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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蒸汽与魔法

这场人类与怪物的战斗,给整个大陆带来的另一大改变就是,新兴的蒸汽动力科技与原有的魔法势力的碰撞,被完全打破了,一场惨烈的技术革命被无情的战火摧毁。

就在怪物进攻人类的三十多年前,一位名叫沃特的年轻工程师,发明了一种将烧开的水产生的蒸汽转化为动力的装置。一个在沃特看来简简单单的蒸汽装置,却犹如在古老的魔法世界里引爆的一声惊雷。

起初,古老的魔法世界对这新出现的,只能提供微弱动力,而且时不时就容易出现故障的不安全的小小装置不屑一顾,完全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但是那些不能使用魔法的下层人民却像发现了无价的宝藏一样,对蒸汽机的出现欢呼雀跃。被处于社会顶层能使用魔法的阶层压迫了很久的人们,立即投入巨大的精力与时间,来研究与改进沃特的原始蒸汽机。下层人民的智慧不是可以小看的,虽然他们不能使用魔法,但是他们在研究自然界的基本运转原理上的能力,却不是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们可以媲美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十数年,无数人的努力,蒸汽机已经不再是刚出现时的那种简陋的装置了。新的蒸汽机功率密度更高,可以做的更大,提供更大的输出功率,也可以做的更小,给小型设备提供合适的驱动。原来时不时会发生锅炉蒸汽泄漏或是爆炸的原始蒸汽机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运行安全稳定性大幅度提升的新型蒸汽机。新型蒸汽机仅有的一点点缺陷,就是恼人的运转噪音,高温的工作环境和排放出来的滚滚黑烟。

古老的魔法世界里,人们日常使用的事物都是使用魔力驱动的,城市夜晚的道路照明使用的是魔晶光源,豪华车辆使用的是高贵的魔法动力推进,远距离旅行使用的是魔法飞艇,工厂开动机器生产使用的是魔力能源驱动,城市供水使用的是魔法来汲取水源然后送入各家各户。

但是新式蒸汽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豪华马车被蒸汽车取代,远途出行所使用的魔法飞艇渐渐被蒸汽火车和蒸汽装甲车所取代,工厂中驱动机械的魔法动力机直接被蒸汽机取代。

相比于魔法装置,蒸汽装置更廉价,因为制作和使用不再受到魔法阶层的限制,制作材所使用的普通钢铁也不像魔法材料一样完全被魔法阶层把持。下层人民从此获得了一种远比魔法动力更廉价的动力。最重要的是,蒸汽机,是被下层人民自己完全掌握的力量,这是下层人民第一次不再被其他阶层所把控,下层人民可以开始自己做自己的主人。

下层人民的生活变的富足起来,时不时有新的衣服可以穿,餐桌上的菜式花样越来越丰富,能吃到肉的日子越来越多,家中钱袋里的余钱越来越沉甸甸,屋里的家具也换了新的。

笑脸更多的出现在下层人们的脸上。

下层人民沉浸在喜悦当中,觉得自己的世界第一次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自己的人生能由自己把控。但是他们忘了,这个世界,原来是由魔法势力所掌控的,所有的即得利益者,在别人动他们的蛋糕的时候,会变的比疯狗还疯。

最先发难的,是魔法势力中的大财主,这些人依靠自己的影响力,切断蒸汽科学工作者的研究资金来源,用谣言抹黑整个蒸汽动力科学界,阻击使用蒸汽动力的工厂生产的产品。

但是下层人民的吃苦耐劳的精神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所不能击垮的,即使是研究和使用中遇到了不小的阻力,下层人民还是咬着牙在坚持。艰苦的环境,吃不饱、住不好,也不能磨灭蒸汽科技工作者对更先进的蒸汽机的追求。

紧接着发难的,是被后世成为卢德派的神圣教会。神圣教会信奉光明女神,认为魔法是光明女神赐给人类的礼物,人类需要带着虔诚的信仰来用魔法,任何亵渎魔法的事情都会被定义为异端。这帮伪装在宗教的外衣下,利用人们对信仰的狂热来对人们洗脑,压榨无知教民的神棍们,突然间将蒸汽科技定为对神灵的亵渎,研究和实用蒸汽科技被定义为渎神行为。

