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吴道德做出了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但季毛希依旧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第二天一大早王花子,黄勇,以及新加入的缺德跟着老鸡毛一同去了长途汽车站,而缺德同志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四张免费的票子,四人没有任何的拖沓,就踏上了去安积县的客车。
只有华容独自一人留在了市里,因为王明辉的公司刚开张需要几个可靠机灵的人手,他早些年有几个混的一般的朋友,脑瓜子活的很,大多是偷鸡摸狗之辈,对华容算是很尊敬,此番华容留下来就是为了能拉拢几个人回京海。
凌晨五点多种起**相较于一般的上班族来说已经是很早了,这是安化通往安积最早的一班车,车上只坐了一半的旅客,此时大多都眯着眼睛补觉,天色还没有亮堂起来,清濛的地平线上还有着一丝雾气升腾。
光头吴道德早就买好了早点,每人除了三五个大包子之外还有一瓶矿泉水,以及几个让人看起来颇有食欲茶叶蛋。
缺德的精神头很足,与人交流起来丝毫没有任何的陌生感,脸上永远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笑脸相迎的胖光头总能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感觉。
“王老弟,听说京海那地方是国际大都市,到处都是捞钱的活儿,你这次跟鸡爷回来是做什么打算?”缺德这个胖子根本没有什么交浅言深的觉悟,只要他想到了就恬着一张笑脸迎上去问个不停。
“做一些买卖,药材生意,缺德老哥,您这些年没少发财吧。”
“发财?老弟啊,不瞒你说,我这些年还真挣了不少钱,但村里的老祖宗说这些年坡上风沙风化的厉害,这不,赚来的钱都用来造林子了,谁让老爷子不高兴呢,老爷子常说,人死了不要紧,这林子没了那人活着也就没啥意义了。”
“造林子?”
听到王明辉的疑问,缺德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开口说道“对,造林子,国家这些年也提倡植树造林,但是,我们村早在好几年前就听着老爷子的话,开始将这树苗全种了上去,现在要是没有熟人领你进村,你绝对会走眯眼的。”
“对了,老弟,此次去村里有何贵干?”缺德光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是开口询问了起来。
“唔,我整了一个医药公司,这不跟着鸡爷回来看看地方嘛,就是种些药材,顺便买一个山头。”
“买一个山头种药材?”
“对,种药材。”
“那敢情好,嘿嘿,老弟啊,看来我也要跟你屁股后边混了,到时候你就算撵我,我也绝不会走。”等缺德把话说完之后,却见老鸡毛微不可查的抬起自己的眼皮,淡淡的撩了一眼缺德的大光头,随后又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王花子跟缺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而一旁黄勇却是坐的笔直,浑身如同紧绷的一根弦,微微的张开嘴不断的呼吸吐纳着。
王明辉知道黄勇练得是内家拳,是他家传的拳谱,此时这个精练的男人坐在那里倒是有一种不俗的气象,就连一旁的老鸡毛也不得不睁开眼睛观察一番。
缺德虽然是个自来熟,但此时也很识趣的没有过去打扰黄勇,只是偶尔面露微笑的看着他。
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昔日留在窗上的污垢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一道炫目的金色。
王花子感到一阵困倦,车程还很远,王花子心神一动,却是沉浸到了玄黄空间内。
玄黄小鼎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悬浮于空,道道丹气如同一条条赤练一般将其围绕,王花子只是淡淡的一笑,心中将丹经默念一遍,随后口里发出一声喝令,十道丹气化为道道流光将其围绕起来。
丹气如蟒,但伴随着王明辉不断的呼吸吐纳,只见这一条条虬龙来而复返的在王明辉体内翻滚,王花子感受着内心中的爽快,一边仔细的参悟丹经,一边默默地为筑基做准备,周而复始的进行枯燥的修炼。
身体的一阵摇晃令王明辉不由的中断修炼,缓慢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却是缺德的那颗大光头。
“小哥,已经到地方了,好家伙,你这一觉睡得让人羡慕呢。”笑起来的吴道德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弥勒佛,只是这个缺德玩意儿脖子上挂的那根金光闪闪的金链子,顿时将这个满身俗气的暴发户打回了原形。
一行四人下了车,这安积县的破烂的车站令王花子不由得感叹,难怪这华西村穷的要命,这个安积县就不怎么样。
季毛希虽然很久没有回过这县里,但对这一切都很熟悉,大街小巷领着几人穿梭起来。王明辉掏出自己的廉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这一路上竟然走了将近七个小时。
“鸡爷,咱们这是?”
