚珠子已经在陆枫体内扎下了根,想靠普通的法子将其取出那是不可能了,那枚珠子每日一到子时和午时两个时刻便会爆发一股力量,不断折腾孙儿的身体,孙儿每日都要忍受两次珠子发作时候的噬心之苦,每当看到孙儿承受痛苦的模样,老人感同身受,内心之苦可想而知。

十年过去了,爷孙俩相依相伴,在老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教导,陆枫总算坚强的活着,成长为一名健壮少年,只是因为误吞妖丹的关系,日积月累下,陆枫的身体在十年时间里逐渐被妖化了,他的前胸及后背长满妖异的紫色鳞片,并且不断的向四肢和头部扩散。

齐安城位于齐云国北部,与殷洛国接壤,这是一座因为灵矿矿脉而兴旺起来的城市,齐安城占地有三百多平方公里,人口有近百万之众,齐安城的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车马如龙。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陆枫正搀扶这年迈的爷爷在齐安城的北云街缓缓而行。

十六岁的陆枫此刻已有五尺之高,因其长期受病痛折磨,坚韧不屈的性子刻在他脸上,虽然全身衣物破烂不堪,然而那套破衣却将他的身体紧紧包裹着,密不透风,不透一点皮肤,因为陆枫的身体逐渐妖化,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奇特的韵味,只是被破旧不堪的装束遮掩住罢了。

陆枫搀扶的老人身形瘦小干枯,比陆枫矮了一个头颅,脑门上银白的长发稀稀疏疏,老脸上皱纹密布,饱经风霜,虽然有陆枫搀扶着,老人走起路来还是颤颤巍巍的。

老人岁数已经不小,路过的行人看到他都会有意无意的避让,以免碰到他,然而就在陆枫搀扶着爷爷与一位算命道人檫肩而过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算命道人年过六甲,面色红润,长发银白,头竖黄道冠,碧簪紧穿,衣着一套整洁的八卦道袍,左手执着一竹杆,竹杠上挂着一白布条,布条龙飞凤舞的写着“有算无漏”四个口气冲天龙飞凤舞的大字,算命道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不言不语,微闭着双目在街道之上闲晃,等着生意上门。

当爷孙两避过算命老道之后,算命老道微闭的双目徒然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枫的背影。

算命老道凝视陆枫半响突然神经质的大喝道:“大胆妖孽,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招摇过市,看道爷收了你。”

言罢,算命老道弃掉手中的竹杆,从身后抽出一把桃木剑,在桃木剑身上迅速打上个道决,弓身踏出一个箭步,桃木剑直挺挺的刺向陆枫身后。

早在算命老道大叫之时,陆枫就反应过来了,只是扶着年迈的爷爷无法抽身逃离,距离又近,陆枫一下子便被那算命道人的桃木剑扎实了。

‘叮’的一声轻响,桃木剑结结实实的扎在陆枫后腰上。

然而陆枫有紫鳞护身,算命老道费劲力气,老脸憋的通红就是无法将桃木剑插入陆枫体内。

陆枫受了桃木剑上的力道,脚下踉跄了一下,脚底踏空,砰的一声,狼狈的摔倒在地。

街上突然闹出这般动静,路人反应过来纷纷好奇的围观起来。

多年漂泊,老人年纪颇大,身体已经快打熬不住了,见孙儿突然被算命道士打倒在地,连忙挡在陆枫身前向算命老道哀求道:“道爷,您误会了,我孙儿不是妖物,求您大发慈悲别为难我们了。”

算命老道提着桃木剑怒视拦路老人粗声粗气道:“老人家,你快让开,那人已不是你孙儿,他这身皮囊已被妖物占据了,否则身上怎会散发这般浓烈的妖气,又岂能瞒住老道的双眼。”

孙儿身体什么状况老人岂会不知,只是这密辛之事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这好事的算命老道争辩。