神圣教会的发难,对研究蒸汽机及使用蒸汽机的人们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在教会能强力控制的范围内,蒸汽科技被定义为黑暗科技,任何研究蒸汽科技的人都被定义为异端,遭到残酷的镇压,任何记载蒸汽科技的文献都被烧毁,同时,任何使用蒸汽科技的人被定义为渎神者,被处以严厉的惩戒。教会派出了几乎所有的圣殿骑士和异端裁判所执行员,大规模的抓捕和捣毁行动在教会区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社会在教会的行动下动荡不安。清洗结束后,教会区几乎不再存在任何和蒸汽科技相关的事物。

因为教会铲除蒸汽势力的行动实在是太突然,教会区的蒸汽科技研究者几乎都没有逃脱这次浩劫。这对在蒸汽科技研究上有独到之处的教会区蒸汽科技流派,是灭顶之灾。而这,正是教会所希望的,不仅仅希望蒸汽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消失,还要斩草除根,不希望有招一日被蒸汽科技杀回来。

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取得辉煌战果的神棍们,企图将自己的胜利推向其他地区,将蒸汽科技在全大陆上赶尽杀绝。似乎神棍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大肆清除异己后,不在全大陆清除干净,晚上就会睡不好觉。教会向大陆上所有的国家发布正式的外交文件,说明蒸汽科技是异端邪说,希望其它国家配合教会,剿灭这股在全大陆掀起的对光明女神的亵渎。

部分亲教会的势力,响应了教会的号召,对蒸汽科技进行了打压,蒸汽科技再一次受到了严重破坏。

但是整个大陆也不全是教会的影响范围,部分和教会貌合神离的势力,对教会的要求,阳奉阴违,做做样子便罢。一些对教会没有好感的势力,对清剿蒸汽科技的要求完全不予理睬。而对教会强烈抵触、势力范围内根本不允许教会的人进入的势力,在这时候更是采取了完全相反的行动。

被后世称为革新派的势力集合,在这段时间开始展开报复行为,驱逐教会的民间人员,所有教会不从事传教的一般旅行人员被抓捕并遭到驱逐。同时革新派开始大力鼓励和扶植蒸汽科技的发展,向蒸汽研究者提供资金、物质和场地上的大力支持,并对使用蒸汽的产业提供优厚的待遇。甚至,革新派动用自己的力量,在响应教会要求的势力范围内,大规模营救被迫害的蒸汽科技研究者。

大量的蒸汽研究者从被迫害的地区,甚至是中立区,移居到了革新派的势力范围内。得到了全力支持的蒸汽科技研究工作者,越加努力的研究新的蒸汽科技,力图让蒸汽动力能提供远超过魔法的力量。

对革新派的行为,教会自然是震怒无比。但碍于整个革新派的势力,教会也不敢轻举妄动,对革新派发动报复性行为。

卢德派和革新派在接下来的一段很长的时间中,表面上相安无事。两方以中立势力为界,各自奋力发展,积攒自己的实力。这段时间,两方的势力范围内,时不时发生重要人物被暗,或者国家机构被破坏之类的恐怖袭击事件。两方自然对对方势力范围内发生的各类恐怖袭击事件表示完全不知情,并借机冷嘲热讽一番。

虽然两方没有做相对过激的动作,但是笼罩在整个大路上的阴云越来越浓。两方急剧膨的实力和不断扩充的军队,总要找到释放的空间。作为中立方的势力,夹在两方中间,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拥有魔法和蒸汽两种科技之便的中立派,在发展上吸取两家之所长,奋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以期在不可预知的的未来,为保卫自己的利益,拥有不输于对立两方的综合实力。

