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肆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红衣少女闲聊打发时间。没了一会,终于听见甲胄相撞的金属声,还有纷乱沉重的脚步声。
别看夏肆之前席地而坐,一副懒散的样子,其实那是在养精蓄锐。此时猛地一跃而起,眼神锐利之极。
道路远方,来了一支队伍。领头的是两个端着锈枪的鬼兵。鬼兵在前开道,后面是一个身高两米、身穿华美银甲的士兵。
显然那就是天兵了。天兵五官端正庄严,但口中却不停喝骂。他手中提着一串绳子,绳子拴着一个接一个的人类百姓。天兵嫌后面的人类走得慢,不时地扯绳,扯得后面的人类东倒西歪的,还要拼命跟上前面队伍。
在队伍后面还有两个鬼兵压阵,不时朝走不动的百姓狠狠踹上一脚。
看到此等景象,红衣少女眼睛都要喷出火来。刚才的惧怕早已去了九霄云外,倒提着两把短刀就要扑上去拼命。
夏肆一把就把她抓回来了。
“你就在这里看着,我来打。杀了那个天兵,是不是就证明了我是人类了?”
“杀掉天兵算什么!除非,你能把天将也给杀掉!”红衣少女的一条“毒计”已经在小脑袋瓜中转了好多遍,“从古战场往东走,有一名天将,名为玉衡!除非你把它杀掉,否则我才不相信你!”
怎么就水泼不进啊?夏肆急了,“你看天兵,身高两米多!你看看我,去年长了一厘米,今年快一米八了!”
实际上,一年长一厘米的话,夏肆离一米八还差个三四年。
“谁规定天兵就不能长得矮了?”红衣少女头顶才到夏肆脖子,却理直气壮地鄙夷夏肆的身高。
夏肆气的不行,又不能把红衣少女揍一顿出气。只能把凶狠的目光转到天兵身上。
而天兵也感觉到了这股目光所蕴藏的含义。这天兵真的高高在上惯了,被夏肆看一眼就受不了,脸上显露不悦之色。
“男的!美女!”打头阵的鬼兵这才看到夏肆和红衣少女,惊奇地像天兵汇报。
“抓住他们!”天兵冷酷地下了命令。
两名鬼兵便端着长枪,向夏肆这里攻来。
对于这种敌人,夏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鬼兵的来历,是战死的人类士兵沾染了妖魔气息后,死而复生化成的。除了不觉累、不知痛外,实力其实没有多强。沿途一路,夏肆起码杀掉了十只这样的敌人。跟砍菜没什么区别。
他伸手在红衣少女的手腕上捞了一把,顺着少女凝脂般顺滑的肌肤,就把她手中的一把短刀抓在了手中。
红衣少女好像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怒道:“你不是能用拳头打飞它们的嘛?就算要用武器,不能捡之前鬼兵用的刀枪嘛?干嘛拿我的刀!”
这点夏肆确实做得不对。兵器乃是武者最最心爱的东西。在现实时,夏肆还不能算是武者,也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匕首。
红衣少女咬着嘴唇,知道短刀也要不回来了,生着闷气。但出于武者的本能,还是会忍不住地琢摩:“要是我怎么做?”
短刀最适合单对单,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近身之后,短刀快速灵动的特点,绝对可以轻松压制使用长兵器的鬼兵。
但以一敌二,可就完全不同了。贴近一个鬼兵,就意味着和另一个鬼兵拉开距离。所以她在初见夏肆时,面对三只鬼兵会落荒而逃。
她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盯着夏肆的背影。心说:看你怎么对付它们!
两只鬼兵站成马步,端着锈枪一齐扎出,瞄准着夏肆的肚子和喉咙。
红衣少女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却惊愕地看到,那提着短刀的青年突然猛地加速,这变化太过突兀,导致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夏肆手中的短刀已经沾满了黑色的污血,站在鬼兵的身后。
哐地一声,一只鬼兵不由自主地扔下了锈枪,捂住了不住涌出黑色血浆的脖子,那里被短刀割出了个大口子。
夏肆突然加速,从两杆锈枪中穿了过去,顺带手割断了一只鬼兵的脖子。
只凭刀上的触感,夏肆就知道解决了一个。他飞快回身,短刀仿佛急电一般,扎进了另一鬼兵的脑袋。
轻松解决。
然后看向了那名天兵。
而天兵也眯起了眼睛,打量着夏肆。
被天兵牵着的百姓的眼中,都放出了希翼的光芒。
“兄弟!救救我,我家里老婆还怀着孩子!”一个鼻青脸肿的汉子大声叫道,语含哭腔。
这汉子门牙都掉了,讲话漏风,这一句话却引得所有被俘百姓都恸哭起来。
“壮士,我姐姐前年被抓到玉衡宫,再也没有回来!”
“大侠,被抓到玉衡宫的人,没谁能回来的啊!”
