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十分顺利,几乎在周兴抬步离去的同时,周兴就已跪伏在了地上,嘶声叫道:“赵大人,赵老爷,我招了,我都招了!”
这是在意料之中的,赵孟倒没在意,他现在在意的是他那帮衙役,心里正捉摸不定是不是要借此机会将他们全盘清理掉,可是又担心一时找不到那么多人替代。
这时候,卢寒适时地出现了,一番客气之后,卢寒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有意无意地提点道:“我有一个认识的朋友开了一家武馆,那里有许多青年俊彦,赵大人若是想用人,不如去那里招聘!”
赵孟本已打算抱紧这棵大树,用他的人自然更好,当下答应下来,将这群软蛋衙役给全部下课了。
赵老四见自己大声认招没人答理,不由得慌了,奋起全身的力气磕头道:“赵大人饶命啊,赵大人饶命啊,我也是一时胡涂,听信了司马全那老混蛋的话,求大人大量,不要伤我性命!”
赵孟挥挥手,让秦无刀的郑千变将他押下去。
待得三班人马一到,衙中全是新面孔,这些秋水武馆的学徒们兴奋不已,当初去学武可没想到能够端上公家的饭碗,一个个精神气十足,声震屋宇地喊道:“威武!”
此后,不知道怎么地传开了进秋水武馆习武,包找工作的谣言,一时间上门拜师者不计其数。
将赵老四重新解上堂来,一番问讯,签字画押,按赵老四的口供按图索骥,找集了证据,直奔司马公寓拿人,将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的洪子柚扔于大堂之上,不及用刑,洪子柚就涕泪齐下地供述了全部事实。
当庭宣判下来,洪子柚获刑七年,并处罚金一万两,用以赔偿倾城记的损失,这一场仓库纵火案才算平息下来。
入秋的天气又渐渐转凉了,北风卷地,草木枯折,天空之上,也鲜有雕飞,这一天,阳光尚算晴朗,卢寒领着宫玉,两厂厂长,连楼红,风云天等人齐聚边城外,面向西北的大漠,等待着什么。
朱青山有些紧张地问道:“老板,你说他们今天能来吗?”
卢寒站在马车之上,笑道:“这些蒙人虽然粗些,但是极讲信用,你放心吧,织布厂里的料绝对不会短,另外,如果顺利的话,织布厂也应该扩大规模了,存布以外,市场上也要照顾到嘛,不然啊,那些机器都要生锈了!”
朱青山笑道:“正是,正是,老板雄心壮志,我等必竭力为你巩固好大后方!”
聂志高笑调笑道:“以后朱兄的薪水,怕要盖过我们了!”倾城记的付酬原则是低薪加提成,是以聂志高有些一说。
卢寒道:“聂厂长,那也未必,织布厂将来会全面面向市场,倾城女衣岂能仅限于边城一地?以边城为基地,扩散周边城市,最终目标是遍布全国以及周边国家,涵盖女衣,男衣,童衣,各个品种,甚至还有可能进行鞋帽行业,人身上所穿的,大了去了,到时候有你忙的!”
聂志高笑道:“老板,我倒不怕忙,人生难得几回搏,有幸从一个小小帐房荣登厂长这个高台,若不趁机干些事,等到退休时,拿什么去和人家显摆啊!”
一句话,给大家都逗笑了。
宫玉笑道:“敢情你现在这样努力,就为了将来有资本显摆啊!”
人的风貌气质,总是随着地位的增高而改变的,从宫玉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年前那个一脸苦相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风韵犹存,久居高位的温和御姐形象,除了缺少几分骨子里的文化底蕴。
卢寒从她里有接过望远镜,远远看到一抹烟尘,欣喜道:“来了!”宫玉也看了看,道:“看起来少不了!”
卢寒道:“不怕他少,就怕他不多,对了,你小叔子哪边,最近有什么情况?”
宫玉道:“据飞使鸽传书上说,他拉来的商队已经过了黄河了,正日夜兼程往这边赶!”
“嗯,回头我找个人去接应一下!”
