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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一时兴起,延误了禀报之事,还请师尊责罚!”李承业稍作请示,就推门而入,向着连跪坐姿态和细微神情都次次一般无二的朱炎剑行礼赔罪,道。
“徒儿拜见师娘!”紧接着,他就向跪坐一旁的苏霓虹行礼道。
“你师尊又不是凶神恶煞之辈,怎会怪罪予你呢?”孙霓虹抿嘴,柔和地一笑,竟是先行替朱炎剑作出了定调,道。
“夫人娇惯翎儿便罢,莫要再惯坏了为夫的这个徒儿!”朱炎剑闻言,原本颇为冷厉的神色顿时一松,道。
“徒儿自然便是半个亲生的儿子,娇惯也是应当的!”孙霓虹秀目一瞪,却并未当面与朱炎剑争辩,起身走来,伸手轻抚了一下李承业的头顶,就轻笑着离去。
李承业浑身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待孙霓虹离去后,才微微抬首看向朱炎剑。
自从穿越而来,他似是总不得闲的忙忙碌碌,甚至未曾认真照过一次镜子,但也知晓此刻的自己正是一副面红齿白,俊俏秀气,高不过五尺(165cm)的正太模样,貌似颇得苏霓虹的喜爱。不过,朱炎剑就不冷不淡,态度令人捉摸不透了。
“李泰师兄,可是将九魄幻狼秘法传授予你?”朱炎剑将一张蒲团召来跟前,微微示意了一番,静待李承业跪坐而来,才询问道。
“五叔亲自指明了九魄幻狼秘法所需蕴养经脉的方位和范围,但尚未告知相应口诀!”李承业如实道。
“九魄幻狼秘法是一门颇为高深的蕴脉法门,与其他蕴脉法门并无显著的冲突!为师量身选定的《大公剑诀》,所附带的蕴脉法门,甚至可与九魄幻狼秘法相互增幅一两分。与重在感悟的蕴灵法门不同,蕴脉法门首重体悟,并不一定要借助口诀!”朱炎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师尊,这感悟与体悟作何解,又有何差异?”李承业一时间并未理解其意,疑惑地看向近在咫尺,甚至能够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自身投影的朱炎剑,道。
“感悟是指只可感应表象存在和效仿其法,却不知晓明了其中玄妙,即不知不明。体悟则是以躯体身临其境,虽然并不明晓,但躯体却已知晓该如何行事,可谓是不知而明。领悟,顾名思义就是指融合诸多领域的术理和自身阅历、心得等,理解领会出其中深意,也就是先知而后明!”朱炎剑并不多言,只是有问则答,道。
“徒儿记下了!”李承业心神一清,道。
看似寻常的一点即透或初闻之下就能够有所明悟的小小指点,却正是不经旁人点透,往往不自觉予以忽视,在关键时刻又格外重要的精辟之言。
“接下来,为师要先行将《大公剑诀》传授予你!你一日不将《大公剑诀》修炼至小成境界,就休要惦念辅修《雷火剑诀》之事。尤为不可有丝毫轻忽怠慢的是,《大公剑诀》乃是本脉初代峰主的毕生心血倾注而成的大成法门,足可使你修炼至明玄境大圆满期境界,绝不可外传予任何人。即便将来寻得道侣,又有子嗣之时,未得为师和宗门首肯,你也不可私传。今后,《雷火剑诀》等秘法皆是如此!”朱炎剑略微探视了一番四周,未察觉到任何异样,才继续道。
“是,徒儿绝不敢忘,也定然不会私传!”李承业自然郑重之极地道。
“大公是何意,你可知晓?”朱炎剑轻点了下头,道。
“因家父之故,徒儿知晓圣公书院有‘天道为公,地道为平,人道为理,据理而公平’一说,但不知大公之意是否与天道之公有所相近之处!”李承业思虑了一番,道。
在前身十岁前的记忆中,充斥着大量填塞式的典籍,尽皆源自圣公书院的种种学说,与前世的儒教倒是有几分相似,但也相去甚远。
