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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街头邂逅

首都国际机场,无痕走出“国内抵达”的出口,环顾四周,竟然没有人在机场等她,难道那个二货朋友放了她鸽子?她气愤地掏出手机,冲着晨帆的头像喊着:”二货,你到底来不来,我可是大包小包带了很多海南的水果给你们。有芒果、木瓜和番荔枝……”她话音还未落,远远地就看见晨帆穿着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向她跑来,眼睛像一汪清澈的湖水,无痕有些激动,好几个月都没有看到她的这个二货朋友了。

晨帆张开双臂,无痕把头靠在晨帆的肩头上。晨帆拍打着无痕的后背,高兴地说:”傻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感觉你好像走了好几个世纪一样。”

“鬼才会相信呢?现在不是全城热恋吗?不过我心里知道你们几个坏蛋离不开我。就你一个人吗?”

“良辰也来了,我跑得比他快。”

无痕顺着晨帆指的方向望去,良辰正笑着向她走来,无痕每次见到良辰憨憨的神态都要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良辰走近后,无痕才清晰地看见良辰手里拿着一小把紫色的勿忘我。无痕甚是高兴,兴奋地说:”良辰,你这么有心,还记得我喜欢勿忘我啊?”

“虽然你无拘无束,又名为无痕,但是我知道你最想让大家记得你。”良辰说完哈哈地笑起来。

“你们四个坏蛋中还是良辰最了解我。谢谢。”无痕高兴地捧过勿忘我。然后又好奇地问:”逊萌和励闻,他们在忙什么?”

晨帆答话说:“逊萌现在除了去家族公司,就是泡在武警总医院里,恐怕他比病人呆的时间都长,因为他是心甘情愿呆在那里的。”

“是吗?他这么夸张啊,那亦晓不烦他吗?”无痕八卦着。

晨帆苦笑了一下说:”估计亦晓就差把他泡在福尔马林液里了。”

无痕拍手大笑,接着问:“那励闻呢?”

良辰回答说:”励闻今晚夜班,他说明儿有空再见你。”

无痕又问:“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现在回去,瓜分你带回来的好吃的。然后去一家新发现的叫做九十六的面馆,吃老北京的打卤面,他家的老板名九十六,头又大又圆,做出来的面绝对好吃又正宗。怎么样?”晨帆反问。

无痕使劲地点着头,在海南几个月,都馋死老北京的面食了。三人踏上机场专线,无痕一路上激动地讲着在海南的所见所闻,逗得晨帆和良辰捧腹大笑。

北京301医院。励闻摘下消毒手套,走出手术室。他有些疲惫,整整一夜他都呆在手术室里做手术医生的助理。医生是他热爱的职业,在手术室里他忘我的工作,有时甚至忘记了白天和黑夜,但是离开了手术灯后,他才意识到他有些头疼,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脱掉白大褂,洗手,换上军装。然后关掉医生值班室的灯,走出医院,穿行在北京的大街上。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太阳就要离开地平线了。看日出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而此时他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觉。前面不远处有他常去的早点铺子,烧饼油条,再来碗热乎乎的豆浆,驱驱冬天的寒气。他走进早点铺,点了他常要的几样,蒙头吃起来。突听一个清脆的女声问到:”老板,你这里是不是招服务员?”励闻想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呢?她抬头望去,这个女孩在哪儿见过呢?

正在他的思索间,老板娘说话了:”我们这里早晨忙的很,想找个帮手,但是必须每天早早就来。”那个女孩赶忙回答:“我可以。对了,老板娘,我能住在你店里吗?”老板娘开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煞有介事地说:”你一个女孩子,这样不好吧!”女孩低下头,沉默了。然后她拉动身后的拉杆箱准备离开,在她的转身间,励闻看到了她的眼睛,那双在后海银锭湖边他见过的清澈明亮的眼睛。

励闻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激动地叫道:”波斯猫,是你吗?”

女孩吓了一跳,一下怔住了,纳闷地看着他说:“你认识我?”

“对呀,上次在后海听你唱过《水晶》。我是301医院的励闻。”

“对不起,我忘了。”

“没关系,你坐下来,我请你一起吃个早点吧!”

波斯猫看励闻穿着军装,不象坏人,就坐了下了,静静地看着励闻。励闻又要了些油条,烧饼和一碗豆浆,招呼波斯猫一起吃早点,边吃边聊。

“刚才我听见你要找工作,不去后海唱歌了吗?”

“有时也会去唱,有时去中央音乐学院听听课。”

“你是那里的学生?”

“不是,我去蹭课。我从小就喜欢音乐,是个北漂的梦想歌手。”

“你现在住在哪儿?”

“我本来住在木樨地的一处地下室,可是地下室涨钱了,我得换个地方住。”

“如果你不介意,暂时去我家住好吗?”励闻也不知道一下子哪里来的勇气。

“你家一个月多少钱?”

“我不收你银子。”励闻笑了。

波斯猫睁大两个纯真的眼睛看着励闻,好像不相信似的。

“不收钱,那还是算了。”

励闻赶紧解释说:”你住我那里,我是个实习医生,常常都住在医生值班室。你暂住一下,也好解燃眉之急,好不好?”

波斯猫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起北漂的两年中她吃尽了苦,有时候连吃干粮的钱都没有,像一只流浪的小猫,但是她依然坚持留在北京,因为这里才能实现她成为歌手的梦想。旭日阳刚在地下通道里唱歌都出名了,她波斯猫在后海唱了两年都没有人找她签约,现在连地下室都住不起了,她该何去何从。

励闻把一沓餐巾纸递给波斯猫,笑着说:“谁还没有个难处,遇到个走投无路的时候啊?梦想从来都不是一天能实现的,它实现的越晚路途越坎坷,梦想成真才越是值得我们用心去渴望。不是吗?我有一个好朋友,常常告诫我们要保持饥饿,我常常觉得他说的是对的,人在饥饿的时候才最有创造力,人生才最有希望,最有能量,也最有动力!”

波斯猫望着励闻关切的眼神,破涕而笑了。浪迹天涯两年的经验告诉她,眼前这个善良的实习医生是可以信赖的,她接触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可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定是个好人。

吃过早点,波斯猫跟着励闻去了他那只有二十平米的旧房子,房间很凌乱,满桌子医学书,满地的垃圾,墙角还有一辆山地自行车。

励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你见笑了,我这里除了我最好的那几个朋友,很少会有人来。”

波斯猫甜甜地笑了,高兴地说:“这个小窝,住下我这么一只无家可归的猫绰绰有余了。”她一边和励闻收拾着屋里的杂物,一边说:“励闻哥,我只在你这里住几天,找到便宜的房子我立刻搬走。”

励闻看出了波斯猫的心思,他能理解一个北漂女孩子的自我保护意识,这也恰恰说明波斯猫不是良辰想象中的那种复杂的女孩子。

“你今天可以找防盗公司安个防盗门,钥匙你自己拿着就好了。”

“励闻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侵占了你的领地,给你找麻烦了,我不想太麻烦你。”

“怎么会呢?你看你一来,我这家立刻整齐了不少,别想那么多了,幸亏你今天遇到了我,一个女孩,大清早在街上找地方住,多不安全啊!”

波斯猫不再说话,她在励闻给她刚刚更换床单的床头坐下。阳光照进励闻的小屋,洒在波斯猫如雏菊般稚嫩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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