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公孙不悔和凌玉书都已经离开,李承业扫了一眼狼藉不堪的洞内场景,就盘腿坐回原处。
这是他第一次酣畅淋漓的施展修真手段,却低估了修真界不可以常理衡量的特点,尤其是太过高估了雷灵感的感知能力和雷系法术的威力,忽视了偏重隐匿和防守的玉系灵感、灵脉以及法术,对雷系的被动克制。
而且,在修真者交手,尤其是近距离的交战中,剑修固然有一击必杀的强大爆发力,但一旦强杀不成,就突显出惊人的灵气消耗速度和数量的劣势,导致后继乏力。相较而言,法术的消耗、威力以及灵活多变性,拥有更加均衡和稳妥的适用性。也就是说,剑修固然强大,但遇到十分擅长防御的对手,就不如以法术进行消耗战。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他如今身具自行变动灵脉属性的特异能力,如果局限于剑修,必然是大大的浪费。相对漫长的寿命、非凡的记忆力、思维思维能力等客观因素,显然给予了他精擅多系法术和相应能力的可行机会。
想到此处,他不得不联想到拜入霸炎门之后的种种经历。
虽然已经知晓了周宇的心怀恶意,但他不得不扪心自问,在霸炎门度过得十分清净。
首先,他无需艰辛争夺,就能够获得基本充足的修真资源,若是自行努力拼搏一番,甚至能够有所积蓄。其次,无论是修真者,还是修士们,都十分机智和克制,从没有当面的刻意刁难和欺辱。另外,他作出的一些列选择和决定,以及前期的实验,从未被胁迫过,只是受到旁敲侧击的暗示和提醒,当真是自由之极。最后,他只要修为境界提升,就能够得到相应的福利提升,而且还有一定的特殊优待,可以说除了亲传弟子候选名额始终杳无音讯外,基本未曾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他曾经以为这是霸炎门内部的固有传统,但目睹了张云浩和马晨在宗门召集时的窘迫,再联想自己相对顺利地突破至衍法境的境遇,突然有所明悟。
在修真界,修士群体是修真者群体的数十倍之多,既有所谓的天才,也有不温不火的中庸之才,以及不被看好的废物,但各有各的机缘,能否成为修真者都着实难料。
既然如此,修士之间若是不牵扯到莫大的机缘,如升灵丹,本就未有争斗的必要。高高在上的修真者更是苦心修行,又怎会为难区区修士?
所谓天才得到一定优待也是应当,但也相当有限,而所谓庸才和废物,虽然未有任何优待却也不至于被放弃,只要愿意付出就能够回报。
一切的一切,如地位、立场等,都是修士最终成为修真者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即便是所谓天才,也不值得修真者真正下注。因而,修真者之间反而争斗激烈和白热化,就如各大宗派的战争和霸炎门世家系与门主系的明争暗夺。
“如此的话,我一旦以修真者的身份返回霸炎门,至少一段时期内都休想有清净可言了,必须要选定阵营立场,也为自身的身份地位和牵扯其中的资源分配竭力谋夺了!”想明白其中关节,李承业自然知晓今后的路途不会变得平坦,反而要更加坎坷了。
对于修真者而言,作出明智且适宜自身的何去何从的抉择,往往比之修行更艰难。
“在重重艰难和迷茫中,作出抉择,或许本就是一种修行!”李承业摇了摇头,想道。
接着,他抛开了这些念想,看向自石洞深处匆匆赶来的杨金玲和北冥孤愁。
“主人可是毙杀了那可恶的凌玉书了吗?”杨金玲打量了一番战斗后的痕迹,暗自吃了已经,在跪坐到李承业身侧后,问道。
北冥孤愁也跪坐一旁,却默然不语。
“凌玉书另有帮手,又有强大宝物护身,受伤离开了!我本是金砂府李氏子弟和霸炎门弟子,,如今既然已经突破大瓶颈,成为了衍法境修真者,自然要另有谋算,倒也无需在意沐风一个伪装身份了。不过,凌玉书与公孙不悔尚不知晓此事,因而你们二人不可说出此事。”李承业道。
