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棋走后当晚,夜风微凉,周筝有些睡不着的在院子中走来走去,心心念念着如何能让罗家重复往日辉煌,她的到来让这样一个强盛的家族走向了衰竭,她的到来让这样一个强盛的家族走向了屈辱,她曾经相信音致远会帮助自己,可是终究是信错人了。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其实她能怪他么?他其实也并没有义务帮助自己啊,她还是想得太天真了点,两世为人也学不会如何能狠心绝情,是她太笨了,还是这些人都太聪明了。
银月高挂空中,她微微的抬起头,月牙儿星星把深夜的天空衬托的无比漂亮,看着让人感觉分外舒服,她有些神游了起来,分不清脑中心中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烦烦扰扰。
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现实,眼睛看向红木门栓,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了,谁还会敲门呢?
持续不断的敲门声,周筝心中有些发毛,不愿意过去开门,睡了一天的兰儿醒来后,睡不着闻声而来,看了看站在门后的周筝一动不动,听了听细微的敲门声有序的响动着。
“小。。。”兰儿刚想叫,就看到周筝脸色阴沉的示意她别出声。“怎么了?”
兰儿问了问,周筝摇头。
“我去看看吧!”兰儿毕竟也是从小到大野惯了的孩子,基本上在罗三千的纵容下她高于下人低于主子,凡事都少了几分拘谨多了几分随意。
周筝眼睛眨巴了一下,点了点头,眼睛发亮。
兰儿轻笑了一下,缓缓的走向了门口,把门栓拉开,露出一条缝隙,神情呆愣了起来。
“怎么了?”周筝看她一言不发,眼睛紧盯着门外,不禁有些好奇。
“没事没事!”她说着正想关门,周筝心中感觉不妥,先一步拦住了她的手,从门缝中看出去。
小雅正畏畏缩缩的站在外头,摇头晃脑的示意兰儿别声张。
“怎么,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么?”周筝一阵可笑,小雅这样防备自己也就算了,兰儿这算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样的,小姐,小雅她晚归,应该是担心被小姐你发现会责罚,所以才这样求我的,我看我们都是朋友吧,也就。。。”兰儿有些苦恼的解释着。
从周筝轻言淡语中,她可以听得出来,有些生气的味道。
“是么?”周筝回想起罗家的规矩,下人的确是不可轻易外出,更加不可以彻夜不归的。
如今看来兰儿的说法也算是成立的,可是小雅可就没有那么单纯了,周筝愿意相信兰儿单纯的想法,却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思想多变的女子。
小雅脸色有些难看,顿在原地,一声不吭。
兰儿看到她的模样,脸上表现出一丝不忍的样子,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徐徐的解释着说:“当然是这样啦,小雅她也是一时忘记了时间,所以才会现在才回来的,您就发发慈悲不要怪她了。”
眼睛掠过沉默不语的小雅,从她的眼帘下隐隐可见一丝怒意,她真的是这样么?不尽然吧。
看见周筝仍然没有表态,兰儿有些委屈了起来,看着周筝缓缓的说:“小姐,真的,小雅很好的,你不要罚她了,你走后,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识时务的下人们走的走,归顺的归顺,除了我和小喽啰以外就剩下小雅了,而且上次丞相大人来~~”
“别说了。”小雅有些泫然欲泣的感觉,拉了拉兰儿的手,哽咽着说:“我错了,求夫人责罚。”
这一刻看到小雅的神情连周筝都有些动容了,可是兰儿并未道尽的话引起了她的疑惑,她没有忽视闻言后的小雅神色中带着的哪一种慌张失措,急急地打断了别人为她邀功的话,这里面确实有些刻意的样子。
“嗯,好吧,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周筝眼睛紧盯着小雅,点了点头说着。
小雅松了口气,脸上表情恢复本样,兰儿笑开了,一把拉过周筝的手臂,好像撒娇一般的蹭了蹭说:“小姐最好了!”
周筝轻笑了一下,眼睛看向小雅离开的背影,对着兰儿说:“赶快回去睡觉吧!”
兰儿点了点头,蹦蹦跳跳的走了。
“还真不能小瞧你么?”周筝轻声说道。
不过是离开了一阵子,人心倒是有不少靠向了她,就连单纯的兰儿,多疑的罗成,也都或多或少的对她有些在意了,这样的手段倒是高明的紧,让周筝有点心寒了起来。
为了保全她,兰儿竟然会说谎,而且是对着她说谎,早上和卓非凡离开了,深夜才回来,而且刚才好像说了一下丞相大人,她的神色越发诡异了起来,看来这事不仅没完,而且还越来越有趣了。
随着周筝的思绪,夜越发深沉,远处传来一阵笛声,充满着哀怨愁思。
她抬起头,玄玉正高坐于房顶上,眼睛亮如星星,笑容美于月亮。
“感觉你很困扰啊。”玄玉笑道,手中的血玉笛在夜空中闪现红光。
周筝抬起头,脖子有些酸涩,这几天真是累垮了。
“嗯,是啊!”周筝说着。
“是挺烦躁困扰的,我就不明白,音致远去哪里了,我更不明白,墨飞瀚到底是什么态度,想要整死我呢,还是怎么的,我也不明白,自己家的下人怎么都变了,我更不明白,我该怎么做才能把自己的一切给要回来,当然也有些是好事,只不过这些好事都。。。。”周筝絮絮叨叨的说着,仿佛玄玉变成了她久未见面的亲人一般,把自己好与不好的境况都给她分析分析。
“~~”玄玉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自从周筝离开后,夜浅崖也消失了,她有些无助了起来,仿佛在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了,为此她心中有些怨念想要发泄,所以才会来到罗府这里来看她笑话的,原本她认为按照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承认失败的,还打算在她死不承认的时候狠狠的嘲笑她一回,可是她竟然这样直白的去承认自己的立场,让她所有嘲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此刻的玄玉反倒感觉她是想来替她排解忧虑来的么,怎么感觉她像是来听她诉说心中不快的,是让她倒掉情绪的垃圾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