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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无名墓碑

秋风萧瑟,阳光和煦。

一个孱弱的身影正坐在河边,他的左腿呈拱形落在地面,左手搭在上面,目光呆滞的看着湖面。

他的右手里拿着七八颗小石子,不断的扔向湖中。

“咚”的一声,小石子贴着湖面蹦跳了四五次才没于其中,平滑如境的湖面涌起一阵阵的波澜,挽出一道道的涟漪。

地面洒满了落叶,微风拂面,落叶纷飞,仿佛在少年身旁翩翩起舞,煞是美丽。

阳光挥洒,七色霞光与湖面相互辉映,瑰丽缤纷。

少年的头发有些湿漉,衣服早已风干,布满了褶皱。他的目光呆滞,眼睛无神,飞进湖中的小石子不断地蹦跳,似是想要拉回他的心神。

秋风侵袭着他的身子,落叶犹如精灵般翩然起舞,石子在蹦跳,湖水在涌动,挽出一道道淡淡的涟漪。

然而,少年却纹丝不动,只是呆滞的看向前方。仿佛四周都是活物,而这具身体却是死的。

少年正是韩祺,当时从高山上坠下,醒过来时已经在这湖边。

也不知是他全身僵硬的动不了,亦或是他根本......不愿动。

清秀的面容苍白无色,薄如金纸,神情呆滞,面若死灰。

韩祺仿佛与这萧条一片的环境融为一体,孤寂的背影在夕阳下逐渐拉长,萧瑟而落寞。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韩祺那干裂的嘴唇在蠕动,心在泣血。

夕阳照耀着他的面容,穿过身体的一道道防线,直射入他的内心深处。募地,他长立而起,大声嘶吼着,余音袅袅,回荡在山间,经久不散。

最后,他似乎累了,瘫软在地,泪水无声的沿着消瘦的脸颊滑落。

他终于明白木毅尘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说三声对不起了,只是他还是不明白木毅尘为什么要这么做。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吗?

百思不得其解,韩祺的脑袋一片混沌,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唯一的朋友竟会残害自己。

他在风中哀嚎,身心俱疲。

不知何时,一轮明月高耸在天际,泓峥萧瑟。

平静的湖面荡漾着波纹,一圈又一圈。

韩祺目光怔怔地看着水中那一轮不断跃动的弯月,银芒挥洒,他那呆滞的瞳孔中照映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像一个绝美女子露出两排亮晶晶的牙齿,在对他微笑。韩祺哀莫大于心死的心弦像是被拨动了一下,恢复了一些跳动。

他看着那清冷如月的美丽女子,怔怔出神。许久后,韩祺微微转头,凝视着手臂上那已经变的暗淡的牙印,嘴角微翘。

深夜中,一片安宁,只有零星的鸟鸣声盘旋。

树木的倒影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中,两道模糊的身影映入眼帘。

“父亲、母亲!”韩祺哽咽着嘶嚎。

他的身躯在颤动,眼中一片浑浊,只剩下若有如无的两道身影。

半晌后,他的眼眸中雾水弥漫,充斥在大大的眼眶中,久久还未消散。

韩祺蜷缩着双腿,双臂紧紧环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迷茫、无助。

纸醉金迷梦一场,满心抱负夜彷徨。

回忆起从前跟小胖子嬉笑打闹的场面,再到业山上的那一幕,落寞萧条的感觉如潮水般涌向那不够坚强的内心深处。

忽然,风声停止,月光孤寂,不断波动的湖面再次归于平静。

然而,那湖面上的两道身影却逐渐变得凝实,且离韩祺越来越近。

他疯了般的向前狂奔,“噗通”一声落入水中,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道伟岸声影所发出的雄浑声音:“祺儿,要好好活下去,要······坚强。”那面带慈祥的美丽妇女在对着他微笑。

然而,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无论韩祺如何的向前游去,却依旧抓不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秋天的湖水格外冰凉,透过韩祺的四肢百骸蔓延至周身各处。

