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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跪拜

兽有七阶:凡、灵、玄、王、圣、尊、神,分别对应人之炼体、练气、会意、凝神、灭却、大乘、破虚七境。

地阶王兽相当于凝神后期修士,赵子敬不过会意大圆满期,还差临门一脚才能跨入凝神初期,万万不是雪雕的对手。

雪雕清鸣已至,便是决定插手,吴忧虽不敢确定,但心中所报希望已从大能神魂转嫁到了雪雕之上。

回应着他的期盼,空中巨剑下落不过近一丈,一个庞然身形破空而至,直冲那巨剑而去。

浑身白羽如箭,足有丈高的身形威风八面,双翼遮天蔽日,疾飞间飞沙走石,光是气势就已让人折服,看在将它视作救星的吴忧眼中,尤其高大伟岸。

鸟类妖兽速度本就高人一筹,已到王阶的雪雕速度更是让人望尘莫及。空中的青色巨剑之前为雪雕清鸣所滞,本就失了初始力道,速度明显放缓。雪雕又来的及时,那巨剑尚还离吴忧有着几丈之远,已被雪雕截住。

“锵!”

雪雕锋芒锐利的尖爪径直劈在巨剑剑锋之上,顿起一声荡彻天地的铿锵巨响,震得整座凌霜峰都禁不住微微一颤。

一阵呼啸狂风凭空而生,和那声巨响混在一起,形成一圈四散音浪,在虚合山间来回荡漾,良久不歇,有如凌迟般折磨闻者身心,练功场上的所有弟子都骇得赶忙捂住耳朵,生怕被这音浪所伤。

中了赵子敬剑意的吴忧难以做出任何举动,只能任由这恐怖音浪刺入他的耳膜。

不过,尽管有些修为不高的弟子即便捂住了耳朵还是被音浪震得匍匐于地满脸痛苦,毫无作为的吴忧却是自觉一点事都没有。

想着定是大能神魂在护着自己,本还怕被这音浪所伤的吴忧也就放下了心来。

“轰!”

巨剑不过是远处的赵子敬所掷,自然挡不住雪雕亲身一爪。

吴忧只见那本如天神般威风凛凛的巨剑在受了雪雕一爪后如风车般飞旋着颓然下坠,砸在远方一处裸露的岩壁上,爆开一声轰然重响。

无数碎裂的落石顿时滚滚而下,大有将岩壁下的凌霜峰弟子起居之所吞没之意。

凌霜峰内的数位长老当然不会坐视这等事发生,纷纷从凌霜峰各处现身,用各种手段将那些落石化成漫天尘埃。

身为巨剑主人的赵子敬,和巨剑心意相通,在巨剑砸中岩壁的刹那便现身在巨剑之侧,一把将巨剑收入手中。

那巨剑入了赵子敬之手后,骤然收缩,从一人高度缩至一臂长短,宽度也随之锐减。

“雕老息怒!”巨剑回归原形,赵子敬几个飘飞跃至已然落在吴忧身前的雪雕跟前,在一干弟子惊讶的眼神中态度谦卑地双膝跪地拜向那如磐石般高大的雪雕。

雪雕隐于云动峰,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它的存在,就连某些尊老也只闻其名,而从未见过它的真身。

放眼整座凌霜峰,知晓雪雕存在的不超过一巴掌,赵子敬从未见过雪雕,但是雪雕长相奇特,他哪能不知此刻昂头挺胸一副睥睨模样的雪雕正是本门地位最为超然的老怪物,就连尊老们见了它都得卑躬屈膝。

赵子敬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一剑居然会把这老怪物给引出来,而且看样子雪雕还隐隐有些怒意,心中吃惊之余,也是有些惶恐不安。

雪雕看也没看赵子敬一眼,只是侧了侧身挪了两步。

这样一来,赵子敬所拜之人便成了吴忧。

吴忧望着雪雕挪开后跪拜在自己眼前的赵子敬,也不知雪雕是有意还是无意,心中只觉莫名快意。

要知道他虽有杀了赵子敬以报两次陷入死境的大仇之心,但是地位和实力都放在那,吴忧自知短期内,甚至有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法动赵子敬。

心中有恨却不得报,吴忧好不甘心。

眼下,身为虚合门主的赵子敬在众多弟子眼皮底下朝他跪拜,尽管非赵子敬本意,也算是稍稍解了口气。

赵子敬眼看着雪雕身形挪开,自己跪拜之人成了吴忧,眉头一蹙,想要站起,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双脚竟是不同使唤,完全难以移动分毫。

面色一沉,赵子敬转头望向雪雕,却见雪雕仍是一副仰望天际的自得模样,仿佛没有看见他一般。可他哪会不知道,现在整座凌霜峰,只有雪雕才能让会意境大圆满的他动弹不得。

不知道自己何时就中了雪雕之招,赵子敬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愤怒,面色极为难看。

他很清楚雪雕这么做一定是为了帮吴忧出气,帮眼前这个三个多月前被他当成弃子送上演武台却大难不死活下来的杂役弟子出气。

但是,他不明白雪雕为什么要帮吴忧出气。

他可是虚合门门主,虽然虚合门内门主地步非至高无上,但也仅在尊老之下,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内都代表着虚合门之威严。

现在,雪雕却让他当着那么多弟子和长老的面,向一个不入流的弟子下跪,这分明是一种羞辱,而且是奇耻大辱,他哪能不愤怒。

可愤怒归愤怒,赵子敬即使不甘,也无可奈何。

地阶王兽,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挑战,他只能将这口气憋在心里。更何况,他心知肚明,这件事本就是他有错在先。

二立一跪的场面持续了数秒,尽管只有数秒,却尽收在场所有弟子和长老眼底。

场面变得有些尴尬,所有不明所以的弟子和长老们,不敢有任何举动,甚至连呼吸都刻意收敛,只是专注地看着雪雕、吴忧和赵子敬,等着他们先行行动。

数秒后,雪雕挥翅拍了拍赵子敬的肩膀,对着他做了个偏头的动作。

感受到禁锢自己双腿的力量蓦然消失的赵子敬赶忙从地上爬起,不敢对雪雕有任何不敬,只是眼神怨毒地看了呆立在他面前的吴忧一眼,然后出手在吴忧胸前点了一指。

随着他这一点,吴忧立即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股寒冷之意焕然消散,想来是赵子敬化去了他体内的剑意。

陡然放松的身躯禁不住一颤,仍感觉有些发冷的吴忧用一种饱含愤恨的眼神回敬赵子敬眼中怨毒,根本不管他是不是本门门主。

在他眼中,赵子敬就是敌人,一个迟早要收拾的敌人。

既然双方对彼此的敌意都很明显,他也根本无需隐藏自己对他的愤恨。

“即使你是门主,总有一天,我要你死在我的剑下!”心中暗暗发誓,吴忧心热如火,目灼如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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