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吴唯毅动了动嘴唇,带着有些急促的呼吸,道:“放学后,我在东门那个小道等你,我有话要给你说,也许,我还欠你一个解释!”随着话音落地,吴唯毅慢慢松开了手,定了定神儿,“无论多晚,你来不来,我都等!”
撂下这句话,吴唯毅竟像犯错的孩子,毫无声息的走开了,他的脚步很匆忙,匆忙的有些凌乱,竟让白韶华瞧出一丝滑稽的味道。
而那句“无论多晚,你来不来,我都等!”却像寒山寺的钟,一声声悠扬而清幽的叩击着她的心弦,而那因为撞击而散发出的涟漪,则自然而然的成了一曲美妙的奏鸣曲。
她又突然觉得他好聪明,抛下这样一句水准的话,既给自己留了那么清晰的台阶,又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决心。还有什么?白韶华已经无力无想了,此时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时间,一点一滴慢慢的朝前爬,爬的是那样的慢,慢的有一种想让人从后面踹一脚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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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放学的铃声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吴唯毅就这样貌似安静的倚着一棵光滑笔直茂盛的杨树,晚风吹来,一树的叶子哗啦啦的响。从刚放学的那段时间一直到9点30分的时候,他一直都若无其事,他有充分的理由如此,才放学嘛,她得收拾收拾,或者去个洗手间什么的,他给她时间。
但是自从放学的铃声已经响彻校园半个小时之后,他开始有点儿着急,她怎么这么慢?难道有什么事情牵绊住了吗?
等到一个小时之后,他的焦虑开始变成怀疑,她会来吗?是啊,都这么久了,她应该不会来了吧?其实,我有什么理由一定等得到她呢,她是已经说的那样的清晰,不想再与我有任何的纠缠,看来,今晚,到最后,还是我奢望了……
在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后,白韶华已经站了将近一个小时,放学铃刚响的时候,她就不顾一切的冲出了教室,只是,还没走到约定的地点时,她突然改变主意,也许是处于少女的调皮的恶作剧心理,她想逗逗他,于是她躲在一旁,看他一会儿低头沉思,一会儿抬头张望,望着远处的行人,是否有她的影子,哈哈!白韶华觉得霎是好玩儿,偷偷的捂着嘴巴,乐了好久……
当她看见他从兜里拿出烟时,当星火明晃晃的伴随着或浓或淡的徐徐上升烟雾无措的时候,白韶华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躲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这个玩笑开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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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烟,对身体可不好!”
正要点第二根的手,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她来了!吴唯毅惊喜的回头,一秒钟收起了所有的东西,道:“你来了!我,就是有点儿无聊,说抽根烟,打发一下时间。”
“你等了很久了吗?”
“没,没,才一会儿。”
“才一会儿,就感到无聊?”
“……”
吴唯毅手忙脚乱,语无伦次,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走吧!”
某女今天不知吃错了药还是魔鬼附了身,满脑子都是不自觉的想要逗逗他的想法,当她说完那句走吧,便快步的走到前面,再也忍不住,偷偷的乐了又乐……
俩人沿着林荫小道,走了许久,四周空无一人,安静的只有各种夜虫的叫声。
“说吧,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解释么?”
等了许久,不见他说话,白韶华未免有些着急。
“解释什么?”
听完这话,白韶华停下脚步,猛的回头,合着今儿叫我来是耍我玩儿的?我就长了一张那么容易让人耍的脸?白韶华双眸一拉,顿时不悦,转身,想要原路返回。
“别走!”吴唯毅再次拉住了白韶华,只是让他觉得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某女拼命的想要挣脱。
白韶华感到越挣扎越紧,手腕被勒的生疼,这下她气急,刚想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他甩开,手“倏”的一下,轻松了。
“对不起,弄疼你了!”满眼的心疼,涌上紧蹙的眉,“韶华,你很讨厌我是吗?”此时的吴唯毅已经做好准备,如果她说是,他立马就走,一辈子再也不出现她的视野里,今晚,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也是最后的决定……
这话从何说起?白韶华睁大了水眸,静静的望着她,鼓动着嘴巴,想不明白,他为何这般问她。
她果然是讨厌我的,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她需要犹豫那么久吗?想到这儿,一股钻心痛袭上心口,吴唯毅只觉全身有些颤栗,默默的将头别过一旁。
“你怎么这样说?难道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迟来的回答如生死符,解开了某人胸口的剧毒。无限的情愫再次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涌动,“那,我长的丑吗?”
吴唯毅,你确定你今天没有吃错药?白韶华的眉毛拧成一团,末了,带着七分不解道:“很美!”
像得到了莫大的认可一般,某人一发不可收拾,“那,我老吗?哦,我的意思是我显老吗?”
白韶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或打击了,想到这,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不老,十八岁的翩翩美少年!”
哈……她说的是真的吗?吴唯毅笑的灿若星河,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看向她的目光有多么的温柔,温柔的跟前的人儿瞬间迷失了自我。
突然,吴唯毅的眼神儿瞬间黯淡下来,“可是,你还是讨厌我,不是吗?也许,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在做着遥不可及的梦,我要告诉你的是,那晚的失礼,是情不自禁的破灭,以后,不会了……”
“老天!你在说什么?你脑子断片了吗?你说的,我一句也不懂!”胸口涌动着万般思绪,白韶华慌乱的不断的向自己解释,不明白,不明白,完全不顾,内心真实的想法。
“我配不上你,以后不会再对你有所纠缠,这下,你明白了吗?”
白韶华怔了,瞪大了双眸,望了他许久,末了,仍说了一句:“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