“去找一个人,不用在县里多耽搁些什么,等我将话吩咐下去就行,姓吕的现在是县委书记?”老鸡毛回过头来,盯着缺德问道。
“是,当年你帮他一把之后就飞黄腾达了,这小子也算长了心眼,将你的话记得明明白白,虽然有机会调去市里,但如今甘愿窝在这个贫困县当一把手。”
“你能联系上他?”
“能,这小子对托我给老爷子送过一些东西,我也没有拒绝,这是咱应得的。鸡爷我们找他有事?”
老鸡毛先是沉吟了一番,随后开口:“找他批一块地,就是咱村里的后山上的那块地,你让他将东西带齐全,省的再麻烦一趟,现在就联系他,就说在龙王庙见面。”
光头缺德听了老鸡毛的话,一边拨起了电话,一边跟着老鸡毛几人向着龙王庙走去。
“花子,东西都带齐了吧?”
“妥了,老鸡毛,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挺有一手。”
老鸡毛嘿嘿一笑,随手点了一根烟眯起了眼睛说道:“我跟你小子说过,拜我这个师傅绝不会让你吃亏,哼,我鸡爷的名头你也不打听打听。”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就在王明辉和老鸡毛闲话的时候,却是见缺德顶着油光呈亮的脑瓜子一路小跑了过来,吴道德喘了一口粗气开口道:“鸡爷,搞定了,龙王庙嘛,他马上就到,嘿嘿,听说鸡爷亲自召见,这姓吕的把碗筷放下直奔龙王庙来了。
老鸡毛淡淡的点了点头,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抛给了缺德,后者很没出息的谄媚了半天,那副殷勤的模样,让王花子这样的贱人都汗颜不已。
几人的脚程都不赖,再加上安积县本身就不大,后面的山沟里就坐落着一个龙王庙,早在那个动荡不止的年代就断了香火,加上号召中央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口号,这龙王庙显现被拆了,要不是当时一个红卫兵头子心善,这龙王庙估计早就不复存在了。
王花子站定后,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龙王庙,因为失修多年,再加上一些人的肆意破坏,这个庙看起来破败不堪,房梁都断了几根,只不过正中的柱子还屹立不倒。
王明辉总觉得这个庙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光是地势上处于背阴,主要这个龙王庙的庙门居然是一个龙嘴,给人一种狰狞的错觉。王花子一边思量,一边跟着老鸡毛走了进去,上面的神像塌了半边,看不清楚本来的模样,好在神像还处于中央,倒是有一股庄严的气象,至于一旁的龟丞相和蟹将早就不知道被人搬到了哪里。
王明辉此时站在龙王庙的中央,从内向外望去,却是别一番韵味,像是从一个山洞向外面望去一般,想到这,王花子不由得一惊,此时聚精会神的打量之下,却有了新的发现。
王花子虽然修炼时日尚短,没有开了所谓的灵目,但仔细观察之下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这龙王庙似乎是一个动物尸体所制成的。
“老鸡毛,这龙王庙使用骨头架子做成的?”
听到王明辉的话,老鸡毛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的确是用骨架做成的,安积县南边有一条大河叫沂水河,河流湍急,水深得很,是安积县的母亲河,养育了几十万的人口,龙王庙的这副鱼骨架就是从沂水河下打捞上来的,这鱼究竟有多大很多人都说不清楚,具体的老爷子也给我说过,我当时记了一下子,说是长接近三十米,这都成精了啊。”
“三十米?”王花子听到老鸡毛的话,顿时呆立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嘿嘿,鸡爷,老爷子说,这鱼都长胡须了,鱼跃龙门始终是个坎,是要遭天谴的,啧啧,娘的,这世界真不是我们能随意揣度的。”缺德拍了怕失修的墙壁,这一拍不要紧,一阵尘土从上面抖落下来,王花子三人大骂缺德混蛋玩意儿,不由得向着一边撤去。
“虽然这龙王庙搁置了很长时间,但始终没人来拆迁,不敢呢,一些老头子都不允许自家孩子跑到这地方玩,曾经有一个孩子据说是伸手揪龙王爷的胡子,回家之后大病一场,每天都要吐水,就像是被人灌了一肚子黄水一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