“我也不妨明言,此前为你们二人种下的禁魂之术,只是追踪气息的法术,并未有伤及性命的忧患,但也轻易解除不了。自本心而言,我本无意豢养下属,只是你们二人主动撞上这一番境遇。因而,你们二人若是无意,可自行离去,只要不再与我遭遇,便可保住性命,不然就只好亡命于我的飞剑和法术之下了。若是你们二人留下,我也不吝给予各种扶持!”顿了顿,李承业怡然道。
“奴婢一心渴念修真,愿侍奉主人!”杨金玲暗舒了一口气,但也愈加坚定地道。
初瞥了几眼李承业的雷法威力、剑修实力以及伪装身份的惊人能力,她修真之念更是炽热。况且,她虽然阅历不足,但如何敢真得相信李承业所言。
“少爷本不是待人苛责之辈,又有远大前程,我也有意追随少爷!”北冥孤愁冷静地道。
他想来捉摸不透李承业的用意,越是听到李承业此言,反而更为警惕起来,如何敢说出一个不字来。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就先行赶回地鬼谷,暂且无需留在我身边。另外,孤愁与金玲要自圆其说,不可露出了破绽,并且相互提携。若无大事,我必不会召唤你们二人。”李承业满意地道。
接着,李承业结合自己修炼的心得,尤其是剑修的法门,将所修的巫道蕴灵法门教授予杨金玲,并且将修真法门中锻炼体魄的一些精妙之处讲予北冥孤愁。
北冥孤愁与杨金玲细细记下,又对了一下各自说辞,编造出一段合情合理的偶遇和救助脱困的剧情后,就一同告辞而去了。
“修炼《大公剑诀》中的蕴脉法门和九魄幻狼秘法,蕴养出玉灵府和雷灵府,从而提升灵气量和法力,已经刻不容缓了!《玉谦诀》和《蛮巫图录》也要深入精研一番,强者的隐匿和灵活防御的法门,后者激发增强体魄的法门,虽然颇为粗浅,但都极为实用,并且也是后续修炼更高品阶的相同道统修真法门的必经过程。《蝰蛇剑诀》只有苦练不缀才有成效,也不能丢下。至于《蕴雷灵诀》,虽然已经基本无用,但似是尚有自己未曾察觉出的精妙之处,倒是不能完全弃之不顾,闲暇也可再钻研一番,或许无意间就能够有所收获。而且,萌雀的蜕变中止了多年,也需要我设法找出原因和破除困境之法…….!”思虑了一番方刚的决策是否有疏漏后,李承业梳理起至今所学和萌雀的蜕变之事。
思量妥当后,他更换了一处隐秘的天然石洞,让萌雀看守洞口,又设置了数道警戒,就静修了数日。
不过,他暂且还需要沐风的身份,便装扮回沐风,又刻意扮作一副狼狈不堪的形貌,赶回了公孙堡。
方刚赶回公孙堡,他果然被公孙不悔唤入了洞府。
“你这副模样是因何而来,而且不过是驱赶凶兽群,怎么花费了如此多日?”公孙不悔盘腿坐在一张灵玉床上,一手持玉尺,另一手握有一卷厚厚的典籍,见到李承业狼狈的模样,顿时皱起了眉头,目光微闪地训斥道。
“徒儿先是遭遇两名邪道修士,接着遭遇一头被煞气侵染的黑纹灵虎,正在苦战之时,却又横遭一名霸炎门弟子,险些被夺去了家传灵器,慌忙躲入山中,察觉多日无事才匆忙赶回,未曾梳洗就前来,着实失了颜面礼数,还请师尊责罚!”李承业一副霉运当头和垂头丧气的样子,欲哭无泪似的道。
“嗯!山中局势是愈加混乱了,堪称瞬息万变,更有大量外来修士和修真者闯入,又添许多事端。你初入我门下,修为也尚且不稳,便先行静修一段时日。不过,你区区蕴灵大成修为,却身携灵器,难免招惹是非,今后若无必要,不可显露灵器!”公孙不悔沉声道。
“是,徒儿记下了!”李承业仍然一副心有余悸的苦瓜脸,道。
“你这副模样,成何体统,还不快去洗漱静修!”公孙不悔哼了一声,训斥道。
李承业赶忙告退而去。
“此子的家传灵器应当品阶不低才对……..!”见到李承业离去,公孙不悔却沉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