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筝的执着让夜浅崖感到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他都是活在音致远的阴影底下的,在家中也从来没有被重视过,很多人都拿他来跟音致远比,无非就是想要证明他不及音致远重要,所以他从来就不知道亲情为何物,更加不能理解周筝此时的执着。
看着周筝坚定的表情,他有几分震撼,此刻的她坚强隐忍只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曾经的他也是这般坚定无比的认为只有自己能给予她幸福。
那时候的他爱上了她,却用错了方法,禁锢,强求,这般的他终于还是没能得到她的一丝眷顾。
“虽然我们都变了,但是我还是没能看着你冒险。”夜浅崖说着手一扬,一记手刀打落在周筝的脖子上,她失去了知觉。
低下头拦腰抱起周筝的身子,放进了房中的一个木箱中,从身后的木柜中找来了几张防水的油纸,挡在了上面,看着箱子内沉静的睡颜,他笑的无比温柔。
“嗯,你暂时先离开吧,我会找到你的。”夜浅崖说着神情坚定,手微微有几分颤抖的把木箱盖上。
找出了几根绳子,把木箱捆了起来,夜浅崖看了看窗外,咬着牙沉吟了一下把手中的木箱丢落海中,转眼间,箱子没入海中。
咚的一声,把正在努力建造舞台的少年给惊了惊,抬起头他们对视了一下。
身影如风的走出了船外,少年们看着涟漪不断的海面,心中有几分懵懂。
捡起地上的火折子以及火药,夜浅崖沉静了一下,半年的时光,他为了忘掉一切,来到了这个浩瀚的海域,认识了这么一群乱糟糟的家伙,糊糊涂涂的度过了这些时光,韬光隐晦的过着平静的日子。
和他们相处已久,说没有感情是假的,在最难过,最不快乐的时候,都是他们的陪伴,所以一直以来看着他们挑衅罗家航运,看着他们把罗家逼入绝境,他都未曾说过半句不是。
可是按照如今的情形来看,他再也没有办法无视了,他很清楚周筝的为人,她偏执,她骄傲,若是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她会变得越加疯狂,这样下去只会不死不休,这是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就这样吧,他拿起手中的火药,她也只是想要抢回主导权罢了,他应该能帮她办到,想着他啧笑了一下,刚才那鬼鬼祟祟的一幕,他想他明白她要做的只是展现这炸药的威力,让众人知道她的能力罢了。
“姑娘,你没事吧。”门外响起一声问话。
夜浅崖眼睛一黯,兄弟,对不起也要做一次了。
门忽然开了,少年们笑颜微展,她果然没事。
夜浅崖从内走出,少年们呆了呆,哄闹了起来。
“狗蛋,你怎么这样啊,姑娘是大家的,你怎么能私下进入她的房间呢?”
“狗蛋,你这是干什么?姑娘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就是啊,别挡着,我们要看看姑娘怎么样了。”
“出去吧。”夜浅崖低着头,语调冰冷的说着。
众人愣,厉若天快步从楼下走来,上船后,为了不妨碍周筝的行动,他并没有半点抗拒,跟随着宁傲天进入房间后,两人打斗了起来。
宁傲天也是一个相当傲气的人,眼看厉若天不错的身手,顿时有了几分兴趣,并没有呼喊任何人,陪着厉若天打斗了一个多时辰,他竟然稍稍落于下风,不自觉中双手被缚,其后更是被捆得跟个粽子一般。
“该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宁傲天怒道。
“我没空陪你胡闹,看你也是个好人,暂时呆在这里吧。”厉若天说着转身离去。
宁傲天怒目相视,却无法改变结果,眼看着他离去前把他的嘴都用布堵住了,这般屈辱使得他心中征服的**愈加强烈。
看着众人,厉若天眼睛眨巴了一下,为了掩饰一切,他脸红了红,问道:“宁傲天已经睡了过去了,爱娘呢?”
夜浅崖看了看他凌乱的衣衫,再看了看他红肿难辨的右脸,笑了笑:“看起来,千儿也并没有看错人嘛,你不错。”
厉若天呆住了,穿过他的身后,看向房内,空无一人:“你知道她是谁,你是他们的人,你把她怎么了。”
看着空落落的房间,他心中有几分急躁,双目大睁,神情暴怒。
“你不是狗蛋?”少年们总算从中感觉到几分异样。
夜浅崖没有吭声,狗蛋这个名称是他随口说来的,结果还真陪伴了他半年的称呼,如今这般熟悉的叫法,使得他心中有几分动摇,而后想到深沉海底的人儿,他坚定了下来,双眼充满了执着。
“也许吧。”他轻声说着。
众人神情肃穆,手中的尖刀高高举起,千钧一发之间,夜浅崖从背后抽出一根血红色的玉笛,拿在手中轻轻转动着。
笛声飘扬,少年们从楼梯上滚滚跌下,血脉之间仿佛有万虫撕咬一般的难受,身上有着陈旧伤口的人,随着旋律飘荡已经愈合多年的伤口再一次裂开,血肉模糊一片。
厉若天有几分目瞪口呆,眼前这个人简直就是怪物,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宁玉棋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如今才知道和这个怪物相比,宁玉棋根本不够看啊。
“你,到底是谁?你把她怎么了?”强忍着疼痛,厉若天半蹲着身子,痛苦异常。
“你急了?”夜浅崖问道。
“别开这种玩笑,怎么可能不急,我可是答应了一个人,要把她安全带回去的。”他厉声说道,眼前闪现出一抹倩影,温暖的笑容,软软的声调,她还需要人保护呢。
“她会没事的。”夜浅崖说着绕过了地上横七竖八的少年,一步步的走向船头。
众少年痛苦的**着,引来了更多人,其中包括因为被发现而获救的宁傲天,众人站立在夜浅崖的面前,此刻的空气仿佛凝结了起来。
厉若天稍加思考了一瞬,明白了此人并无恶意后,悄然走向了他的身后,他并不知道周筝如何了,但是他相信这个强得有点**的人不至于伤害一个只会说不会做的母老虎。
看着两人站立在一起,宁傲天脸色沉重,再回头看着伤重的同伴,他忽然笑了起来:“我有点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利用半年的时光潜伏在我们的身旁,难道仅仅是因为想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么?凭你的能耐,半年前就可以做到了吧。”
夜浅崖沉默着,双眼温和如故,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