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李承业双剑交叉以剑刃抵挡下金白气箭,在金铁交鸣声中,身形猛得一晃,险些狼狈地跌倒。
双眼一眯,他顿时进入近似于一念境界的心思纯净和情绪波动微弱的特殊精神状态,脚下猛踏而出,眨眼间就疾冲至冷傲青年男子面前,进而一剑刺向面门,另一剑斩向腰腹。
那似真似幻的金白小龙一个扭动间,犹如一条钢鞭般,将两支精钢长剑尽皆扫开,更震得李承业飞退数步,紧接着又随口喷射出一道金白气箭,着实游刃有余。
李承业知晓自己被完全轻视和戏弄了,自然恼怒非常,但一眼就可看出金白小龙和冷傲青年男子或许连一半实力都未曾用出,更看不出金白小龙的存在原理,匆忙间也想不出应对之策来。
突然,华丽马车一侧的窗帘被一只雪白的玉手掀开,显露出一张远远称不得绝美,但线条轮廓十分柔和,因而别有一番风采韵味的女子面容。
“金煦,莫要再耽搁时间,不然又要惹来长兄的训斥!”女子甚至未曾瞥一眼李承业,只是注视着冷傲青年男子,道。
“小子,算你走运,下次记得多长几分见识!”被唤作金煦的冷傲青年男子面色微变,瞪了一眼正踌躇不定的李承业,道。
说罢,他默念了一句什么,见到金白小龙溃散为云气,进而尽数没入长袍的龙纹中后,也未再理会李承业,就踏上马车。
“阁下未有所交代,就若无其事地准备离开,不免有借题发作和捉弄在下的嫌隙吧?”李承业却不愿真得就此罢休,一挥剑硬生生斩裂马车的一只后轮,冷声道。
“混账,你找死!”金煦怔了一下,随即怒喝道,又跃下马车。
李承业已知晓金煦的手段,自然不会再任由对方轻易召唤出那只竟然拥有姓名,并且也是金姓的金白小龙,在对方作势要跃下马车时就已冲上前去。
金煦方刚落稳,察觉出李承业的用意,顿时一惊,却为时已晚,紧接着就被李承业以剑背抽中右臂,哎呦一声后摔飞在地,使得华贵的龙纹长袍沾满了泥污,显得狼狈不堪。
“大胆!”原本淡定稳坐在马车前的中年车夫,闻声后一愣,扭身看去,正见到金煦的狼狈模样,当即勃然变色,大喝一声就身化一道灰影,挥掌带着一阵破空声印向李承业胸膛。
“就是这个状态!”李承业悚然一惊,分明感受到毫不掩饰的杀意,却在心神一颤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一念境界。
他身形一侧,左剑扭刺向对方大腿外侧,右剑斜斩向手腕部,阻碍对方的反击,同时左脚后踹,将方刚站起的金煦一脚踹飞出去。
车夫一旋臂膀,以手肘猛砸下剑背,再折腿膝,以脚尖顶偏另一剑,而后身形侧滑,将金煦一捞而起,飞跃回马车之上。
李承业眼眸余光微瞥,随即左臂一涨,撑得束袍衣袖崩裂开来,手指一阵弹动,飞掷出左手剑,同时将右手剑挥斩向透过车窗窜射而出的金白小龙。
马车中的柔媚女子显然也是一名圣灵使,并且在方才不声不响间再次召唤出金白小龙,若非李承业凭空生出一股直觉来,俨然要偷袭得手。
车夫一拍腰间,赫然抽出一柄似鞭似箭之物,猛抽向飞射而来的长剑,而金白小龙则张开满是利齿的小口,又恨又准地死咬住剑刃,再猛力一摆龙首,竟然硬生生将长剑夺走后甩飞出去。
李承业后跃一步,双臂齐力一扯,就将双剑拉扯而回。
“灵丝指环!”车夫一怔,突然见到李承业左右手的中指上尽皆有一枚样式古朴的指环,而两根近乎完全透明,仅有匆匆一瞥间反射出少许亮光的丝线正连接指环和双剑,顿时恍然道。
“尔等要小心些,这少年已初窥天蛇一族的无念神通门径,即便劲力不强,也不可小觑!”自车窗中飞射而出的金白小龙,见到长剑被拉扯而回,也微微一愣,随即漂浮着守护在车窗外,开口提醒道。
说着,金白小龙一瞪跃跃欲试的云纹马,惊吓得灵智不低的云纹马慌忙后退开来。
至于青云,更是早已牵引着风吟马,随着人群躲避开来。
李承业手腕连抖,再双手一样,将双剑尽皆接回手中,而后摆出起手式,静候对方等人的应对。
“金煦,你就适可而止吧,若是处处招惹是非,总有遭遇不测或招来大祸的一日。你若是能够牢记几句告诫,也不至于酿出这一场原本未有丝毫必要的事端来!”柔媚女子掀开车帘,垂首走出马车,漫步走下来,在金煦毫无所觉时扇出一巴掌,怒其不争地训斥道。
“二姐,你…..!”金煦震惊和羞怒不已,双目赤红地瞪向柔媚女子,大喝道。
“啪!”柔媚女子轻哼一声,又是连扇两巴掌。
