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上将公子,功夫也算独步天下,居然没追到人!赵翼灰溜溜地返回门厅,火苗子一个劲儿地往上窜。难道这底下有密道?为什么那女人转过大门就消失了连个鬼影子也没瞧见?真可恶居然被她跑了!
“这下怎么办?你担保的嫌疑犯不长脸!”赵公子看见何书寰就没好气,杨尘本来想笑,一眼瞟见老大严肃的表情赶紧缩回了头。反而是晕过去的小武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儿,笑容灿烂满足,看的赵翼更加火大。
郑妈拿着一摞子碗走了进来,“何先生赵先生?怎么都站着?萧小姐呢?”
“我在这儿,”迷迷糊糊的的声音抢在所有人前面,两位世家公子不约而同地望向一个方向,何书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跑出去了?赵翼摁住愤怒,面如重枣,险些火山爆发,萧玉笙?她怎么会从厨房钻出来?
两个男人又是同时行动,一个冲向厨房一个冲向姑娘。赵翼左摸摸右碰碰,翻翻找找了大半天终于确定窄狭的炊事重地根本没有奥秘可言,这厮转身又跑回了客厅。何书寰正抓着丫头的两只手,翻过来调过去地瞅,没有红痣,没有那么多伤口,甚至没有香味?神马情况?杨过了中了情花毒出现幻觉?“难道是我疯了?眼花了?怎么回事?”
萧玉笙终于缩回了自己的手,面若初霞扭扭捏捏,“你是疯了,这么多人想干嘛?”
“刚才在哪儿?”大侦探这话和赵公子脱口而出的“怎么回事”如出一辙,萧玉笙奇怪地望了两人一眼,不知又在yy些什么,磨磨唧唧地开了口,“喝了口凉茶……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躺在厨房里。”
.何书寰瞬间抓住了重点,“郑妈!”玉笙躺在厨房里她还可以悠然自得地熬绿豆汤?找到檀香珠的时候丫头还不认识蔡太太,伺候孟兆先那么多年,杜老大参与红十字会的事情是怎么谁传出去的?“刚才你在哪儿?”
可怜的老妈子一哆嗦,连忙把碗放在客厅桌子上,胳膊腿儿使劲发抖,差一步就要嚎啕大哭了,“天地良心,我一直都在厨房,萧小姐可以为我作证啊!”好好的干嘛难为一个下人?“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孟先生回来我就跟他说不做了,呜呜呜呜……”
客厅回荡着委屈的啜泣声,大家都有些发懵,米倩瑶从楼梯口探出半截身子,“出什么事了?郑妈怎么了?”
何书寰一个头两个大,顾不得搭理她伸手提过身后的杨尘,“刚才你在哪儿?”
“不会吧老大?”小探员泪光闪闪,活像三两岁上没了娘没人罩的小白菜,“我就跟在你后面,去追赵公子了啊?”
满屋子人,除去一个人事不知躺在那儿的小武,全都不在场。何书寰一拳头敲在桌子上,锅碗一蹦三尺高,噼里啪啦地落回去,居然没碎。
米倩瑶紧赶慢赶跑下了楼梯,站到萧玉笙身边,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阿嚏!姐姐,你又去折腾那些花了?
“什么花?”赵翼皱着眉头,“你对花粉过敏?”
“嗯哪,幸好后院那些花都被姐姐移到了窗户下面,要是以前啊,阿嚏……”小家碧玉迅速用帕子掩了嘴,羞惭的目光飞快地从几个人脸上掠过。何书寰望了一眼赵翼,后者通红的怒色已经退散,正撒腿往后院跑。
何书寰跑了两步又停下来命令杨尘,“回客厅守着小武,哪儿也不许去。”
赵翼已经在院子里喊了起来,“书寰,快来看!”
一群人莫名其妙跟在后面,留下杨尘一个人无语凝噎。
上海旧时的小二楼面积并不大,楼上只有两个卧房,走道狭窄,连着通往客厅的楼梯。至于客厅,不过是个稍大一点的门厅罢了。除了吃饭神马的可以略坐坐以外,没有多余的空间。小厅子和后院之间有个门,左手便是厨房,厨房门冲着门厅拐角,窗户却开在靠院子这面。木板搭成的花架离厨房窗口不足半米,藏下一个瘦瘠麻杆的萧玉笙绝对是绰绰有余。花架上高高低低摆满了花草,遮掩住某些痕迹也不成问题。
小武和杨尘玩水时的木桶就在右侧房檐下,看得到院子中间却看不到小门,放凉茶的方桌紧靠花架挨着那扇小门,即使萧玉笙晕倒也不会被发现。
何书寰掠过方桌走过去站在赵翼身旁——花架和厨房之间散落着一些枝叶,显然并不是自己凋落的,人形痕迹不明显,估计躺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透过窗户望进厨房,炉灶靠墙,做饭的人恰好背对窗子……赵翼深思地望了何书寰一眼,“说不定真有一个冒牌货。”
“我早说过,”大侦探已经离开花架走到方桌前,端起一只茶碗抹了一下,“应该说,真有内奸。”
“可是你说,日本人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为什么不干脆把她抓走换上一个假的?”赵翼又开始捻他的小胡子,“难道是怕我们不知道内部有奸细特意来警告?我怎么感觉像是猫捉老鼠,抓住又放开,不紧不慢地追一阵,再抓住、摆弄两下再放走?”
何书寰慢吞吞地抬起头,目光在门前站着的两个女人身上徘徊,“蔡太太,你在楼上做针线活儿,通常是哪个位置?”
“窗前,”米倩瑶回答得很坦然,“光线比较好,又能看见姐姐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萧玉笙默默地抚着额头,叹了口气。她这位义妹真是心地纯良,自己明明就是在学杀人的本领,不图沾满鲜血但求不被放血,居然会被说成体育运动?
赵翼似是而非地勾起了唇角,“蔡太太是郑妈哭起来才从楼上下来的吧?这之前没有看到听到什么?”
米倩瑶看起来更加糊涂了,自己的疑问没人解答却一个劲儿被追问,什么意思?“我看到姐姐往客厅走就接着干活了,后来听到声音以为你们在闹着玩也没多想……”
“赵翼,”大侦探忽然开口,对着米倩瑶点了点头,“蔡太太不可能看见这些地方,别忘了房檐,对于她来说,房檐下面所有地方都是死角,看不见的。”
“装神弄鬼的这个人,看样子对这里非常了解。”赵公子说完这话闭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