他的眼睛一片迷离,眼中坠落的泪珠不断地敲击着湖面,发出“嘀嗒”声响彻在这片宁静的夜色中。

突然间,他的身体逐渐向下沉去。

夜色间鸦雀无声,一片安宁祥和。

平滑如镜的湖面冒着泡泡,水中的人儿逐渐往下坠落,未曾掀起丝毫波澜。

·········

在业城的某一个角落。

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少女正趴卧在窗前,凝视着天穹上的那一轮弯月。

今天的月光似乎比往常皎洁,更加明亮,轻轻的照映着窗前的少女。

这少女缭绕在淡淡的银辉月芒中,清冷而孤傲。

她凝视着月亮许久,额头上的月牙印记与皎洁的月光相互辉映,空灵神圣。

眼中的视线突然亮如白昼,一道瘦弱的身躯在弯弯的月亮中若隐若现。

月女亮如辰星的眼睛陡然睁大,冷若冰霜的俏脸上悄然间浮现出两抹红晕。

今天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令她记忆犹新。

回来后,她的脑海中一直盘旋着那道孤单瘦弱的身影,甚至还有些神往那并不宽阔的胸膛所传递出来的点点热量,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有些迷恋。

回去的时候王院并没有和乾院一同离开,因此也是未曾见到那瘦弱的身影,莫名的有些失落。

此时,她还不知道远方的那道消瘦身影正迷离在水中,苦苦挣扎。

冰凉的湖水寒冷刺骨,韩祺迷蒙的眼睛陡然睁开,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浑身哆嗦。

“不能,我不能就这么死去。”韩祺不断想着,他还未为父亲报仇,还未找到母亲,他不能死。

韩祺瞬间睁开眼睛,强大的水压如潮汐般将他包裹挤压,呼吸都是变得艰难无比。

他的眼睛不断在开合,一窜窜的水泡不断生成,在碧绿的湖水中“蹭蹭”往上直冒。

突然间,韩祺陡然睁大双目,也不管那强大的水压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那里有着一块巨大的白色石碑坐落在水中,韩祺往前游去。

到得近前时,韩祺的神情为之一窒,震惊无比。

这座白色石碑矗立在地,在这深湖中显得格外突兀。然而,最让人震惊的是,这座高大石碑的周围竟无半点水流,仿佛是淤泥中的一朵莲花,遗世而独立。

韩祺漂浮在前,瞳孔再次放大,这石碑竟是一块巨大墓碑,心中无比惊骇。他环视了一圈,这墓碑上面没有半点字迹,令他有些讶异。

这座白色墓碑高十丈,宽三丈,如一座小山似的矗立在水里地表。

韩祺小心翼翼的游过去,手指轻轻触碰了下。

这白色墓碑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极其光滑。

当手指碰触墓碑的一刹那,漫天光华流转,光华万丈,将这片水底世界都照耀的亮如白昼。

韩祺将眼睛闭上,扭过头去,这墓碑上所释放的光华太过耀目,令他眼膜生疼。顿时,韩祺吓出了一身冷汗,跪拜在地。

“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您休息的,对不起·······”韩祺不断的道歉着,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冒失,打扰了死去前辈的清净。

他连连磕了十数个头,额头都有些浮肿了,边揉边抬头。然而,这地表的变化让韩祺彻底呆若木鸡。

一座规模浩大的金色宫阙映在他那睁的老大的瞳孔中,韩祺怔怔地看了半晌,难以置信所发生的一切。

这座巍峨行宫的出现,彻底的打乱了他的思维,一片混沌。

这座水下宫阙如海市蜃楼般让人觉得不真切,然而,当他走入行宫中时,一切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这座水下行宫是建于水中?还是建于陆地而后被水蔓延至此的?如果说这行宫的主人本来就建于水中,那得拥有多强大的实力,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并且这巨大墓碑,水下行宫周围没有半点的水流,这又作何解释?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这水下的一切简直骇人听闻。韩祺心中惶惶不已,这种手笔得多么强大的神通才能做到?

韩祺思忖片刻,脑中迷蒙一片。他略微沉吟之后,便迈着谨慎的步伐,径直向宫殿内行去。

当踏入宫殿中的一刹那,韩祺双眸绽放精光,环视着这浩大宫殿的一切,觉得很有可能是某个强大的存在所遗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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