远处,一百人押着五十车,约三万斤羊毛迎面而来,因为有倾城这块招牌,守城的卫兵也没怎么为难,一路穿街过巷,顺便在晋商控制的集市上秀了一把,将羊毛解到了仓库。卢寒因为一早预算到将来的规模,仓库建得非常大,所以不会出现装纳不下的现象。
做完了这一切,接下来就是接风宴了,因为边城地处边城,蒙人在所不少,所以,这里的酒店大多会做些蒙古美食,什么手抓羊肉,涮羊肉,烤全羊,羊杂汤再来几坛马奶酒,足以让这些蒙古人兴奋得哇哇大叫。
这群蒙人都来自于蒙古族群的一个小分支——阿木尔部落,首领叫卓力格图,这一次的领队叫扎那,也是苏秋水草原之行第一个认识的人,所以他一见到卢寒,就问苏秋水的下落,卢寒正要找个借口打发。忽听一声大笑:“其赛白努,扎那兄弟,好久不见!”
二人望去,正是苏秋水,身穿兽皮,足蹬牛皮靴大步相前,给了扎那一个熊抱,苏秋水和萧觅琴远赴草原深处,终于找到了萧扬。不是有句话说:龙种自与常人殊,这萧扬也真是了得,只这几个月工夫,重新拉起了一支队伍,以游击为主,虽然规模不大,胜在精锐机动,并且以十分快的速度发展着。
毕竟,蒙人雄踞草原日久,仇人也不小,虽然势单力孤,但有人将他们拧做一起时,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
苏秋水查看了这支队伍,觉得萧觅琴在这里呆着不会有性命之虞,这就放心回来了。一听说卢寒在宴请草原来客,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来了。
席间,苏秋水悄悄拉过卢寒,塞给他一样东西,道:“这是小琴姑娘让我转交给你的!”
卢寒看了看,问道:“这是小叶檀手珠吗?怎么看着又偏大了些?”
苏秋水邪邪一笑,道:“不是手珠,是脚链。”
脚链?卢寒感觉有些头大,送手珠怎么说都行,不舍啦,友谊记念啦!脚链,这就十分**了
!不知道她当时怎么想的。卢寒将脚链收好,心道,姑且当作小姑娘不懂事吧!
饱暖思**嘛!宴席过后,就该逛**了,卢寒包圆了三家**,才将这些蒙古人全部打发完毕,相邻的三家妓馆,一时间春声此起彼伏,连路人都要绕道而行,因为蒙人粗豪,为防发生事端,留了苏秋水在此主持。
卢寒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焚琴煮鹤斋。宫玉,**柔等人早已等候良久,距离上次开会已有些时间了,卢寒示意大家坐下,道:“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个东风啊,就是叶言了,这边的价格谈妥了,两万斤羊毛计银二万二千两,折成四份,分别为布,瓷,铁,盐。其中瓷铁和盐还在来路上,朱青山,你那里成品布有多少?”
朱青山答道:“大概一百来匹吧!”
“好,给你八天时间,除了供应制衣厂那边外,要给我多出三百匹布出来,让下面着紧点,空着的织机,你预算着分批开动起来。另外,给你提个醒,蒙人都爱重彩,照着蜀锦的花式略作改动就好,去吧”
朱青山应道:“嗯,老板,我知道了!”
“去吧!下楼没人送你,记住,不要乱碰墙壁,慢慢走就好,速度不要过快!”
朱青山夹着文件夹,向大家略微致意,去了,没一会儿,就听见楼下传来呼救的声音。卢寒拉过墙上斜放的玻璃一看,朱青山就像一只粽子一般被吊在了楼道的半空中。
宫玉惊奇道:“咦,这里怎么能看得到外面楼道里?”
白巧在旁脸有得色道:“这个叫潜望镜,利用光的折射,将几面镜子以一种特定的角度摆放,就能看到外面了!”
大家还是一脸茫然。
白巧正要详加解释,卢寒道:“白姑娘,还是先去救人吧!”
白巧点点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