这些人又是屈辱又是恐惧,哭声震天,止都止不住,混着哭腔的话已经听不明白了,反正是在控诉天兵天将的罪行。
唯一没有哭泣的,是一个身穿破烂衣衫的少年,他咬牙向夏肆大叫道:“大侠,天兵可招惹不得啊!你有这么好的身手,别为我们糟蹋了!”
鼻青脸肿的汉子瞪着通红的眼珠,怒道:“小崽子,你姐姐被天兵送给了妖魔,你还要赶壮士走!你还有没有良心?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么?”
那少年一梗脖子:“意气之争非君子所为!天兵天将为祸四方,但他们人力难敌!大侠,只要你记得今天,我相信迟早能将天兵天将斩尽杀绝!”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天兵,他用力一扯手中绳索,当下将身后俘虏全部扯倒在地,然后对在后面压阵的鬼兵做个手势。那两个鬼兵得了令,狞笑着走向了仗义执言的少年。
显然那少年的下场不妙。
夏肆脸色宛如包裹一层寒霜,一步步地走向天兵。
“你是何人?见到天兵,怎么不速速下跪?”天兵从腰间抽出一把华美的长剑,遥指夏肆。
那剑的长度足有一米五,寒光闪闪。夏肆的目光在剑身上一转而过,“我叫夏肆,杀你的人。”
在天兵身后,倒在地上的少年正被两只鬼兵拳打脚踢着,不住发出闷哼。
“人类确实有一些侠客,力超常人。但面对天兵,也不过是一群耍把戏的三脚猫而已。”天兵看着红衣女子,冷笑道,“你居然还带了个美女来,玉衡将军一定会很高兴的。这样吧,我会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你还是先想想自己的死法吧!”
说完,夏肆便一往无前地扑向天兵。
随着他的意志控制,全身隐藏的力量轰然爆发!肾上腺素瞬间融入血液,又瞬间进入了心脏。
在心脏的强力泵压下,浑身的血液涌动的速度突然提高了数倍,磅礴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灌注全身。在此状态下,夏肆相信自己无坚不摧!
而他也确实不坚不催。
天兵眼中带着嗜血的残忍光芒,脸上满是扭曲的狞笑,双手握剑,猛地凶狠地劈向冲来的夏肆。
迎着剑光,夏肆好像是去送死一般!
“啊!”被俘百姓中有个少妇,下意识地闭住了眼睛,不敢看血肉横飞的景象。
而夏肆的眼中流露出自负到了极点的神光。就在剑刃及身之前,他单手上举短刀,铛地一声刀剑相交。短刀被砸出一道豁口,在豁口周围,刀刃浮现出一道道的龟裂!
但无论如何,夏肆都单手架住了天兵全力一击!
天兵愣住了,脸上的笑容仿佛凝固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讶,猛地下压剑身,预料中将眼前人类连刀带人一劈两半的景象没有出现。天兵使尽力气,也只能将阻挡的短刀压低丝毫。
“这不可能!”天兵失声惊叫。
人类怎么可能拥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该轮到我了!”夏肆单手架着对方的攻击,伸出另一手,雷霆一般,就抓住了对方握剑的手腕。
他有自己的一套夺刃技巧,和刚才抢红衣少女的短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抓住了对方戴有华丽腕甲的手腕,用力一扭!
登时,天兵就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叫!手腕弯的好像烧熟的鸡爪,紧握着的长剑,就这样到了夏肆手中。
没了长剑的阻挡,夏肆立刻就把短刀递到了天兵的脖子前。
随即,他就迅速解除了爆发状态。就好像全是的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他感觉全身一阵阵地发软,好像三天没有睡觉般的疲劳。
现在肾上腺素储量为17%,是个非常危险的数字。
使用爆发就好像玩火,绝对不能透支,否则就会不能自主地陷入了昏迷状态。夏肆在矿场时,不知多少次晕倒在矿坑中,这条禁忌已经深入骨髓。
“这不可能!”天兵又惊又惧,浑身寒毛直竖。脖子被短刀顶着,刀刃传出令人胆寒的冰冷温度。
“问你几个问题。”夏肆丝毫没有废话的意思:“这附近有多少天兵,多少天将?”
“你是个强大的武者。”天兵答非所问,“你把我放了,我不仅不会把这件事情上报给玉衡将军,而且还可以送你二十两黄金!”
夏肆提着长剑,直接在天兵的大腿上扎了一个洞,“再问一遍,把这附近天兵天将的信息告诉我。”
天兵流着的也是红色的血液,高达两米的身躯因为疼痛和恐惧而颤抖不已,“你把我交给玉衡将军,他不仅会给你赏赐,说不定还会赏识你,让你一步登天也说不定!”
对于这种回答,夏肆只能还以“呵呵”两字,然后又在天兵另一条腿上扎了一个洞。
这简直太残暴了!一帮被俘百姓差点晕倒,这小伙子究竟吃了多少豹子胆,才敢这般对待一位天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