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滴滴答答的声音响起,天下起雨来,柴房中滴滴答答的开始漏水,漏水之处的干草和木柴此时潮湿了起来,空气中布满了朽木的气息,呼吸也变得不太顺畅,显得沉闷。
站立于窗缘前的周筝,占据了一个极为有利的位置,这是这间房子中唯一不漏水的地儿。
看着水滴下来,把二夫人的绣花鞋子弄湿了,三夫人的裙摆也沾染了地上的脏水,二人显得分外狼狈,此时的周筝轻然笑道:“我也不过是想让二娘三娘知道我并不是轻易受人威胁的罢了,其实我今日是来释放你们,至于你们愿意回去家中还是留在罗家孤独终老,随你们罢了。”
周筝话音刚落,两人脸上有着不可置信的光彩,第一次听到周筝喊她们做娘或许听错了,但是口误也总不可能接二连三的来啊。
而且看她脸上并没有一丝窘态,显得淡定而自然,二人不免感到惊异。
“只要你们给我安分点,我会给予你们足够的尊重。”周筝说完,眼睛看向了罗成,示意他带二人回去她们本来的房间。
罗成颔首笑道:“二夫人,三夫人,你们跟小的回去罢了。”
三夫人闻言,纤手把自己的裙摆拉了起来,踩着小碎步走到了罗成的身旁,亟不可待的想要离开。
二夫人眼睛眯了眯,看向周筝,眼神中充满了考究,似乎想从她的模样中看出些许端倪。
“罗姑娘,在么?”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呼唤。
音致远?周筝听着他的声音,很自然的就勾起了一抹微笑。
“不想走么?”周筝看到二夫人一动不动,罗成站立在一旁,神色无奈。
“想,但是也不想。”二夫人说得极其顺口,让人听起来挺正常的样子,但是仔细一想又觉得这样的话充满了矛盾。
背过身子,把残破的窗户掀起,周筝看出门外,没有理会二夫人,径自的看着那个雨中奔走的男子,傻乎乎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此时的二夫人被周筝视若无睹,不免感到一丝尴尬,而后颇为无趣的跟上了罗成的脚步,噔噔噔的走出了房门,离去了。
手中拿着一把油伞的音致远此时已经越来越近了,周筝看着他浑身湿哒哒的还拿着这把雨伞,不禁有些感到奇怪。
周筝古怪的神色传到了音致远的眼中,他轻然一笑,把手中的伞放到了周筝的手中说:“今日是王爷生辰,他说请你去王府一聚。”
“没兴趣!”周筝趴伏在窗前,伸出手去接住了屋檐出滴落的水珠。
“去吧,我答应王爷了。”音致远看着她慵懒的趴着,笑了笑,伸出手胡乱的摸了摸她的头,好像在抚摸着一个小狗一般。
周筝伸手打落了他的手,白了他一眼说:“你答应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音致远又不死心的继续揉她的头发,周筝有些疲惫也懒得继续打他了。
他嘿嘿一笑:“如果你不去那就是心虚,王爷会以为你躲他的,赶明儿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那他就来呗,反正最近心情烦躁,是该找个人好好骂骂,恢复我当年的雄风的!”周筝甩了甩手,无比放松的模样。
雄风!这词怎么听起来不大对头啊,音致远想着。
诚王府门前,墨飞诚手中拿着一小坛仿若拳头大小的美酒,眼睛看向远处,脸色沉静如水。
“王爷寿诞,竟然劳驾您于门前接待,老臣深感愧疚,在此祝愿王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卓翼城双手合十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
跟随在他身后有一个男子身穿棕黑色衣衫,剑眉星目,俊俏的容颜微微舒展着,跟随着卓翼城弓腰行礼。
“这是犬子卓非凡!”卓翼城说着脸上显出一种满足的笑容,看起来对于这个儿子他是颇为自豪的。
“嗯,老丞相请入内。”墨飞诚点了点头。
两人入内就坐后,墨飞诚心中有些忧虑,左顾右盼的在等待着周筝的到来,他不知道到底音致远能不能把她带来,可是既然答应了他应该会做到的。
“王爷万福安康!”冉浩天走上前,一把拍打着墨飞诚的肩膀,把他吓得跳了跳,又安定了下来。
墨飞诚推挡着他,没脾气的说:“去去去,莽夫。”
冉浩天笑了笑,耸着肩,看向墨飞诚说:“看来今天的寿星公似乎脾气不好呢!”
“那是,那是,也不知道是哪家闺阁千金又把王爷的心给拿走了,看来今天如果王爷等不到人,就有好戏看了。”成烨磊搭在冉浩天的肩膀上,两人肩并肩的立于门前,看起来英气不凡。
墨飞诚大拇指竖起,指了指屋内,示意两个取笑他的人,快点入内。
成烨磊一脸怨念了起来,感觉墨飞诚特没良心。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王爷如此春花秋月良辰美景,浪费在等人中,是不是有点可惜啊。”冉浩天坏坏的笑了笑,上前撞了撞墨飞诚说:“我知道雨虹楼嫣儿可是随传随到哦。”
“哈哈哈哈哈。”成烨磊狂笑了起来,接触到墨飞诚杀人的目光,他更是乐疯了。
周筝此时刚走到了王府门前,手中打着伞,脚下的布鞋已经湿透了,感觉分外不舒服。
正在愁云惨淡的时候,就听到看到这一幕,不禁鄙视了一下成烨磊,一阵笑意,感觉他就这点出息,稍微的反嘲讽那么一下,都能高兴成这样,给人的感觉就是暴发户一个,活生生就是农奴翻身变地主的感觉!
“咳咳!嫣儿这么好,找她来侍候我吧!”周筝阴测测的声音传来,在场的三个男子身子一僵,回过头看向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毕竟这玩笑和好朋友开还行,但是有姑娘在就不一样了。
墨飞诚挠了挠头,在她的身旁左瞧右瞧:“致远呢?”
“在罗家呢!”周筝说着,噗嗤的笑了笑,想到了自己前来他付出的代价就感觉好笑。
“他不来么?”一阵错愕,转眼间变得有些失望了起来。
周筝耸了耸肩,说:“如果他还有力气可以来的。”
“我有些不详的预感!”成烨磊看向周筝,点了点头:“我太了解你了,你对他干什么了?”
周筝眨巴了一下眼睛,无比真诚的说:“我没干什么,真的!只是让他把昨夜的凉茶喝掉了。”
这么说起来确实并无不妥,凉茶伤身罢了,并无不可。
“虽然我昨晚想看看老鼠喝不喝茶,下了点泻药,不过老鼠始终不喝茶,真是让我失望了。”周筝无比真诚的说着,还摇了摇头,似乎很惋惜的样子。
墨飞诚感觉一阵无奈,心中有些可怜音致远了。
“兄弟,你受苦了。”他对着周筝身旁的空位,说了说。
“不苦!只是累了!”不知何时音致远竟然坐到了房顶上,看着下面耍宝的周筝,感觉一阵苦恼,这丫头真是要人命啊,泻药都敢下,也不怕自己忘记喝掉。
冉浩天成烨磊双手合十,对着房顶上的他说:“兄弟,你受累了。”
“好说好说~”音致远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几人跟着也相互笑了笑,行至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