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夏夕秋仍是放心不下,便让素儿暗中留意着三院那边的情况。
夏夕秋有预感,杨清会来找自己,然而,那个木盒到底对杨清有多重要,夏夕秋也不是很了解,但是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是个不简单的物件儿吧。
静等了几日,眼看着祭祖的日子就要到了,素儿过来告诉夏夕秋,夏母那头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夏元淳这边了。
夏夕秋也只得暗暗祈祷自己这次压对了宝,就算是没办法控制玉三娘,她也会定当努力地保护夏母的安危。
想到这些,夏夕秋便安了心思,让素儿帮着她去准备行李了。
由于夏元淳是外乡考来的状元,家里的宗堂自然也就不再京城了,夏元淳也瞧着自己有了权势后便让人在自己的乡里修缮了祠堂,也好光宗耀祖。
虽然夏元淳很是势力,但却十分在意这祖宗传下的规矩,因此每年就算是再忙也要回趟老家,去祭祖。
然而这祭祖的路程也得足足走上一天一夜。更别说这路上要是发生个什么事情。怕是更要耽搁些日子。
于是每次祭祖,夏家总要提早走上个三两日,才能赶到宗堂那里。
匆匆收拾了行李,夏夕秋便只等着明日的来临了。
夏夕秋本还坐在院子里,无聊的看着书,却听见素儿唤道:“小姐,三夫人房里的裁缝来找小姐你。”
夏夕秋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笑了笑,说道:“叫他进来吧。”,素儿面上却有难色,夏夕秋看向素儿,问道:“素儿,你怎么了?”
素儿,忙解释道:“小姐,三夫人该不是知道我们那日晚上做的事,所以才找个裁缝来打探的吧。”
夏夕秋笑着说:“素儿,你不必紧张,我只是在等他来找我。”
素儿听夏夕秋这样说不解的问道:“那小姐那日何必如此小心?”
夏夕秋笑了笑回答道:“小心是必然的,即使你知道对方会怀疑你,会来找你,你也不能留给别人我们自己的不利证据,懂了吗?”
素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出去传杨清进到院子里来。一路上素儿还在暗自苦恼:“小姐现在才年仅十一岁,自己要比小姐大上许多,可在小姐面前,自己怎么反倒像是个什么都不知的黄毛丫头,难道是自己太笨了?”
素儿正想着,眼看就到了院落外,只见那杨清正站在门外,等着见夏夕秋。
素儿,慌忙整顿了一下自己的心思,这才说道:“我家小姐让你进去。”杨清向素儿点了点头,便进去了。
走到院落中时,夏夕秋看了看跟在杨清身后的素儿,然后说道:“素儿,你出去在门外守着吧,来人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人。”
素儿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夏夕秋,并没有动身的意思,夏夕秋点了点头,示意素儿不要担心,素儿,这才缓缓的退了出去。
待到素儿出去后,夏夕秋便推开了耳房的门,说道:“有什么话,进去说罢。”杨清挑了挑眉,也没说什么,便随着夏夕秋进了屋里。
“你来有何事?”夏夕秋坐在一张木椅上,淡淡的说道,眼睛却直直的盯向杨清,再无半点孩童的模样。
杨清邪笑了一下,也找了个木椅坐下,然后说道:“怎么不再装了呢?”夏夕秋愣了一下,冷哼道:“你都找来了,再装?有意思吗?”
听到夏夕秋这样说,杨清突然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夏家大小姐端的是一副好性子啊,忍了这么长时间。”
夏夕秋淡淡回应道:“用不着你在这里褒奖!有什么事就说!我可是没什么功夫听你这劳什子的费话!”
杨清眼睛斜了夏夕秋一眼,突然止住了笑声,沉声说道:“好,盒子呢?”
夏夕秋咬了咬牙,狠狠得说道:“那盒子怕是个重要的物件儿,你当我这么容易就能给你吗?那我花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夏夕秋说这话的时候,也在悄悄地打量着杨清的神色,杨清听到夏夕秋这么说时,眼里闪过一丝阴戾之色,夏夕秋将那抹一闪而过的神色尽收眼底。暗想着这木盒该是对他十分重要的。
见杨清没有动静,夏夕秋不经意的说道:“我知道你和玉三娘的关系。”
杨清突然抬起头看向夏夕秋,眯了眯眼,说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夏夕秋笑了笑,慢条斯理的问道:“知道这点就足够了,你还想让我知道些什么?”
听到夏夕秋这样说,杨清面上依旧没什么动静,但他的肩膀微微的下沉了一下,嘴角在一瞬间有些鼓了起来,这些情况和动态都在说明他心里是放心了一大半。
夏夕秋将这些小细节都看在眼里,笑了笑道:“那木盒怕不是你和玉三娘的信物吧?有些东西对我来说没用,我也不想要,可就在于我又不能就这么扔了。”
杨清自然知道夏夕秋这话的意思,只见他吐出一口气,然后从身上的袍子腰间扯下一个荷包,扔给了夏夕秋。
夏夕秋没有料到杨清居然会这么快的将她要的东西给自己,便稍稍愣了一下,随即便把玩着那荷包。
只见那荷包上绣着两只鸳鸯,夏夕秋冷哼道:“鸳鸯戏水吗?市面上也有的东西。”
杨清不耐烦的说道:“放心,荷包的里层有你要的。”
夏夕秋听了杨清的话,便将那荷包的里层翻了出来,只见上面赫然绣着几行十分秀雅的小楷字,上面写得却是一首情诗:“杨柳河畔清水涟,玉瑶树下见君颜。月落盈堂难相伴,夜夜垂泪盼君来。”
看到这几句诗,夏夕秋叹了口气,说道:“藏字诗吗?是我想要的东西啊。这诗写的可是真的字字用心,句句用情啊。你还真是干脆的就给了我啊。”
杨清冷哼了一下,说道:“女人而已,何必当真呢。夏家大小姐既然如此聪慧,该不会也相信这些东西吧?”
夏夕秋听到杨清的这声反问,心陡然被狠狠得揪紧,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你不用管!”
杨清无所谓的挑了挑眉,说道:“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那我要的呢?”
夏夕秋冷冷的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来。”说罢便转过身去,出了耳房。
等到夏夕秋走到里屋木柜的夹层时,她却有些犹疑了,但仔细一想:“这东西不一定对自己有用,但若是晃了杨清,以这人的心计,自己以后怕是也不好对付!”
想到这里,夏夕秋便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那个木盒,然后走回到耳房,扔到了桌子上。
杨清看那木盒上的锁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便放了心说道:“这下我们这事算是解决了,我也会离开你们府宅,你放心就是了。”
夏夕秋挑眉看向他,说道:“我说过,让你离开了吗?留不留在这里,是你自己的事,干我哪门子的关系?”
杨清有些质疑的笑了一下,说道:“夏家大小姐果然异于常人。”
夏夕秋也不理会他的嘲讽,直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之时,夏夕秋背对着杨清淡淡的说道:“你只要没碍着我,随你在府里怎样,与我无关。”
说罢,便推开房门,离开了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