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这天,二郎早早的就回平尹村去了,西寻则是一门心思的铺在了吕贤与她设计的新装之上,吕贤无奈,只得一个人到街上溜达溜达,随便吃口。
今日街上脚商格外多,吕贤随意寻了个街边摊子,要了碗豆子粥,招手让一个候在街边等生意的“闲汉”过来,给了他三十文前,让他去远处,给自己买些杂色煎花馒头(包子)回来,余下的钱便是打赏,闲汉笑呵呵的一路小跑而去。
方桌长凳,吃着包子喝着粥,听着耳边热闹的声音,吕贤不禁有种后世逛集市的感觉,让人心生怀念。吃饱喝足,学着旁边的吃客,扔下四个铜板,就在街上晃悠起来。迎面走来一熟人,吕贤一看,正是多日不见的李温。
李温见到吕贤,嘿嘿一笑,就在街当中与吕贤行了个礼道:“吕郎君少见,近日可好?”
吕贤回了一礼,见李温面带春光,一脸喜色,笑道:“有劳李掌柜惦记了,李掌柜这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呀。”
李温笑的嘴都合拢不上了,回吕贤道:“应该是同喜同喜,托吕郎君的福,这作坊总算是建好了,京城那边也打点的差不多了,咱们的香水眼看就能生利了呀。”
“那就恭喜李掌柜发财了。”吕贤心中也自是高兴,李温的作坊造好了,他就又有了项收入,如今已经八月中旬,眼瞅着雪露糕不能再赚钱了,若是香水再不能销售,那吕贤就得另想办法,维持生计了。
李温现在是铺子作坊两头跑,眼下他正要去铺子里看看,就此与吕贤别过,临走时还邀请吕贤一定要抽空到作坊上看看,吕贤点头应允。
街上晃荡了一会儿,吕贤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唤自己,转身一瞧,看见一个短褐打扮的小厮,那小厮见是吕贤,上前做了个辑。吕贤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苏府的黄九吧?”
那小厮笑着答道:“吕郎君好记性,还记得小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请帖交与吕贤,说道:“我家女娘子邀请吕郎君晚上过府赏月。”
吕贤拿着请帖,好奇的问道:“还请了谁去?”
黄九想了想,回道:“也无太多人,小的早上就只与薛衙内与李郎君送过帖子。”
“李少之?”吕贤不确定的问道。
黄九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道:“李郎君的名字,小的可叫不得。”
吕贤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帖子我收下了,你且回去吧。”也未明确答复是去也不去,黄九疑惑的转身离开。
吕贤两指夹着帖子,也无心逛下去了,叹了口气:还是回去吧,二郎接人也该回来了。
吕贤前脚刚到家,还未进屋,薛平丘的招牌黑色马车便随后而至,吕贤站在屋前与薛平丘打趣道:“平丘兄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
薛平丘面色着急,也无心思与吕贤开玩笑,快步朝吕贤而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排成一线,双手拖着礼品跟在薛平丘的身后。
“这礼送的有些晚了,思齐兄莫见怪。”薛平丘走到吕贤面前说道,然后便拉着吕贤进了正堂。
西寻听到外面的响动,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打开屋门,就看到五六个小厮站在院中,举着各色礼盒,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西寻赶紧招呼他们将东西放在之前堆礼物的空屋子里去。
薛平丘一进门,就见到了吕贤手上的请帖,来不及坐下,就着急的说道:“思齐兄今夜一定要助我。”
吕贤自知薛平丘要说何事,踱到椅子边,将请帖放在桌上,刚一坐下,就看到薛胖子一幅可怜兮兮,又稍带悲愤的脸,忍不住想笑,心道:这家伙倒真是个会卖萌的主儿。于是便也装作一副夸张的表情逗趣道:“平丘兄,你该不会是让我趁着月黑风高,去结果那李少之吧?今天也不行呀,十五中秋,皓月当空。”
薛平丘见吕贤还有心思开玩笑,更是着急,马上说道:“思齐兄还有心思开玩笑,思齐兄是不知,李少之那厮,一见到我,定会借机挖苦,让我在苏娘子面前抬不起头来,着实可恨。”说完,薛平丘还用折扇狠狠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似乎他那肉呼呼的左手就是李少之一般。
吕贤见薛平丘果真气恼,也不再开玩笑了,一副无奈的口气说道:“我去了又能怎样?”
薛平丘气呼呼的与吕贤拱手道:“思齐兄才思敏捷,李少之若想损我面皮,思齐兄定是看不过眼的是吧?”
