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司马全还是迟了一步,因为两天前,倾城织布厂仓库里的羊毛就用得差不多了,林书雪奉命将羊毛运入城中,为了防止引起对方的注意,是分批运的,就在探子们报知司马全发现山村有羊毛藏匿时,最后一批羊毛已进停在了边城门的检点处。
说来说出还是怪他自己,如果他没有如此急火火地大量购入倾城女衣,倾城制衣厂的原料没可能用得那么快,这批羊毛也就有可能晚一些入城,因而落在他的手里,但是这世界上没有如果,事实已成事实。
现在已经证明,倾城织布厂已经不可能会出现原料短缺的现象了,那收购还继续不继续呢?继续收购,继续赔钱,若不继续收购,可以想见,缓过气来的倾城集团,肯定会在绝世上市那天好好地恶心他一把!
司马全揪着自己的头发,将一张老脸埋入了手掌之中,等到从新抬起头来时,一双眼又以散发出精光,在商城上,亏损是经常会出现的事,该止损还是得损,哪怕很心疼,傻搏下去,吃亏的终是自己。
第二天,倾城女衣的销售终于恢复正常状态了,卢寒兴奋不已,充满倾诉欲,苏秋水不在,卢寒匆匆往红安监狱赶,来到女监门口,正碰上单霜洁下班,两人没有坐车,散着步,缓缓往家赶,一路上,卢寒将整件事的过程和单霜洁说了。
特别是说到司马老头中了自己的虚虚实实之计,误判了形式,想要买空倾城女衣为绝世上市扫清道路,卢寒哈哈大笑道:“夫人,你不知道,这半个月每天晚上我都泡在钱堆里,拿着箩筐将银子上称称,感觉像在称白薯,哈哈哈哈!”又说到司马老头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却只能忍气吞声,往下填钱亏得更多,可不填钱,前面撒的钱,全部做废了,卢寒猜想道:“司马老头现在肯定气得吹胡子瞪眼,就像一只愤怒的老猫,哈哈哈!”说着,学起老猫发怒的样子来,将单霜洁逗得笑了。
单霜洁的笑与旁人不同,比笑不露齿的婉约女子多了几分大方,比肆无忌惮的悍妇又少了许多狂野,介乎两者之间吧,娇唇微张,露出的牙齿好似一弯新月,脸上,就像是白莲花开,如此的动人,妩媚。
单霜洁笑着责怪道:“阿寒,你将老人家气成那样,不对啊!”
卢寒反驳道:“商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还残酷,没有什么情面可讲的,人老成精的尤其厉害,说实话,要不我突思奇计,这会儿不知道被那老小子怎么虐呢,如今,我也得让他领教领教我卢某人的厉害!”
卢寒这么急着找人诉说胜利的喜悦,是战斗时所受的压力和压抑的心情集中释放,看来这个司马全让他吃了不小苦头。不由地笑道:“看来,你对那个司马老先生恨得很深啊!”
卢寒沉声道:“一日不将这老家伙赶出边城,我都过不安心!”
单霜洁见他提到司马全心绪波动,忙引开了话题,轻笑道:“如今我们的卢大将军得胜归来,是不是要请我们大吃一顿啊!”
卢寒看着她,感觉到她的心情很是放松,这种由放松带来的自信,亮丽的美感,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感受。卢寒从未见过,一时有些呆了。“夫人,想吃什么,尽管说来,我一定照办!”
单霜洁想了想道:“我要吃松江鲈***思豆腐,芙蓉水晶虾,对了,还有秀儿和文儿,福叔和小宛,一人一道菜,如何?”
“好!走,咱们点菜去!”
这时候,单霜洁突然道:“阿寒啊,凡事想开些,别将自己逼入死胡同,以后有什么事,多跟我说说,和我分享,像今天这样,我就很开心的,咱们虽然是主仆,但是我更希望你能拿我当朋友,你为我们卢家做了那么多,我能做的,却很是有限……”
卢寒挥手道:“说那些干嘛,还是想想点什么菜吧!”
