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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4.燃眉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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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捕头一挥手,自有巡丁押着牧民指认两人逃窜的路线。大伙儿一起跟了过去,到得集市外面,但见积雪未化,荒野里蹄印异常清晰。

自有路边牧民回报,说从集市里面冲出的两个人,各自抢到马匹后往西面跑了。

吴茗转首西看,入目是一片苍茫白色,几座稀疏树林耸立在荒原上,远处更有巍峨山影隐隐闪现。

贺兰山?

这刺客竟逃向贺兰山,是老巢在那里,还是故意误导,不想让人知道身份。反正不管如何,眼下只有将他活捉拷问,才能得知究竟为何要暗杀自己了。

吴茗正在迟疑是否继续追下去,前去牵马的姚风和柴胡也一路打听着赶了过来。

姚风同样是追踪经验丰富,听完叙说后,当即纵马前去探查一番,回来后自信满满。那刺客持有弩箭,姚雷只带着把腰刀,自然不会追逼得太紧,因此只是远远咬住,并在沿途留下醒目记号,以方便后面的大伙追赶。

既然丢不了刺客行迹,几人的担心就松懈下来。于是姚风提出建议,由他自己乘马跟随记号前行,以便接应前头紧追的姚雷。雪地里极易追踪,不妨故意放那刺客跑远,然后两人交替掩护,一待明确刺客的落脚点,留下一人监视,另一人立刻回转禀报。

吴茗和姚琥两人则回转城里,各自去取兵器盔甲,顺便找多些人来支援。然后大家在此集合,等确定地方后,就前往捉拿,将这刺客及其同伙一锅端掉!

姚风这番布置极为老辣,完全考虑到各种可能,令吴茗大为叹服。当即让小厮柴胡去踏白营驻地寻找大兄折知锋,请他准备带人接应。自己则和姚琥急急上马,回去各自府中,将盔甲兵器等全数披挂好,准备着大杀一场!

吴茗此时的形象极为可怕,身上鹿皮袄被刀划得破破烂烂,面上血迹斑斑,目露凶光,全然是副要与人拼命的模样,让府中仆役们都吓了一跳。

时间紧迫,也没空解释,吴茗一边喝令丫鬟家丁不得去禀告夫人,一边让人取来兵器盔甲,在闻讯赶来的护院协助下,片刻间就着甲完毕。

府中虽有十多名护院,但吴茗从未依仗他们去做什么欺霸之事,这时更不想让护院们掺合,免得又被老爹说教,当下吴茗拒绝了管家仁伯派护院跟从的担忧,只说去去就来,便独身单骑出门。

这会儿的吴茗全副武装,身披镔铁鱼鳞甲,马鞍右侧挂弓箭,左侧挂圆盾,背后腰带还交叉着两根铁柄短矛,加上手持着令人生畏的四米长白蜡杆大枪,一幅拼命模样,杀气腾腾地沿着江南大街纵马狂奔。

江南大街虽然宽阔,常有骑兵穿城而过,但没有封街便纵马疾奔的事情,还极少发生。一时间惊得路上行人哇呀乱叫,有赶车乘马的,干脆停下,避开这发疯的锦毛虎。

刚窜到南门,便见斜刺里冲来位黑煞神,只见对方一身乌金锁子甲,头戴山字铁盔,腰悬精钢凤头短斧,掌中挥舞着一柄接近四米长的三尖两刃刀,人雄马壮,显得异常狰狞。

黑斑虎姚琥!两兄弟杀气四溢地打马来到城门处,对视一眼,冲走上来盘问的守城军官招呼道:“跟你家大爷通报声,就说少爷两个要出城打猎,天黑即回!”然后一拔马头,姚琥大叫一声:“走!”战马嘶鸣中,径自出城而去!

吴茗胯下的大青马也是良种党项马,身高腿长,奔起来速度极快。两人远远绕开集市,从荒野里直抄到集市南面,一来一回,总共也不过耗费一炷香时间。

荒野空旷,茫茫天地间白雪皑皑,无丝毫人影。

见得姚风和姚雷两人还未回转,姚琥性子急躁,打马转了几圈就有些憋不住,凑到吴茗面前稍一商量,便决定循着蹄印先追过去,免得有什么闪失。

至于先前议定等大兄折知锋带人来援的事情,兄弟两个早把抛到脑后。开玩笑,放眼宁夏城周边各个势力,又有哪个能拦住两头狂暴猛虎?便是西夏黑山军在前,两人也敢去闯上一闯!

至于那刺客是不是故意留下痕迹,引诱大家追击,这种可能早已被两人抛到脑后。

旷野中满是苍茫白色,寒风呼啸,除了远处如万马奔腾的贺兰山脉,放眼再无别的可参照物。

吴茗两人跟着雪地中明显的蹄印,催胯下战马疾奔,每隔着数里就能见到姚风特意留下的标记。

半个时辰过去,两人一气儿狂奔数十里,见标记绕过王陵后一直南去,直指向赤木口,不由得大是惊疑。

赤木口在军中又称做克夷门,离西夏王陵只有三十余里。昔年西夏王都兴庆府城破,任得敬便胁迫太子李纯佑从此关口逃窜。后来新组建的镇戎军领命进攻此处,在投诚来的蕃兵克难、安定两军配合下,反复拉锯,耗费了近两年,方才攻占此关。

如今赤木口归镇戎军防御,派有步兵两个指挥,十年经营下来,可谓固若金汤,如无都督府令箭,便是只秃鹫想要飞跃,也得给弩弓射下来!这名刺客怎地胆大到如此地步,竟敢直奔向赤木口?!

但姚风留下的标记又清晰无比,蹄印间距不大,并没有策马急奔的痕迹,显然在西夏王陵那儿姚风和姚雷两人故意放走刺客,然后才尾随跟踪。

也就是说,这名刺客并不是有意误导。吴茗和姚琥心中虽疑惑,但眼见刺客身份即将水落石出,更加急切。只是让马匹饮水歇息片刻,就又纵马急追。

再度追赶了小半个时辰后,临近赤木口要隘,标记却猛然变换方向,贴着山侧崖底,径向南行。

贺兰山东面山体多为断层,山势极为险峻,过了赤木口后继续往南,虽然有所平缓,但依旧难以攀登。眼见地形崎岖,为防伤到马腿,吴茗两人只得下马步行。

身上盔甲手中兵器,加在一起得有上百斤重,在陡峭滑溜的山中走得一炷香,两人就累得浑身大汗,摘下头盔后头顶热气蒸腾。无奈下只能将盔甲卸掉,连同兵器都让马驮着,自己空手牵马而行。

再过有一炷香时间,两人已深入山中,随着越来越密集的标记东绕西转,终在一处山谷外追上了姚风姚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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