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冬香听说扬州府内陈家丢失了庶子。”冬香看到房间内的清歌正由夏荷扇着扇子看书,轻手轻脚的接过扇子,夏荷退出门去看厨房里面熬制的甜品。
“哦?那他们找到了吗?”
“没,听说陈夫人为此动了胎气,大夫看过后方无事,而且大夫打包票说陈夫人那肚子里是个男娃。”
既然陈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娃,这么说既然把他送回去也白搭了,而且这个男孩子在自己的府中这么久,传出去名声对这男孩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看来要等他伤好之后听听他自己的意见了,如果他自己不想回去,也就罢了,自己以后收房便是。冬香看着小姐皱眉思考的样子,手脚更是轻了轻,听忠叔说小姐吩咐他去寻一个先生来教导府里的丫鬟小厮们,冬香和夏荷私下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内心更是对清歌感恩戴德,只是如果知道了清歌现在心里想的是要不要将刚刚那个男孩收房这种念头,不知道该怎么想。
诚七这两日感觉非常的奇怪,自己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剩下的便是需要长久的进行调养了,本来做好了被送走的打算,可是主人家却丝毫没有这个意思,只有一个丫鬟隔几日来看一下他,若不是自己身边还有伺候的小厮和隔几天来一次的丫鬟,诚七就要以为人家是忘了自己了,今天那个小姐身边一个叫冬香的丫鬟喊他,说府内来了几名先生,小姐让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上课,他更是惊讶,想当初嫡母只是给自己略略开了启蒙便放手了,先生也没有好好教,导致现在自己识字不过马马虎虎,看这府里不光是一个几岁的小姐当家,竟然还有先生。
殊不知清歌把他们当成自己当初的侍卫和心腹来培养,自然是要文韬武略全部精通,虽然对小姐请先生教他们识字很是感激,但同时对于小姐亲自教导他们学武而苦不堪言,说来也怪,小姐同样是教丫鬟小厮,却往往丫鬟比小厮严格的多,甚至还要单独开小灶,冬香和夏荷跟在清歌身边时间长了,自然感染了一些女子当自强的做派,对于小姐对自己的严格要求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只是苦了新进府的一些丫头,为了月钱也就咬咬牙下来了。
“小姐,夫人来信了”冬香进门的时候清歌与诚七正在对弈,清歌听到冬香的话,转过身来净了净手便接来了信,等看了信眉眼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让一直习惯清歌冷面的诚七很是好奇,不知道夫人带给小姐的是什么信,能让清歌这么高兴,犹记得上次是夫人生了一对双胞胎的时候。清歌却没有解释的习惯,将信放在一边吩咐起来。
“传下去,府内下人多发一倍月钱。冬香,收拾行囊,咱们去边城。”
经过府内两年的训练加上清歌的独家加强难度的功法训练,冬香和夏荷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诚七一直在府里,被下人成为表少爷,清歌是利用了孙胜的关系,听说孙胜有一个表弟二十岁便死于非命,媳妇肚子里面的骨肉也没保住,那女子一直想着寻死,清歌便给孙胜写了一封信。孙胜表弟的父母和儿媳妇亲自来了一趟清歌府中,看到诚七小小年纪非常沉稳又一表人才,当下便非常欣喜,认了诚七入了祖籍,诚七却坚持跟在清歌身边,那三人也没有多坚持,约定诚七十五岁之前便要去京城后便回了京。
清歌本来按照上一世养育男子的想法教导诚七,由着诚七读书练武玩乐,诚七却对于练武还有其他不感兴趣,看到诚七每天彻夜苦读,这才感觉有些忽视了诚七的想法,在征求了诚七的想法之后便开始教导诚七为君为臣之道,从此一面广阔新奇的世界在诚七面前徐徐展开,为以后名彻天下的他建下了基础。
留下诚七看家,少年撅着嘴红着眼的模样让清歌心软了软,清歌抚了抚他的头发,然后答应下次带他去京城,这才哄了过来。
听到清歌已经到边城的消息之前,李月正在孙胜激动的目光下慢慢的喝着粥,自己嫁给孙胜几年可谓蜜里调油,孙胜对自己好的不得了,尤其是自己生了孩子之后,简直就是有求必应,唯一让自己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大女儿清歌,小小年纪自己便嫁人了,甚至没有参与到她的成长。
等到听到清歌到来的时候激动的差点站不稳,急急忙忙的出去,孙胜对于这个大小姐也是非常的感激,虽然自己提过要接她一起来住,并且多次表示过不介意,却被李月拒绝了,李月说这是清歌自己的意思,想想当初那个五岁就能把一家管理的井井有条的小孩子,又看了看即使为人母依然懵懂天真的夫人,罢了,谁让他喜欢李月呢,大不了宠她一辈子。