“圣公书院是云雾郡东方,北山郡修真界唯一的修真大派——公明派,在俗世之中的一处重要基业。圣公书院的天道为公之说,正是源自公明派。不过,你需切记,世间万事万物尽皆源自于神。神乃一切之源始,无神则无念,无念则无我。所谓天道、地道等,不过是圣理道的一厢情愿之说罢了!因而,大公者并非所谓天道为之,乃是雷阳真神之真性也。”朱炎剑面色猛得一沉,暗含怒意地道。
“是!”李承业怔了一下,但见到朱炎剑的肃穆之极的神情,赶忙垂首而恭声道。
修真者,无论归属何种道统,尽皆自认为所修乃是真道,因而轻易不会谈及道统教义,否则生死至交也有反目成仇之忧。
对于这方世界是否真得存在神,他也不得而知,但自认为至少比前世的存在可能性要高出太多。而且,神道修真者只是尊奉九大真神,但并不信仰。
另外,至少在目前看来,各个道统之间只是存在修真理念的差异,并未有哪一方拥有显而易见的错谬。
既然如此,他也就顺势尊奉九大真神便是了。
“依你之见,大公者当有何真性?”朱炎剑轻吸了口气,缓和下紧绷的神情,考校道。
“大公者严明无私!”李承业略作沉吟,就道。
“不错,雷阳真神之真性,便是大公严明,因而执掌世间裁决与惩戒。正因此,修炼《大公剑诀》者,首要便是谨守一缕大公严明之神念,不为私情、私欲、私义等私念所左右!你自认为可能做到这一程度,若是不能,便不可修炼《大公剑诀》?”朱炎剑沉声问道。
“这……,徒儿自当竭力而为!”李承业闻言,瞬时间便要先行满口应下,但随即就迟疑起来,扪心自问了一番后,才认真地道。
“你并未一口应下,发而有几分炼成《大公剑诀》的机缘!”朱炎剑却莫名一笑,快慰地道。
李承业微微干笑了一声,并未附和。
“正如初次所言,为师并未修炼《大公剑诀》,也就不能径直指点你这一门剑诀,只可为诠释解析其中功法和心法,并且指点其中的疑难和相应剑法!”朱炎剑道。
李承业点了点头。
其他支系是何种境况,他不得而知,但已看出朱炎剑是秉承因材施教的理念,并不强求所有弟子修炼自身的主修剑诀——《青炎剑诀》。
“剑修者,究竟是修剑,还是修身?”见此,朱炎剑左手探出,自背后从不离身的剑匣中缓缓抽出一柄约莫两尺的短剑,仿若自问一般地道。
“徒儿不知,但自认为所修乃是自身!所谓修真,终究是以自身为根本。”李承业被短剑如水似镜的剑身反射而来的寒光所慑,不禁身子一紧,骤然眯起了双眼,隐约有被迫进入一念境界的迹象,赶忙出口应答道。
被情绪所干扰,他顿时稳住了心神。
“剑即我身,剑与身不分不离。无论修剑,或修身,尽皆为我所用!我之内蕴,便是剑之锋芒。”朱炎剑左手持剑于胸前,右手食、中双指微并,在剑面之上轻抚而过,悠然物外地淡声道。
李承业似懂非懂,正暗自揣测,却见朱炎剑眨眼间不见了身影。
“剑修之身法来去如风,剑势变幻莫测,但心定如一,可敌便一击必杀,不可敌则一击遁走!”随即,咧咧风声、满眼的幻影以及朱炎剑冷漠之极的言语,在他四面八方回荡。
见此,他大惊失色,试图捕捉朱炎剑的身影,却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突然,朱炎剑在他一扭身间,赫然出现在面前,身形如剑般刚硬笔挺,浑身纹丝不动,就犹如一尊雕塑,但身上衣发却因极动至极静的骤然转变,犹然飘飞鼓荡,顿时间给人以一种无声的震撼,令他俨然要目眩神迷了。
然而,不待他回过神来,朱炎剑只留下一道残影地一晃而开。
在他继续扭身搜寻之时,对方又突然出现在面前,而且身躯的姿态和剑势都有所变化,仿佛正在演练剑法的朱炎剑被他硬生生按下了静止键一般。
“这想必就是《大公剑诀》中的剑法!”此时,他终于恍然醒悟,赶忙收敛起心神,不再被朱炎剑的神奇手段所扰乱,而是盘腿坐定,竭力压下躁动之念,只反复回忆和凭空设想着回溯此前所见的两个剑招。
见到李承业如此作为,朱炎剑果然也不再飘忽不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李承业身前,浑然忘我似的地自顾自演练着一套法度严明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