蒜头叔才不听萧子钰的胡说八道,抬头看了萧子钰一眼,继续低头啃自己手中的烤肉。
“哎哎,蒜头叔,你要顾及一下本王的面子。”萧子钰道。
蒜头叔顿了顿,将手中的肉拍到萧子钰的手里,站起身来走向马车。
于是……
萧子钰夺下刚刚递到袁叶手中的烤肉,非让袁叶展示一下抢绣球那天她是怎样飞起一脚正中自己的鼻子的。
当然,这次的靶子却是另一个人。袁叶看了看站在自己对面战战兢兢的马赢,觉得有这样一个总是往枪口上撞的贴身侍卫,萧子钰的生活才如此缤纷多彩。—_—|||
“你确定让我踢?”袁叶看了看马赢瘪瘪的鼻子,扭头向萧子钰问道。
“马赢早就想要知道的。”萧子钰向她眨了眨眼。
“好吧。”
袁叶将裙子稍稍撩起,在裙摆上打了个结,用脚将粪球固定了一下,摆出了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忽然心中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又站在了学校的绿荫场上,脚下是掌握着胜负的关键一球……
“我踢喽。”
袁叶说着这句话的同时,脚上已经发力,右脚直直踢向粪球的中下部。
只听众人一声惊呼,那粪球便已经擦着马赢的脑袋飞了过去……
“踢偏了。”袁叶笑笑,蹲下来揉自己被硌得有些疼的脚——
该死的萧子钰,干粪球这种东西可以和柔软的真丝绣球比吗!
“袁,袁姑娘,师从何处啊。”马赢大着舌头凑过来。
袁叶翻了个白眼,难道她要说她是跟着一个叫张朗的未来人学的,只得敷衍道:“自己胡玩的。”
萧子钰忽然不咸不淡地道:“她可是将本王的人皮面具给踢裂了,居然都不舍得踢马赢这个皮糙肉厚的家伙。”
马赢给羞了个大红脸,立马对袁叶点头哈腰:“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周围众人一片哄笑。
袁叶张了张嘴,终于恍然大悟,萧子钰这家伙,感情绕了这么一个大弯子,就是为了报复马赢调笑他的那句话啊,如此小肚鸡肠的人,唉唉……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一会儿众人便又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好不热闹。
袁叶看着萧子钰正在和一个侍卫抢夺架子上烤肉,心中却忽然觉得,作为将军的萧子钰,竟然真的和众侍卫打打闹闹,没有丝毫高贵卑贱之分。就连对自己这个陌生人都是客气的,从相识到现在,搞怪调笑,竟没有一次让袁叶觉得他是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将军……
“发什么愣呢?”萧子钰笑着凑上来,打断了袁叶的走神。
“没什么。”袁叶咬了一口手中的烤肉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宁都?”
萧子钰沉默了一下,忽然道:“想你的黑寡妇了?”
“胡说什么!”袁叶瞪了他一眼,“我是想我姐了!”
“大概要再走两个月吧。”萧子钰正经地答了一句,又伸手去拿了一块烤肉,接着道:“你最好离那个叫作黑寡妇的人远一点。”
袁叶刚要回他一句“你不要胡乱猜测”,可萧子钰却已经拍拍屁股,去找干草喂小银了,留下袁叶坐在那,心里一阵有些烦躁。
姜雨的确给小铃铛点了睡穴,可他是为了让我们跑慢些,好找到我们,绝对不是像萧子钰想的那样。袁叶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可心中仍旧没有平静多少。
萧子钰正在远处给小银喂草,侍卫们大都有些微醉,也就早早地各自找地方歇下。
袁叶等小铃铛吃饱,心中还是烦闷不堪,干脆也和小铃铛去马车上睡了。
鼾声四起的时候,蒜头叔和萧子钰倒是没有那么早就睡,两人将马匹集中到一块,挨个喂了一下。
“爷,今夜我守着吧。”蒜头叔手里拿着把干草,递给正在喂马的萧子钰。
“不用守着,你也早点歇着吧蒜头叔,今天困的都快从马背上跌下来了。”萧子钰笑道。
“可是……”
“没事,萧子昭一路派人跟着我们呢,找不到他要的东西,他道不至于让我们死的不明不白。”
蒜头叔眉头却皱了一皱:“你那天让我去查的那些绑了袁姑娘的人,我查了。”
“怎么?”萧子钰回头看向蒜头叔。
“好似是惜留谷。”蒜头叔道。
“惜留谷?”萧子钰脸色微沉,“她与这些人有关系?”
“是,再往下查便什么也查不出了。”蒜头叔又递上一把马草。
这次萧子钰却没有接,只是神色微微有些变化:“惜留谷的事,我们不去插手就是了。”
“至于袁叶,把她带到宁都后。我们也就再没有关系。”
蒜头叔点了点头:“也就如此了。可是,如果惜留谷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萧子钰道,“我倒觉得,惜留谷会给我这个面子。”
萧子钰将蒜头叔手中的干草接过,看到蒜头叔还傻愣地站在那,便笑着道:“后面的路会走的顺顺当当,蒜头叔,您老操心太多啦,快去找个地方好好歇着吧。”
……
没过多久,蒜头叔的鼾声也由火堆旁传了过来,萧子钰喂完最后一匹马,将干草袋往脚下一扔,走到小银的身边,把小银背上挂着的长剑解了下来。
寂静的夜色中,微微鼾声四处响着,偶尔传来几声马蹄踏地的微响。
一个人影默默地坐在火堆旁边,手中拿着一柄蟒纹盘绕的长剑,机警地看着四周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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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宁都城。
袁叶看着那宏伟的城门,不禁唏嘘了一句,自己以前以为枫茗城,包括凤岭的城门就已经算是让人眼前一亮,可以说是气势恢宏,无可挑剔。可今日一见这宁都的高城,忽然明白那一路走来经过的城门,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宁都本来不叫宁都,它有个相当妖艳的名字——凤凰城。
可因为凤凰城是东宁的都城,大家也就习惯性地称为宁都。叫的时间长了,到让人们忘记了它原来那个响亮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