老人将孙儿护在身后,右手伸至半空虚挡着老道的桃木剑,声泪俱下辩解道:“道爷,我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居无定所,如今以乞讨为生,风吹日晒,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孙儿若是道爷口中所说的妖物,他怎会留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受朝不保夕之苦,若我孙儿是妖物,他早就寻个好地方吃喝玩乐去了,道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求您别在为难我们了。”

街上围观之人听了老乞丐所述大为同情,甚至有不少人当即慷慨解囊起来,向他们丢出许多碎钱,围观之人对着算命老道指指点点,纷纷指责他不是,不应该欺负小乞丐,是个假道人之类。

算命老道提着桃木剑气的浑身直发抖,被路人指责的面色无光,老人这番话情理都占尽了,让他无法辩驳,算命老道气急败坏的拣起地上竹杠布牌,突了人围狼狈的离去。

见算命老道狼狈而逃,围观的群众开始散去,老人对着人群不断点头致谢,待人群散去才和陆枫将地上的碎钱捡起。

待老人和陆枫行至无人小巷欲寻个地方休息的时候,一直尾随着他们身后的算命老道这才从拐角处跳出来冲向祖孙二人厉声大喝道“老人家,你快快让开,刚才我不屑与你争辩,那少年已经不是你孙儿,你快些让开,让我将其收服。”

老人将孙儿揽护在怀里急忙摆手辩解道:“不,不,道爷,此子真是我孙儿,道爷您且慢动手。”

算命老道喘着粗气,将桃木剑垂下,静待一旁,且看老人如何分说。

老人见他不在动手,便将孙儿在六岁之时,偶得紫珠,误吞紫珠,孙儿吞入紫珠之后身体发生的变化,和寻医十年来的过程一起详细的说道起来。

算命老道越听越惊,眼睛一直盯着老人怀中的陆枫。

陆枫倾听着爷爷苍老虚弱的声音,不由的回忆起这段不堪回首的日子,爷爷为了他遭受了无比艰辛的苦难,自己面临噬心之苦时对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呵护,双目情不自禁的落下感动的泪珠。

“爷爷。”陆枫紧紧的抱住老人失声的哭喊起来。

陆枫悲伤的哭声让老人讲不下去了,深凹进去的眼眶不由也跟着溢出了泪水,老人紧紧的揽住陆枫难过的道:“孩子,是爷爷没用,苦了你了。”

“哎,无用矣,妖气入体太久了,如今已经深渗五脏六腑,无药可医了。”算命老道收起桃木剑摇头叹气道:

“什么!”老人闻言信以为真,脑中金星四起,晴天霹雳,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算命老道,直直的站立在哪里,任由陆枫抱着。

算命老道长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在拐角处收拾了吃饭家伙,不一会儿,他便在小巷里消失了。

陆枫正抱着爷爷伤心的哭着,渐渐发现有些不对劲,爷爷的身体不断的重压在他的身上,越来越重,温厚的胸怀体温正在逐渐转冷,心跳的声音也没有了,陆枫愕然的抬起头来,看到爷爷双目睁的老大,好久眨眼了。

陆枫大惊,微松紧抱爷爷身体的双手,爷爷便那样子直直的朝他压下来。

陆枫的心头一颤,一股不祥涌进心头,轻轻的将爷爷放倒在地,颤抖的伸出两根手指探着爷爷的鼻息,没有气息了,爷爷走了?

“不要啊!爷爷啊!你不要离开我啊!啊!啊!”陆枫扑在老人身上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陆枫哭的昏天暗地,就在这一天,至亲的爷爷离他而去。

在这座城市外一处偏僻的山坡上一个坟墓新立,新坟掩埋的黄土带着鲜红色的血迹。

一个少年孤独的站在坟前,两脚边各有一滩干枯的血迹,那双沾满鲜血的手已经不在往下滴血了,少年也已经流的无泪可流了,他就那样子低着头默默的站在坟前。

一天,

两天,

三天…

就这三天的时间里这个弱小的身影徒然长大了,离坟而去的身影仿佛将天地之间的生机萧萧带走,黯然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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