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元琛住的洋房离公司并不远,走路也不过30分钟,开车就更不用说,几分钟就到了,说得夸张点,前脚踩油门,后脚就得踩刹车。
他住顶楼,所以天台又成了他停车的地方。
蔚元琛把两个装靠枕的箱子放到我手上,说:“你搬这两个轻的,免得说我欺负女人。”
我颠了颠箱子,的确够轻,换顿饭吃算我占便宜了。
蔚元琛抱着另外三个箱子在前面带路,我快步跟上。
蔚元琛家里的装修风格明显是地中海风格,选择了自然的柔和色彩,窗帘、桌巾、沙发套、灯罩等均以低彩度色调和棉织品为主,尤其家具上的擦漆做旧处理,除了让家具流露出古典家具才有的隽永质感,更能展现家具在地中海的碧海晴天之下被海风吹蚀的自然印迹,除此之外,在组合设计上非常注意空间搭配,充分利用每一寸空间,集装饰与应用于一体,既大方、自然又实用,散发出的古老尊贵的田园气息和文化品位。我喜欢自然的东西,也曾想过要把自己房子装修成怎样的风格,地中海和田园风格是我钟爱的。
“我能四处看看吗?”去胡墨然家里很多次,我也只在他客厅和厨房转悠过,哦,当然还有厕所,蔚元琛家里的装修风格引起了我的兴起,我想多看看,万一哪天我有了自己的房子,装修时可以做个参考。
蔚元琛放下箱子第一件事就是给他偌大个鱼缸里的金鱼喂食,此时已经投食完毕,他放下手里的鱼食罐对我说:“可以,但不能乱动我的东西。”
“没问题。”我自己也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我能理解。
这套房屋一共三室二厅一厨两卫,主卧特别大,大概有三四十个平方,都能做个单间配套了,另外一间十几平方的次卧用作客房,还有一个专门的书房。
书房桌上的一个木制相框引起了我的注意,相框里是一条狗狗的照片,是一条小博美,它趴在一条藤椅上,很悠闲的样子,看来最近我跟这个品种的狗有缘,总是能见到。我拿起来认真看,和爱雪长得还挺像,只是一条是小博美,一条是大博美,同一品种的狗,毛色还一样,长得像也无可厚非了。
我看得入神,手里的相框突然被人夺走,接着听到一个很不高兴的声音:“不是让你别乱动我的东西吗?”
“我......”我想解释说着不过是一个相框而已,我不是有意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但我确实理亏,相框也是他的东西,我答应过不乱动就不该去拿,只是因为一个相框被吼感觉很委屈。
蔚元琛把相框放到桌上,大概也察觉到他太反应过度,放柔了声音:“你出去坐着看电视吧,我去做饭。”
“要我帮忙吗?”我自告奋勇。
“算了,怕你越帮越忙,你只要好好管住自己不再乱动我的东西我就谢天谢地了。”蔚元琛说着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我被迫跟着他的脚步到了客厅,心里有些不快,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看他养的金鱼和博美的照片,他应该是个喜欢小动物的人,就算再怎么喜欢也不至于对一张照片反应那么大吧?以至于我对没见到小博美的好奇也强压在心里没有问出来。
也许是我乖乖的没再碰蔚元琛认为不该乱碰的东西,他之后说话的语气都很心平气和,只是我的心情没有因为他的心平气和好转多少,暗自生着闷气。
吃过晚饭,我看看时间,七点半,不确定此时回去李老头是否还在,我给杨岚打了个电话,杨岚说李老头已经满怀失望的回家了,我也起身准备离开蔚元琛家。
蔚元琛倒也绅士的坚持送我回去。
汽车行驶到半途,蔚元琛说:“看来你是常来常往单身男人的家里,没个担心也就罢了,现在终归天已经黑了,我还是发个善心送你回去,不然有什么差错不好跟你家人交代。”
如果上车前他说这番话,我是怎么也不肯让他送我的,真是贼喊捉贼,明明是他说要请我吃晚饭的,现在却成了我随便进出单身男人家里?如果不够信任,我怎么可能随便进去别人家里,怪只怪我竟会去信任他,这个毒舌男,就算他不是个色狼,那一副毒舌也能把人气死,好在我也快百炼成钢了,波澜不惊的问他:“难道你请我吃晚饭是有不谋意图吗?”
蔚元琛不屑的撇了撇嘴,继续看着前方:“我会对你有什么不谋意图?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我只是担心这世上难免有人会看走眼。”
“那不就得了,在你眼里我连自我担心的资格都没有,去你家最安全不过,我还要担心什么?如果真遇到一个看走眼的家伙我还得庆幸,不然一无是处的我怕是嫁不出去的。”面对蔚元琛的嘲讽我也只能自嘲应对。
“我可没说你一无是处,是你自己说的啊。”蔚元琛笑着说。
我没好气的回道:“对,我自己说的。”他的笑容此时在我眼里格外扎眼,我恍惚有种他以取笑我为乐的感觉,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处使力。
好在没多久的路程,汽车很快停在了杨岚家前面的空地上。
目送蔚元琛离开我才进了屋,杨岚指着桌上的一大袋东西说是李老头送我的,怕我牙不好,全是不费牙的食物,我简直哭笑不得,跟杨岚提议或许在适当的时候我们应该告诉李老头我不是八十几岁的老太太,解除误会。
杨岚赞成我的提议,但也有疑虑:“我不是没想过告诉小李你的真实年龄,只是要解释清楚其中的原委比较麻烦,毕竟当时你是用身份证登记了的,难道要说身份证是假的或者告诉他实情,都不妥当。”
我小小的抱怨道:“还不是都怪你,你们老头老太太爬山非得把我叫上,惹出麻烦了吧?”
杨岚轻轻敲了下我的头,嗔道:“如果你不是托时光机的福,能这么年轻?还不是跟我一样是个老太太,拽什么拽?”
“这叫托福?在我来看是不幸好不好。”虽然在同龄人都老去的时候我还依然年轻,却不觉得被那个破时光机送到这个年代是什么幸运的事情,现在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它违背了我进时光机的初衷,也让我从可以有自己的住房变成穷光蛋,必须寄居别人家里,更不能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杨岚以为我为此不高兴,安慰道:“你不是随遇而安的性格吗?不要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你会找到自己幸福的。”
“我也相信。”人总得有个信念,否则靠什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