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已经渐行渐远,声乐也渐渐消逝了,偌大的街道一下子恢复了平静,剩下满地的红纸。
凤萧然翻了翻身子,一把跳到了稍远的地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男子,似乎在寻找些什么信息一般。
男子魅惑的容颜笑了笑,看了一眼周筝,轻声说道:“我只是路过看今天心情不错,和你们玩玩而已。”
“嗯,继续,我不介意。”周筝说着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继续。
男子的头颅渐渐靠近了周筝,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就不让你如愿。”
周筝嘴角一歪,对于男子的自以为是感到深深的无语,他算是真把自己当那么一回事了???就算没有他的出现,也不过就是被人捉去见墨飞诚而已,她又不怕,只是不想麻烦才想不去而已。
“无所谓。”周筝说着笑了笑,似乎没有多少在乎的感觉。
男子听着笑容僵了僵,而后回复自然,看着她,略**的说:“口是心非。”
周筝耸了耸肩,也懒得多跟他解释,回过头对上凤萧然警惕的目光,笑了笑。
“走吧,大小姐。”她说着朝凤萧然走去。
看着近在眼前的周筝,凤萧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睛掠过男子,眼看他笑意盈盈,眼中却并无任何情绪,犹如一片汪洋,深不见底,冰冷清绝。
凤萧然有些不自信的走到了周筝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看了看身后的男子,深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反悔了,又来和她纠缠。
“姑娘,你求我吧。”忽然之间男子身形一动,已经来到两人的跟前,其速度之快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周筝抬了抬眼,看着他摇了摇头,不言不语。
周筝的沉默让他陷入了一片尴尬,凤萧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男子如果要插手,凭她不足以与之争锋,此刻的她无比感谢周筝的坚持,周筝的倔强和坚持让她好生感动了起来。
男子眉头紧皱,看着两人无比坚决的转头而去,眼中一片茫然。
“喂,我叫文启,文启。。。”看着周筝和凤萧然消失的地方,他说着。
罗府门前,大红色的轿子停住了,夜浅崖在轿子中等待着,不经意间唇边勾勒着一片笑意。
兰儿听到门外的唢呐声,左转右转,额上冷汗直流。
“夫人到底去哪里了?”小雅推着罗成的轮椅,一步步的走进大殿。
兰儿摇了摇头,脸色苍白:“我也不知道,刚才还给她送喜服,让她换上,一转眼就不见人了。”
宁玉棋从内院中听到细小的乐声,顺着声音一步步走去,心中有些不愿看到周筝出嫁的情形,但是又耐不住心中的那一份牵挂。
刚走到门前,就听到二人的话,一下子愣在原地了。
“难道她自己走的么?”他第一时间反应着这样的情况,而后又摇了摇头,心中明白这样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她罗三千什么时候需要逃避了,如果她真想悔婚,谁能妨碍她丝毫啊。
“这可怎么办?”罗成眉头紧皱,听着门外断断续续的敲门声,不知所措了起来。
“要么我换个衣服先替代着?”兰儿迟疑了一下说着。
“不妥,就你这粗手粗脚的模样,不用入洞房都会露陷的。”罗成说着实话。
“这话怎么好像是对的,但是句句都损我啊?”兰儿呲牙咧齿的看着罗成,想要让自己的模样变得凶狠一点。
罗成对于她的情绪,不表达任何意见,低头沉思着。
“我去找她。”宁玉棋说着,转身欲走。
砰的一声门被一股强大的劲道给打破了,地上的灰尘伴随着破碎的木屑飞扬于空中,显得有些迷雾重重的感觉。
夜浅崖站在门外,漂亮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缝隙,身上的火红色袍子被风吹起,模样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宁玉棋刚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看着已然碎裂的木门,惊疑不定。
带着一缕希望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看过,最终停留在双喜的剪枝上,眼中的光芒一点点消退,渐渐充满了失落。
“她呢?”
众人默,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她走了?”
沉默着,这个理由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根本无人能解释清楚。
“既然要走,为何要答应我,为何要给我希望,一定要这样来对我么?”他喃喃问道,也不在乎有没有人能给他回答。
“不,不是这样的。”看着他绝望的模样,兰儿有些不忍,上前两步想要解释。
扬起手,火红色的玉笛紧挨着兰儿的脖子,看起来充满了攻击性。
宁玉棋反应过来,一把拉过兰儿的身子,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可多言。
此时的夜浅崖危险得让人心悸,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滔天的怒火,满满的杀意。
“你们看,我去忘忧搬了两车上等的女儿红来,快点来帮我搬东西吧。”门外传来一声吆喝。
兰儿他们眼皮一跳,心中动了动,而后分辨出声音并不属于周筝,神色又变得落寞了起来。
心中一片羞愤,夜浅崖感到口中一片咸腥溢出,他伸出手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唇边,白皙的手被渲染得格外可怕。
兰儿吞了吞口水,身子无声的颤抖着。
罗成低着头没有吭声,小雅在一旁按了按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支持。
“她只是走开了而已。”宁玉棋说着。
“你们怎么都不出来,难道又要我一个人都搬了么?太坏了哦。”成烨磊嚷嚷着,从门外走进,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脚步顿在原地。
“你们当我傻么?”夜浅崖说着,唇边的血液越发鲜红浓烈。
双眼开始变得赤红,手中的玉笛也似乎能感受到主人的怒火一般,变得晶莹剔透了起来。
宁玉棋摇了摇头,对着他说:“我并没有开玩笑。”
哈哈哈,夜浅崖狂笑了起来,看着把罗家紧紧包围着的人群,感受到一抹抹或同情,或高兴,或嘲讽的目光,他越发阴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