而后,柔媚女子就不再理会涨红脸和畏惧地垂下头来的金煦,扭身看向始终未有丝毫异色和情绪生出的李承业,面露几分动容之色。
“金砂府毕竟是李氏的修真领地,虽然有苦厄院兴风作浪,但若是在此地出现李氏子弟伤亡,也绝不是一件轻易就可摆平之事!”金白小龙如影随形地如影随形守护在柔媚女子身前,风轻云淡地道。
显而易见,这只金白小龙对于自身的实力极为自信,丝毫不惧李承业所展露出的实力。
“我自有分寸!”柔媚女子俏脸微寒,冷淡地道。
恰在此时,萌雀自李承业怀**出,似是方刚睡醒,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但在见到金白小龙后,却立即恢复了精神,并且一张口就吐出一道赤红电弧。
柔媚女子一呆,只见赤红电弧眨眼间轰击中金白小龙,使得金白小龙只来得及惊呼和惨叫一声,未再化作金白之气没入长袍上的龙纹之中,就彻底溃散消失了。
“灵妖!雷火之术!”柔媚女子面色煞白,流出大颗的冷汗,却神展开双臂,护着金煦踉跄后退两步,才沉声默念道。
萌雀飞起,见到李承业面无表情和目无神采的样子,先是疑惑不解,随即就流露出担忧和惶恐之色,连忙喷吐出一丝赤红电弧,击向李承业的眉心。
李承业见到萌雀一副意欲作出蠢事的架势,就浑身一个激灵,当即脱离一念境界,并且大力一抖腕部,以剑背及时阻挡下赤红电弧。
幸而这一丝赤红电弧并无惊人的威能,即便使得他接连打颤了数下,也被他不动声色地咬牙强忍了下来。
不过,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好心做坏事的萌雀,一把就将其抓入手心,很是一番摆弄,才按回胸衣中。
“家弟轻狂不知分寸,在下代为告罪了,还望阁下高抬贵手!”柔媚女子稍作迟疑,就态度急转地服软道。
“在下可未有如此闲心!”李承业轻哼一声,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就唤来青云和云纹马。
他翻身跃上云纹马,越过柔媚女子等人,终于通过镇门,踏入穿越以来所遇的第一座俗中的城镇。
似是由于位处云雾山周边,三氏镇的建筑风格竟然大大超出他的预想,大多是一眼看去就极为厚实牢固的砖石建筑,而且外形也颇为多变,既有规规矩矩的方形矮房,也有千计百怪的尖顶和圆顶高塔和楼阁。
而且,镇门对应的主街两侧尽皆是药材、毛皮、武器与护具、茶叶等行当的铺面。
在他饶有兴致地打量异世风情之时,一名身宽体胖的锦衣中年男子在两名仆役模样的少年引领下,匆匆离开挂有“李氏茶庄”匾额,由十余个隔间联通而成的大型铺面。
“老爷,就是这一位少爷,似是自称李氏子弟,并且独力击溃两名圣灵使!”其中一名少年仆役见到骑在云纹马上,引得路人纷纷关注和躲避开来的李承业,立即向锦衣中年男子躬身一礼,道。
“先行记赏十两银子,若是所言不假,另有重赏!”锦衣中年男子难掩激动之色,颤声说道。
而后,他郑重其事地打理了一番装束,才快步迎向李承业。
“有何贵干?”李承业见到锦衣中年男子拦在路旁,颇为不悦地道。
他本以为在李氏世家盘踞的金砂府会畅通无阻,未料到只是赶到第一站三氏镇就接连遭遇事端,自然未再有好脾气。
“小人乃是镇上李氏茶庄管事董兴业,敢问这位少爷可是主家来的少爷吗?”锦衣中年男子拱手一礼,恭声道。
“哦?镇上也有我李氏家族的俗世产业?”李承业颇感惊奇地道。
“小人祖上曾是一位武者,为主家效命三十余载,年老体衰后入世开枝散叶,幸得主家体恤,一向打理镇上的茶叶行当。少爷既然前来镇上,定要让小人尽一份忠心才是!”董兴业兴奋地搓了搓手,圆滑无比地道。
“也好!”李承业轻笑一声,顺势点头道。
“小人引少爷前去寒舍!”董兴业有意亲自牵引马缰,却被孤傲不群的云纹马一个响鼻惊退,略显尴尬地道。
“你在前方引路便是!”李承业轻拍了下云纹马,道。
云纹马侧首瞥了一眼李承业的胸衣内兜部位微不可查的一处小小凸起,就温顺无比地垂首迈步前行,跟随在董兴业身后。
董兴业顾盼之间,未有丝毫难堪之色,反而甚为自得和傲气。
路遇之人窃窃私语中,尽皆面露惊异和畏惧之色,不约而同地竭力避让开来。
“在俗世中,修真之人的声名果然不容乐观啊!”李承业神色稍沉,暗想道。
不过,他自身尚未安稳下来,也顾不得过问此等存在千百年的现状大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