两人来到四方达酒馆,叫过伙计,一口气点下十多个菜,炒好后,恰好短了一个送菜的伙计,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卢寒道:“我来吧!”伸手接过菜盒,单霜洁见这菜盒里菜色足码了两层八道菜,加上菜盒本身的重量,着实不轻,忙上前帮着提,一主一仆,一前一后,抬着大菜盒望悠然居而去,颇有几分温馨之意,伙计跟在后面。
回到家,饭菜上桌,因为没有提前打招呼,卢福这里也办了满一桌,均分下来得一人两大盘,卢寒找到小宛,让她去将叶言叔嫂,萧觅琴林书雪一起叫来,苏秋水人在漠北草原,想叫也叫不到,不过要真叫来,估计和林书雪有一场好斗。
一起来的,还有个不速之客,这人是佟小雨,因了萧觅琴的关系,佟上雨也拜在了林书雪的门下,正所谓女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估计
丫头日后必成悍妇!
人多起来,真心热闹,七嘴八舌说个不停,宫玉比单霜洁大不了几岁,两人聊起天来很是投机其中的话题,不免涉及卢寒,在宫玉的眼里,卢寒无疑给了她二次生命,说起如何力挫马秀才,又暂时逼退气势汹汹的司马全,将卢宣简直吹上了天。
单霜洁对卢寒VS马秀才的事特别感性趣,卢寒的文采,她这个主母自然清楚不过,通读个传奇小说还算能行,做诗什么的,是麻绳穿豆腐,不能提,要胜过马秀才,跟本不可能,但是,他确确实实是真的胜了,一开始以诗取巧,让思双不能妄下评断,然后请出马秀才的老婆,用马夫人的一腔醋意,直接将马秀才斩于马下,这种借刀杀人的招势,不可谓不高明。
坐在单霜洁右边的林书雪,骨子里的性格和单霜洁有几分相似,年纪轻轻,颇显老成,只不过出身却杰然不同,一个出身草莽,一个官家夫人,好在有了卢秀这个话题,更兼佟小雨和萧觅琴在其间插浑打科,半分冷场也没有。
这顿饭,一直吃到深夜,,让老余头将客人们一一送回,各自安歇不提。
两天之后,洪子柚鼓捣的绝世品牌,终于渐渐浮出水面,衣服少量自己原创,大部分都是从倾城女衣店里购买来的,换了个商标而已,不过这年头也没有什么抄袭一说,人家这么干,就这么干吧!
晋商出手,自然是大手笔,一口气在边城内租下十家铺面,之所以没租更多,是怕货不足,铺不满,并请出边城第一名妓思双及数十名美妓,穿着绝世女衣沿着通路街走秀,还有抽奖环节,其中一等奖就是思双的一晚,其余奖项均为绝世女服。
这一手广告,确实打得不错,很快吸引了大批人员围观,当然更多的是男人,希望能赢得思双的美好一夜,纷纷去绝世女衣连锁里买衣服参加抽奖。
而卢寒,在这样的时刻怎么能闲着,司马全暴风骤雨般的攻势终于无以为继,正是卢寒回报的时候了,一大早,当思双的时装秀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卢寒就让人在店门前贴上“店主有喜,所有衣装五折,每人限购两件,仅此一天”红艳艳的大字十分醒目。此招一出,司马全原来造出的价格优势半点也无,甚至还比倾城女衣贵了不少。
很多人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纷纷直奔往倾城女衣店,爱占便宜这事不分贵贱,只分占多占少,更因牌上写着仅此一天,今天不占,往后可就没有了。
绝世的开张盛典亮瞎全城,但是收效却没有一分钱没花的倾城好,倾城八家门店共卖出女衣一千余件,平均一件二十五俩银,共计两万五千两银,基本能和司马全大肆收购倾城女衣的美好盛景相提并论,当然,利润肯定远有不如,但是销量却是平常的一倍,足够恶心司马全好几天的,至于为什么倾城制衣厂会能产生如此大的供货量,是因为在司马全停止买空倾城女衣的行动后,厂里反而更加积极是赶制出来的。
绝世的数据并不好看,第一,抽奖这事完全凭的是运气,今天思双的运气很不好,原本以为的高富帅没有,抽中她的是一个半截身入土的老头子,躬腰驼背,一嘴黄板牙,脸皱得像是霜打的茄子,绝世就算是将思双得罪了!为这事洪子柚被司马全打成了猪头“你就不会动动手脚吗?你这么正直公平,还做个屁的商人,回家卖红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