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丝竹声声,一切都非常平静,清歌半倚在一张矮榻上由着旁边的李承云一会一个葡萄递进嘴里,左侧椅子上盘着一位黑衣女子,正在非常仔细的擦拭手里的一把剑,右侧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弹着古筝,门外还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位一副打酱油模样的人,让正常人看到怎么都是一个很诡异的画面,里面的却没有任何自觉,李承云能够靠近清歌自然显得十分高兴,同时也对旁边弹琴的那个人嗤之以鼻。
“清歌,这些就是传说中的风声阁?”风声阁乃是武林中最神秘的的机构,他们武功高强而且永远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一个月,而它们的神秘之处并不是他们喜欢不断的换地方亦或者高强的武功,而是他们知晓几乎所有朝廷以及武林中的消息,不论大小,只要你出得起钱就可以找到,甚至杀人越货,救人于水火,破案拿凶,只要你有钱,没有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甚至连朝廷都拿其没办法,归根结底也是他们的武功深不可测,没想到栽到了清歌手里。
“我只是想打探一下消息,没想到....”清歌看了一眼旁边的银色面具,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眼神。清歌当初听到有这么一个地方想着去打探一下朱国的消息,于是在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悄然潜入了风声阁的一个据点,没想到正好遇到阁主正在洗澡,误入其中不得已单挑了全阁上下的人,结果他们阁主阳阙,也就是在这里弹琴的男人说风声阁的规矩就是谁的武功最大谁说话,将风声阁转到了清歌的手上。
“你是不是觉得累赘?”阳阙停住手上的琴,结果旁边侍女送来的毛巾,一边净手一边看着清歌,清歌被他莫名其妙的盯了一眼,只觉得美男当前虽然带着面具反而不失性感,对着阳阙招了招手。
“有我们大启国状元郎伺候你,你还不满意?”阳阙无视李承云的挑衅,看着李承云小媳妇一般的在清歌身边,心里感觉一股憋气。
“美人妖娆万人求,美人如玉啊”清歌看了一眼李承云,李承云正在朝着一个苹果撒气在那里削着果肉,不禁暗自好笑。
“听说你寻到了那篇文章的主人,怎么没看到你带他过来?”前几天李承云就写信给清歌说自己曾经写的那篇《策论》时说的话就要实现了,京城新来了个书生写了一篇文章其中的观点甚至和《策论》能做到不相伯仲。李承云在信中表达了自己的高兴,同时还说要找到那个书生,本来清歌以为他会带着那个人一起来,没想到他自己急吼吼的过来了。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等以后会见到的。”自己两年没有见到她了,才不想把她介绍给别人,想到这里李承云看到周围那些状似酱油队的众人,又看了看眼前这个毫无自觉的电灯泡和没有任何表情的清歌,觉得如果再把陈子昂介绍过来,只会更麻烦,说不定陈子昂看上清歌了也说不准。
李承云一回来就发现了这群人的存在,晚上还好,白天更是无处不在,不是说风声阁的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吗,不是说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吗,为什么自家的厨子丫鬟甚至砍柴的都成了风声阁的人,这还是武林中最神秘的机构吗?还是说这群人一直都是这么幻灭的。李承云嘴角抽搐的看着桌上这四菜一汤,清歌在冬香的服侍下吃的津津有味,难道说她不怕这群杀手把毒药当成调料加进菜里面吗?
不管怎么想,李承云在默默吃完一顿饭后,对他们绝望幻灭了。
在做好心理暗示看不到井里的那个人,自顾自打好水洗脸后,李承云发觉自己已经在清歌这里住了两天了,自己一个月沐休时间只有两天,如今全都用在了这种没用的心理建设上,想和清歌发展一下感情的李承云又开始自暴自弃起来。不过在听到清歌说想去状元府参观一下的时候,他立刻喜笑颜开的准备好马车,生怕清歌下一刻就反悔。
作为清歌的贴身保镖阳阙无视李承云的白眼跟着清歌上了马车,其他人则留在了清苑,李承云看到在门口挥着麻木向他作挥别动作的厨师,和身边正拿着一把杀猪刀准备晨练的人,开始觉得以后清歌住在这里会不会是个错误。
马车行使的非常平稳,坐在里面感觉不到一丝颠簸,清歌正坐在马车中央看着两边用眼神拼杀的两人,如果眼神可以用来杀人,估计两人早就千疮百孔了。无视俩人的动作,转头看着窗帘外面的街,如今是下午,街上没有多少人,女人更是少的可怜,偶尔行走也是带着遮帽,小贩正无精打采的在晒太阳,清歌回忆着自己曾经的国家,虽然是女子当权,但是并没有那么多的限制,街上男女都可以行走,甚至男子可以读书科举为官,再想想现在的世界,就她光明正大出门的时间也是寥寥无几,不禁对这里的规矩准则有些不满。
“诚七,若是你当权,该如何定这男女行为呢?”李承云正在和阳阙斗得激烈的时候,听闻开始皱眉思考,阳阙闻言一声冷哼,接话道
“女子安居于室乃是常理,生儿育女三从四德当然重要。”
“谁说女子必须要安居于室生儿育女,古代文豪也有女的,前朝皇帝册天不就是女皇吗?你,你这是偏见”
李承云显然对阳阙的话表示非常大的不满,在他心里清歌绝对比任何男子都要厉害得多,他怎么会忘了那几年清歌对他私底下的传授,在他心里清歌便是他的老师,虽然他现在是天子门生,但李承云心里对皇上并没有太多的恭敬,恐怕上面那位也已经看出来了,不然怎么会一直让他在翰林院当班。
清歌自然记得史书上的前朝皇帝武册天,对于她竟然能从**妃子到万人之上皇帝并不陌生,当时她的世界也有过男子当政的时候,不过很少有嫡传,大多数被打着清君侧的口号被刺杀的刺杀被起义的起义,毕竟男子的思想狭隘,而武册天能够将江山管理的更胜从前,再加上当时皇帝香火不够旺盛,这恐怕也是上天给她的机会,至于她最后没有传位给她的女儿而是选择了她的侄儿,恐怕也是迫于当时的压力所致。
在她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拜过一名老师,那个老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甚至精通算学,却总说自己命不久矣,要把自己所学全都交给她,当时她被迫学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果不是她自幼体弱多病,恐怕连武功也学了,她让清歌不必叫自己老师,说她本来就是受人之托做该做的事
“若是你一夜之间发现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而那个世界里男子在朝为官,女子安居于室,甚至对于女子有专门的三从四德教条,女子没有机会读书,没有机会科考,也没有机会见识这大好河山,你当如何?”
