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大厅里。
林陌桑环视了屋里站成一排的大夫,走到中间大声道:“在下林陌枫,今天大少爷唤各位来的目的想必大家都心里有数吧。老太爷的病由我主治,不过我想从各位之中挑选两位作为我的助手。接下来我会就各位的大概考核一下大家,说是考核,其实就是随便聊聊,各位也不用紧张。没选到的各位也不用介怀,上官家照样不会亏待大家的,等会儿结束后随管家到帐房领五百两银子。”
林陌桑刚说完下面的人就炸开了锅,大都在感慨着上官家的大方,有些甚至眼睛放光了。林陌桑淡淡的扫视着人群,将所有人的反应一一记在脑海里。
过了一会儿,林陌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现在,你们一个一个来展示一下自己的长处吧,就从你开始吧。”
被指到的人马上站出来道:“敝姓王,不是我吹牛,小到伤风感冒,大到瘟疫天花没有我治不好的病,京城有谁不知道我王某人的名字。”
话音刚落,另一个人出来道:“王大夫,此言差矣,说到治病,京城里我薛某人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王大夫你没忘记尊夫人的妇人病还是我治好的吧。”
一句话说的王大夫面红耳赤,一方面是羞的,内人的病本就难以启齿。另一方面是怒的,被人当面戳穿自己连夫人的病还得靠别人来治。于是低头不语了。
话头一开,大家都开始争先恐后的讲述着自己的优势,同时不忘打压对手。林陌桑看了这一幕,心里直摇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待到大家都停下来之后,林陌桑才不疾不徐的从位子上站起来道:“那边站在柱子边的两位位大夫留下来,其他的大夫随管家领赏去吧。”
众人虽然对林陌桑的选择有些不满,但是想到五百两赏银便也满脸欢喜地离去了。很快地,屋子里只剩下那两位大夫和林陌桑主仆了。
而本靠在柱子上的两人也只是正了身子,并没有因为被选中而有惊喜的表情。林陌桑看着两人的表现心里越加满意了。主动走过去道:“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略高的那位答道:“我叫徐立,这位是我师弟吴为。”林陌桑看了看徐立和吴为,发现两人的散发出来的气息果然十分相近。
林陌桑又问道:“大家一听有赏银都在讨论,只有你们师兄弟二人远远的站着,到这来治病不就是为了诊金么?”
徐立直视着林陌桑的眼睛道:“我们师兄弟二人是缺银子没错,但是没有那么热衷,钱财身外之物,得之我幸,不得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错,那众人都在自我展示,为什么你二人又不出声呢?”
徐立接着道:“我们师兄弟二人只会治病,不会这些。”
回答的够干脆,够实诚。看两人这样淡定的样子应该是能胜任助手的工作,看来这次云爷爷的运气不错,这两人一看就是师出名门,素养和气质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林陌桑心里做着评估。
“很高兴能与你们合作,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你这位师弟看来是不善言辞啊,从刚才到现在都是你这个师兄在和我寒暄。”林陌桑笑道。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我这师弟从小不善言辞,还请林大夫别见怪才好。”徐立解释道。
“怎么会,那我闲话就不多说了,老太爷的病想必你们也有所了解了,我就说说我的治疗方法吧,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的治疗。”林陌桑直接切入正题。
两人点头表示有在听,林陌桑就将自己的治疗方法和过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果不其然,徐立和吴为师兄弟二人嘴巴张的老大,明显一副被惊到的样子。连吴为都不禁开口道:“这人把肚子开口,把胃切去部分还能活么?林大夫这方法实在是骇人听闻啊!”
林陌桑耐心的解释道:“老太爷的病便是胃的病变,我们只要在胃的地方开一小口子,把胃病变的地方切除再及时缝合,控制好时间和伤口的流血量,手术的过程会比较久,比较血腥,而这个治疗对房间的要求比较高,我们首先要对房间进行杀菌消毒,我们进去更要穿上我特制的衣服和手套,不然要是伤口感染后果不堪设想。当然这需要两位的配合才行。”
接着,林陌桑又给两人解释了半天的手术、杀菌消毒和特制手套衣服的作用,听的两人是目瞪口呆,理解了之后对林陌桑是佩服不已,连连表示会全力配合,不愿错过这样一次见识的机会。
接下来,林陌桑便和徐立师兄弟二人着手准备工作,因为事关重大,三人不假他人之手,凡事亲力亲为,准备手术所需的药材,用林陌桑特制的次氯酸钠作为房间各种物品的消毒液一天三次进行消毒。
林陌桑还向二人展示了自己特制的不同大小的手术刀,手术钳,镊子,缝合针,缝合线,麻药,以及生理盐水等手术必备品,为的是两人能在手术之时及时的提供给自己。这些现代化的东西看的两人是新奇不已,样样研究了半天,问了半天。
林陌桑也很爽快的介绍着各个东西的用途。想当初,美人师父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也是这副新奇的样子,后来自己还特地打造了一副送给美人师父呢。怎么又想到美人师父了呢?林陌桑,你就这点出息,美人师父都没有出谷来寻自己,一定是甩掉一个麻烦制造机正一身轻松吧。林陌桑暗暗的鄙视了自己一把。
万事俱备,林陌桑让上官御去跟云爷爷说一声,明天便可开始治疗了。同时让云爷爷做好心理准备。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了,当然,除了此时正呼呼大睡的林陌桑。谁都没有注意到,林陌桑房间的窗口掠进一道身影,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眼前那恬静的睡颜,过了许久,那身影才又从窗口飞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