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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氏府宅正门所对的是一条丈许宽的小街,但极为繁华喧闹,既有如同董府一般的高墙围拢而起的朱门大宅,亦有酒肆、茶楼、粮油行等铺面和各式各样的地摊。
此时正值清晨,摊贩已然尽数开张和卖力地吆喝起来。
一个精壮剽悍的中年汉子,却与一名身着翠色长裙的窈窕女子并行,更作出一副不耐烦的神色来,似是极不情愿被翠裙女子跟随。
“静儿,为父只不过是出来散散晦气,顺道前去探听昨日所遇云中人的消息,绝无他意的!”中年汉子止步于一个贩售茶点的摊位前,瞪着一双大眼,道。
“爹爹既然不顺心,不如讲予女儿,也可撒撒气。至于那位云中人,昨日与爹爹相遇后,又与两位圣灵使一番针锋相对的激战,早已传遍三氏镇,又何需再探听?”翠裙女子所身着是束腰、紧袖的束裙,又将长发盘起,显得飒爽干练,根本不在意中年汉子恼怒似的神情,自顾自地轻笑着道。
“这位老哥当真是有一个孝顺贴心的好闺女,令人艳羡啊!”一名风霜痕迹被浓墨重彩地描绘在面容上的中年妇人,一刻不停地忙碌着打理茶点摊,恰巧送走唯一的客人,听到两人的对话,由衷地赞叹道。
“老夫蹉跎大半辈子,可谓一事无成,也就有这样一个闺女廖作**了!”中年汉子哈哈一笑,得意地道。
“爹爹,莫要疯言疯语,平白惹人笑话!”翠裙女子俏脸一红,尽显女儿态地娇嗔道。
“来两碗油茶,先润润肠胃,再言其他!”中年汉子前行两步,顺势坐到茶点摊前的木凳,犹然喜形于色地道。
“两位稍坐!”中年妇人显然未料到一句讨喜的奉承话就换来一单生意,当即欣喜地应了一句,就利索地操持起来。
片刻后,两碗香气扑鼻的油茶被端上桌,一一放置到中年汉子和随后坐下的翠裙女子身前。
“老夫打听了事儿,不知可否方便?至于这枚梁符钱,就是油茶钱和老夫的一番答谢!”中年汉子自怀中摸出一枚两指大小和半指厚的令牌状铜钱,轻拍到摊桌之上,道。
梁符是皇室分封梁国诸侯时赐下的符文令,而仿照梁符铸造的梁符钱,则是梁国境内流通最广泛的货币之一,一枚就价值一百枚铜钱,对于寻常百姓而言绝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仅仅是为了两碗油茶和打听消息。
“自然方便!”中年妇人在围裙上擦拭着双手,眼神频频瞥向那枚梁符钱,强作镇定又难掩急切之色,连连点头道。
她起早贪黑,操持这一个茶点摊数日,也挣不下这一枚梁符钱,自然极为热切。
“董府果真是有云中人庇护的吗?”中年汉子向前一推梁符钱,示意对方取走,道。
“董府五代老爷尽皆是三氏镇上一等一的显贵人物,即便是三河城主府,也从不遣人征粮抽税。也就金府和周府,各有子弟在三河城圣灵殿供职,可堪与之相比!”中年妇人慌忙打量了一番四周,而后匆匆将梁符钱塞入袖中,谨慎小心轻声地道。
“那昨日现身的云中人,看似不过年方十二三的样子,可就是庇护董府的所谓主家人吗?”翠裙女子拉了拉一副大嗓门的中年汉子的衣袖,代为轻柔细语地道。
“董府上下尽皆是如此说辞,似是不假。近些年,董府与金府、周府交恶得厉害,多半是特意自云雾山中请出的云中人。只不过,董府请来云中人不过是少年郎模样,却以一敌二将两位圣灵使大人尽皆击败,着实骇人不已。如此一来,董府必定是要声威大振,继续独占云雾茶行当,不让金府和周府插足了!”中年妇人略作迟疑后,又端来两碟小菜,才道。