清歌打量着李月,原来消瘦的脸色已经变得红润,一身上好的绸缎衬得她眉眼如画,越发像十几岁的小娘子一般,本来就温柔的人因着怀孕的关系更加温柔似水,拽着清歌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世界上也就是这个女人能够对着清歌如此做派,想到这里,清歌本来迁就的样子就变成了主动,她牵着李月的手坐在椅子边
“娘,听信上说你怀孕了,你先坐下慢慢讲。”
“清歌你吃了没,路上辛苦不辛苦啊,见过弟弟妹妹没啊,你怎么自己赶来了。”孙胜抚了抚额头,李月见到清歌就像找到主心骨一般,自己家庭过于简单,李月平时也不需要有什么做派,现在这种态度明明像是反过来的感觉。
“小姐,二小姐和少爷来了。”冬香话语刚落,便听到两个咿咿呀呀的声音,两个团子一般的小人儿在嬷嬷的护送下跌跌撞撞的进来了,清歌便知道这两个是自己的弟弟妹妹,俩人看了看自己的父亲,然后统统扑上了母亲的腿,强壮点的小丫头一挤便把弱一点的男孩挤到一边,自己扑着母亲的双腿,另一边被挤出来的小团子扁了扁嘴,又看了看母亲,两个食指对了起来。
还没等掉泪,便被一边的清歌抱了起来,清歌如今已有七岁了,抱起这小子毫不费力,而一边落入别人怀抱的团子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终于还是没有哭出来,不一会儿便拿着清歌吩咐带来的玩具开心了玩了起来。
“欢欢,乐乐,叫姐姐,欢欢,以后不许欺负哥哥,听到没有。”看着殷勤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孙胜有些破功
“姐姐”
“姐姐”
两个团子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软绵糯甜的声音让清歌开心了一下,清歌让人将带给他们的礼物抬了上来,清歌对于小孩子没有经验,只是让冬香去准备了一模一样的两箱礼物,俩人喜欢什么就拿什么。这两箱礼物各色各样,从冬香夏荷缝制的娃娃到冬香夏荷从某些世家顺的没有标记的小刀(冬香夏荷怨念:娃娃什么的我主动缝的,小刀神马的绝对不是我们自己想去的,绝对不是。),小刀紧紧贴着刀鞘,现在他们还小,并没有力气拔出来,清歌很放心,孙胜也没有任何不满,自己刀口上舔血习惯了,只有李月一个人心惊胆战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欢欢高兴的拿着一把没有开封的小刀吭哧吭哧的在砍着一边的椅子。
这时候的欢欢还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大姐拐上了一个那样的道路,让她欢喜又让她郁闷的一条路。
其实清歌来的目的还有一个,一是要来看看李月和弟弟妹妹,另一个便是受孙胜的托付要将李月以及弟弟妹妹接到扬州,原因是这次侯爷不知道怎么回事,被皇帝派了个钦差要巡边,孙胜怕李月受到惊吓,所以私下写了封信拜托清歌接走他们。等巡边结束一两个月后孙胜便准备回京了,这几年跟着大将军连广打了几次胜仗,但是大将军已经天命之年,胜仗打了一个又一个,虽然没有谋逆之心但日益得不到皇帝的信任,加上自己的儿子夫人早逝,没有人传承衣钵,这一次恐怕将军就要永远没有出兵的机会了,大将军也问过自己愿不愿意继承衣钵,本来想同意,清歌的一番话却让他重新计量了一番。
“你是连广将军一手提拔的,他被控制在京城,皇帝也许会让你继承,但是恐怕连广将军将会日益艰难起来。帝心难测,到时候....”
孙胜虽然是粗人,随后他把话转给连广,连广虽然对于孙胜说这是自己想出来的不怎么信任,但没有追问,孙胜见清歌的话有效,看来连广将军并不深究,说出是自己的女儿说的反而会让人怀疑,不如说是自己说的。等到连广听到这席话,浑身出了一层冷汗,随即看向孙胜。
“孙将军,你可想要继续带兵”果然和清歌说的一样,连广一定会问自己,如果自己表示愿意打仗,连广将军一定会支持自己,想到这里,连胜心里一阵酸楚,看着和自己情同父子的老人,忙弯了弯腰拱手
“将军,孙胜愿回京。”这句话也算是心里话,这几年李月跟着他也算是受苦了,前几年回京述职没想到又被派了出来,李月也跟着来回奔波,现在能回京城也算是最好的了。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正当侯爷美人相伴如游玩一般慢吞吞晃到边城,另一边几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前进着,若是进的车来,便会发现车内其实别有洞天,先不说驾车的车夫技术多么高超,车内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颠簸,车内铺了厚厚的几层羊绒毯,然后铺了一层扬州最有名的云绸,车厢四周都挂着毛茸茸的毯子,只留三个窗户,门也被封紧,中间有一个矮桌,桌子的四腿都被绑着毯子,桌子上放着几盘点心,两个团子一般的小娃娃正在车厢里滚来滚去,一边的清歌正在喝茶,母亲原来的两个丫鬟已经许配给了孙胜的手下,后来又采买了两名丫鬟,暖玉红玉,两人正在后面一个比较大的马车上服侍李月,而清歌的丫鬟被赶到最后一个马车上去调息了。
至于被留下的孙胜,想必连广定是有办法的,这本就不是清歌操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