吕贤点了点头。
薛平丘继续道:“苏娘子请我等赏月,定是不会少了吟诗作对,对吧?”
吕贤隐隐明白薛平丘的意思了,薛平丘见吕贤没有出声反驳,一副想当然的表情道:“所以呀,只要思齐兄与我一同赴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论才情,李少之不见得能胜过你,论交情,苏娘子虽嘴上不说,却也是你的弟子,我们兄弟二人联手,还怕了他李少之不成?”
吕贤心道:“感情这是让我去拉仇恨值,这兵呀水呀都让我一个人来挡了。”吕贤招手,示意正唾沫横飞的薛平丘坐下,然后老实的说道:“今日真的不行,我这儿有客人。”
薛平丘疑惑道:“客人?什么客人?我怎么不曾见到?”
吕贤说道:“那客人便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西寻的家人,今日我邀请他们过来,晚上要一同赏月的。”
薛平丘一听,随即一脸苦色,跟招待救命恩人比起来,他这点事情真的算是无足轻重了。想了想,薛平丘只能退而求其次,眼巴巴的跟吕贤道:“既如此,我也不敢勉强思齐兄了,不过,你定要给我想个法子。”说完,牢牢的坐在椅子上,一副吃定吕贤的表情。
吕贤无奈,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有了计策。神情稍稍舒展,便被等的都快不耐烦的薛平丘看到,欣喜若狂的问道:“思齐兄是不是计有所出了?”
吕贤点了点头,复又摇了摇头,看得薛平丘不禁抓头搔耳,吕贤只得说道:“你今日需要表现的大度一些,即便李少之对你出言不逊,你也不要与他争执,我想,你二人同是苏娘子邀请的,她不会坐视不管的,李少之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以免引起苏娘子的反感。”
薛平丘撑开扇子,若有所思的摇了两下,点了点头道:“思齐兄说的在理,然后呢?”
吕贤拿起桌上的信封,轻轻敲打着桌面,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你既然怕李少之在诗词上胜你太多,那你就要掌控话题。”
薛平丘一把合上扇子,好奇的问道:“何谓掌控话题?”
吕贤回道:“就是不要谈起你不擅长的东西,比方说诗词,如果话题被别人提起,你也要想方设法把话题引回到你擅长的方面。”
薛平丘正想开口细问,被吕贤挥了挥手给打断道:“苏娘子如今的琴艺算是个半吊子,应是琴艺最痒的时候,你今晚上就多多与她聊些这个,探讨一下,切磋一下也无不可,再者,也可聊聊这些日子学琴的趣事,甚至那些小娘子们学画的趣事,想来苏娘子应该是非常乐意与你谈论这些事情的。”
薛平丘只想了一下,眉头的愁容顿消,激动的拿折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嘿嘿,如此一来,那李少之坐在一边干着急也插不上话了,哈哈。”
吕贤见薛平丘心满意足,也是松了口气,再见他那副喜不自禁的样子,也被逗乐了,笑道:“如此你便满意了?”
薛平丘完全不复刚才的可怜着急相,志得意满道:“哼,如此一来,我哪里还惧他李少之?”
吕贤笑道:“如此便好,本来还想与你一件利器,定能讨得苏娘子欢心,如今看来,也不必了。”
“别呀,思齐兄,思齐兄大恩大德,小弟无以回报,思齐兄对小弟有什么要求尽管提,金山银山小弟不敢保证,金屋银屋小弟绝不含糊。”薛平丘一副土豪的样子,豪迈的说道,看得吕贤不禁摇头,接着说道:“待会儿我自与你写张条子,你且拿去交与留香居李掌柜,想来他是会卖给你的,此物应是极贵,不过你也不会在乎这些个小钱的。”
薛平丘条件反射似的点了点头,听到留香居,便好奇的问道:“莫非留香居又有什么稀罕的香料?”
吕贤神秘的笑道:“却是比香料好上百倍,若是所料无差,此物怕是京城的权贵也不见得人人都能用得上。”
这句话让薛平丘倒吸一口冷气,心道:究竟是何物,竟稀罕到如此程度?若世间真有此物,再赠与苏娘子,那……
吕贤早已料到薛平丘会有此震惊的表情,也不以为怪,继续说道:“你若真想谢我,到时候你多买一件赠与我即刻。”
薛平丘想当然的反问道:“你不正是那留香居的股东吗?怎么还要小弟赠送?”
吕贤一脸正色道:“我虽是股东,也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况且,我是只拿分红,不干预留香居生意的,到了那里,我也一样要花钱买东西的。”
薛平丘一脸敬意道:“思齐兄真是严于律己。”
“现在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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