整个大陆就在对立的两方互相派遣人员进行破坏,中立一方向对立的两方派遣间谍偷取最新研究成果的怪异态势下,安静的度过了十多年。

在巨型怪物进攻人类的一年前,平静的态势因为一件新的发明被打破。

这件新的发明,就是革新派量产化的交流电发电机。

原本在革新派的势力范围内,是不排斥魔法力量的使用的,毕竟革新派是思想开放的,便于自己生活的科技都可以在势力范围内使用。革新派反对的是魔法势力内的教会势力、其借助女神发动的血腥清洗以及魔法师们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作派,革新派成员对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们发自内心的有一种厌恶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翻身做主人的奴隶们,对之前的奴隶主所抱有的敌视一样。

而电能的产业化使用,将魔法科技在革新派势力中存在的最后的一点生存土壤都占有了。魔法照明设备可以被电能照明设备取代,魔法通讯可以被新兴的有线电话取代,而无线传讯,新兴的电能科技同样可以做到!

如此的情形是永远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们所完全不能接受的。原本革新派依旧需要使用魔法力量的事实给了教会神棍们心理上的优越感,也许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不使用蒸汽科技,而你们还是需要依靠魔法技术,这样看起来还是魔法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这仅有的一点优越感也即将不复存在了,这让教会里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最高高在上的存在的神棍们,如何能忍!

在革新派第一个城市实现全部夜晚照明路灯电灯化,整个城市向着全部去魔法化飞速前进的时候,卢德派核心的教会势力内,一支异端审判军团也刚刚组建完成。

作为应对,革新派也开始组建自己的蒸汽大军。蒸汽装甲战车,蒸汽飞艇,远程大炮,全部热武器化的地面部队,所有强力的战争武器在加班加点的生产中。

而处在夹缝中的中立派,在敌对两方的军备竞赛下,也不得不开始增加自己的军事实力。

三方势力庞大的社会资源都源源不断的流向了军工工坊,人们也在不断为着不可避免的世界大战做着动员。

然而,人类自己还没内斗起来的时候,怪物就提前袭击了人类。

人类在面对自己的同胞时,拥有强大的作战实力,但是一开始却被怪物打的凄惨无比,这不能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随着怪物的袭击,人类本来准备发动的大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争,也胎死腹中

虽然说任何新兴革命都伴随着惨烈的代价,但那是新旧势力碰撞的必然结果,是人与人之间为了既得利益而发生的冲突,惨烈代价的最后,终究会是人类世界的进步。但是这场人类与怪物的战火却是人类与其它生物为金字塔顶端的占有权而战,代价就是人类原有的世界体系崩溃,无数的人类失去自己的家园被迫东躲西藏,社会无限的倒退,需要用无数的时间人类才能恢复到原来的辉煌。

被打乱的人类世界,在初期的通力合作下,取得了对怪物战斗的有力转变,在大陆上重新站稳了脚跟。稳定下来的人类,又在各自需求的驱动下,重新自主分化聚集起来。

聚集起来的人们构建起自己的城市,因为怪兽攻击的原因,城邦与城邦之间的联系无法变的很紧密,所以久而久之,各个城市形成了城邦的存在形式。每个城邦拥有自己独立的管属权,数个城邦结合成松散的政治联盟,在大事上共同进退。

卢德派拥有了自己新的核心圣城,新的女神圣殿被建了起来,比原来的更加奢华宏伟。神棍们又开始到处传教,宣扬只有虔诚的信奉女神,才能在这动乱的世界里获得美好的生活。

革新派建起了自己的蒸汽之都,城市中的烟囱高耸林立。即使再晴朗的天空看起来也是灰蒙蒙的,人们也甘之如饴,因为革新派们觉得蒸汽和电力意味着人类未来前进的方向。

中立派,则依旧做着老本行,在两者中间做着缓冲带的作用。而中立派正利用这种独特的身份,在两方间互相做着交易,利用两方自己建立起来的技术壁垒,赚取着资源。

中立派中,发展最好的便是极乐世界。独特的地理优势,以及开容并包的胸怀,受到了除了卢德派狂热分子外所有人的承认。对立两方间的协调仲裁,一方势力解决不了的科技难题,大家都会首选寻找极乐世界进行解决。而和各方势力和谐的关系,也给极乐世界带来的数不尽的好处。在极乐世界生活的人们,拥有更加富裕和安全的生活。而其他城邦的居民,也以能移居极乐世界为人生的奋斗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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