“老师,若真有这世界,学生当尽全力解放女子束缚”
“好,好,好。”
她犹记得当时已经年过花甲的老师看她的眼神,那眼神似乎有着希望和欣慰。直到后来老师找她辞行,她满脸依依不舍的拽着她的一角
“清歌,你我缘分未尽自会相见,不用不舍”
“老师可是说真的?”
“是的,如果你以后还记得你现在这个萝莉模样的话。”
老师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便离开了,后来她渐渐适应了一个帝王该有的杀戮决断,但是依然不忘老师曾经的教导
“一个合格的帝王,他应当心怀天下,而不是屈居一隅”后来她不断的扩张领土,版图延长了万万里,当时去世前已经立了妹妹做太子,不知道妹妹如今可好,她对妹妹一直以来胸无大志的性子感到很苦恼,只希望她守好领土,等她的孩子出生后再把希望交给孩子,恐怕当时和妹妹一样无意于皇位的母皇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清歌,家里的珍宝楼就在附近,是不是要进去看一下?”李承云注意到清歌的眉心稍稍有点皱起,这才想起可能自己的话引起了她的不快。
“没事”清歌刚想说什么,马车一个颠簸停了下来,一个暗劲打在了车门上,发出了“当”的响声,李承云和阳阙对视一眼,忙掀开帘子。这才发现车夫已经严阵以待,马车正停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周围站了十多个黑衣人,手里全都拿着武器,看到马车里有人出来,全部冲了上来。
“你们是何人?”回答他的只有一把剑,阳阙侧身躲过一剑,脚下生风抬脚便踢飞了身前的黑衣人,又一掌直冲另一个黑衣人的胸口,李承云也毫不逊色,只是掌法武功毫无章法,一会儿是少林的罗汉腿,一会又是江南堂的暗掌,阳阙虽然感觉到好奇,不过眼下不是发问的时候,他解决了最后一个黑衣人,车夫也在车辕周围保护清歌不受伤害,等十多个黑衣人全部倒下,俩人想要询问却发现他们嘴里藏着毒,全部自尽了,这些黑衣人身上也没有任何信物,李承云和阳阙面面相觑。
“来者何人,何不现身一见?”车内传来低沉的声音,声音虽低沉却有力,显然是朝着外人发出的,李承云一直以来知道清歌的武功深不可测,听到自己听不出的声音自然不奇怪,只有阳阙眼神暗了一下,显然是觉得自己没有听出来很丢脸,毕竟自己以前身为阁主,武功虽然不能说数一数二,但是遇到的人除了清歌还没有人比他更强。
一个飞镖破风而至,直接钉在车门上,阳阙立刻朝飞镖发射的地方追去,李承云则拔下飞镖,飞镖上有一张纸条,上面三个字:天下令。
天下令乃是能够撼动武林的东西,只是它不是只有一块,而是由八块组成,分别在八大门派的掌门手中,武林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天下令能够八块组合起来,就能号令武林做一件事,做完即三年不能再用,如今这些黑衣人显然是有目的而来,莫不是有人聚集了天下令对清歌下手?李承云觉得事情好像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天下令的消息,想到这里,李承云吩咐车夫继续赶车,自己则钻进了车里。
“清歌”
“我早就知道了,你忘了我掌握着什么?”清歌仿佛对这件事没有放在心上,刚刚他们出去的功夫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本书来看,半倚在马车里。
“你说风声阁那群吃白饭的?”
“吃白饭的?原来在你心里我们几个就这追求?”
阳阙不知道何时回来了,听到李承云的话。
“还说不是吃白饭的,你跑出去追到人了吗?”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