“这三家已然撕破脸皮了不成,彼此矛盾似是尽人皆知一般?”翠裙女子怔了一下,随即惊奇地道。
“三氏镇之名就源自董、金、周三氏,但这三家彼此争斗不休,早在十数年前就丝毫不遮掩地明争强夺,只为争夺日进斗金的云雾茶生意。我家汉子本是董府上的护卫,就是在十数年前的一场械斗中被硬生生打断了腿,至今瘫躺在床,使得我这妇道人家有苦难言,只得整日抛头露面,只为供应一家人吃穿用度。”中年妇人唉声叹气着道。
翠裙女子点了点头,就与中年汉子对视了一眼,也不食用油茶和小菜,就起身而去。
“为父捉摸着将那件宝贝随身携带,终究是个祸害,绝不是长久之策,不如就趁机出手吧?”中年汉子稍稍巡视了一番四周,未见有可疑之人,轻声道。
“爹爹莫非是看重了那云中人?”翠裙女子双眼一凝,慎重地道。
“果真是知父莫若女,为父也是昨夜方刚生出的念想!你以为如何?”中年汉子笑着道。
“爹爹自行做主便是!女儿毕竟是女子,不晓得处事之道,只会尽心侍候爹爹,绝不会事事掣肘的!”翠裙女子微撅粉唇,抱怨道。
“静儿莫怪,是为父不知好歹,冤枉了我家的好闺女!”中年汉子尴尬地挠了挠头,讪笑道。
说罢,中年汉子就当先匆匆折返而回。
约莫一刻时间后,中年汉子就身背一个半人高的木箱,一番打听后,与翠裙女子径直赶去董府,直言与云中人有约在先,前来献上一件宝物。
董府护卫惊疑不定,但思来想去,还是未敢驱赶走两人,转而匆匆向董府一家之主——董兴业禀报。
董兴业正愁找不出前去拜见李承业的说辞,也不顾其中真假,就命人将献宝之人唤来,只是匆匆查问了一番,也未曾问出所以然来,就亲自引路,将中年汉子和翠裙女子带到别院门前。
“何事?”青云听到敲门声,一脸沉闷之色地前去打开门来,见到门外诸人,颇为不耐烦地道。
“小人前来向主家少爷问安,顺道引来这两名献宝之人!”董兴业却毫不在意,反而愈加和颜悦色地道。
中年汉子和翠裙女子见到在三氏镇声名显赫和权势滔天的董兴业竟然如此低声下气,顿时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尽皆露出一丝震惊和迟疑之色。
“所献何宝?”李承业受不住萌雀的撒娇和痴缠,赶忙走出厢房,将其放飞玩耍,恰巧听到青云等人的谈话,便大感惊奇地来到院门,上下打量了一番背负着沉重木箱的中年汉子,兴致颇浓地道。
“在下偶得重达三百余斤,非寻常人可施展的奇异宝剑,因听闻云中人有超凡神通法力,便斗胆前来献剑!”中年汉子抱拳一礼,不卑不亢地道。
“哦?你等进来吧,但若是所言有虚,就要小心自家性命了!”李承业嘴角微扬,恶作剧似的道。
修真者大多避世修行,大多性情孤僻和冷淡,也历来漠视俗世礼法,对于俗世之人往往直来横去,不愿耗费心力地婉转周旋,因被冒犯就随手以强横手段慑服或随手打杀的事例着实不少,再被有心人或势力推波助澜和以讹传讹,便被俗世之人诽谤和畏惧不已。
“云中人只需一试此剑便知在下绝无一句虚言!”中年汉子果然暗凛,将翠裙女子轻轻一拉,护在自己身后,才当先迈步走入庭院,言之凿凿地道。
董兴业眼眸微转,也不作声响,就顺势跟随而入。
青云视而不见,默然闭合上院门,就偷偷搜寻与昨日相比有着惊人之别的萌雀。
他本就格外震惊于萌雀如同人族孩童般的灵智和驾驭赤红电弧的能力,但碍于身份,并未敢于询问丝毫相关之事,只是暗自惊疑于李承业的真实身份。
即便再孤陋寡闻,他也能够断定萌雀大有来历,绝非寻常人能够拥有和驯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