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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长进的润苍和不用功的南清

“娘子,你是不是穿着学服打滚来着?”平安在灯下缝补这南清前些日子钩破的青色学服,一脸的无奈。

她家娘子,生得一张白净可人的脸,说起话来也带着江南女子的柔软,但行为却偏偏似条野狗,稍不留神就能上天入地了去。

院士说得对,九娘子还是耐性不足。即使已经进书院读了近半年的书,该学的礼仪、音律、书法、经典都开课,但南清还依然是一副我不喜欢读书你奈我何的样子,唯独戴先生教的算术课还让南清难得能像个正常孩子般坐在榻上安静听讲,因为南清喜欢这些数字,也喜欢把这些数字组合起来变成其他的数字,更重要的是,她和昭泰合作,偷来了院士的那副白玉算盘,每次上课用的都是这玩意。与南清同修算术课的左家四娘子左娇娇看不惯,向院士告发,院士只是摸摸胡子说“美玉赠与有缘人”,便也不再追究了。

南清趴在案上,苦闷地看着眼前先生留下的习作,懒得理会任何人。今天上的又是经典入门课,教课的隋先生看着比那些经典都老,每次上课时都会先让生徒们先挨个背诵一句之前学过的典籍名句,并说一下自己的理解,南清至今还未能完整地背下来一句,但所幸他老先生却似从来未曾听进去,只是自顾自闭着眼睛晃着脑袋,晃差不多了,就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下一个”。

与南清同上这一门课的生徒共有七人,其中一个便是她二哥润苍,因为润苍的典籍基础实在太差,平素又不用功,在被中级班的月考羞辱了很多次之后,他终于愤愤然自觉转到了入门班,不曾想教授入门班的先生竟然还是这个看上去随时会在课堂上仙逝的老头儿。

“娘子……”平安见南清愣愣出神,又唤了她一声,“你要是再不好好复习,明日的月考你又该被先生打板子了!”

平安小嘴张了张,发不出半点声音。

过了半晌,她问平安:“我二哥呢?在房里吗?”

平安想了想,听二公子的书童小胖说今天会把二公子所在房里,督促他好好看书,便说:“应该是在房里,娘子要去找他?公子现在正……”

还没等平安说完,南清就一溜烟跑出了房门。

“二哥!二哥!”南清趁着夜色摸进了男生徒的寝馆,找到润苍的房间,见他房里还有灯光,便小声地敲起了门。

“南清?”润苍疑道。

“二哥你开开门。”压低了声音,南清的样子像极了宵小。

“开什么门!小胖那王八蛋把我锁在房里了!他奶奶的!老子现在想去上茅厕,憋得都不成了!”润苍愤愤地答道,然后提高了嗓子喊起来,“小胖!小胖!你给老子过来!再不过来老子让你练千里传音掌!”

小胖没被叫来,隔壁的门倒是开了,从里面走出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来,斜睨了下润苍的房门,见南清也在,冷哼了一声:“梅二公子大晚上不好好温书,又练什么神功呢。”

“杜三儿,你少给我说风凉话,有本事跟老子单打一架。”润苍的怒气值飙升。

这个少年是朝中户部侍郎杜昇的三公子,单名一个律字,打润苍进入崇易书院起他们就是邻居。但杜律天分很高,深得先生喜爱,自然看不上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润苍,加之他目睹了润苍在经典课上一次次月考失利,最终被贬至入门班,润苍在气势上就自觉输了他一头,自然产生了极大的抵触感,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到最后就演变成了每天都得来那么几句,甚至打上一架方才能安心睡去。

“哼,好啊,我现在就站在院子里,你倒是出来打我啊,哦我忘了,你被书童锁起来了,梅二公子,你现在是不是很想上茅厕啊,嘘嘘嘘嘘嘘……”杜律好整以暇地靠着门,看着屋内灯影晃动,知道润苍定是气恼地上蹿下跳。

回应他的是润苍屋内杯碟摔落的声音。

杜律高兴地大笑了起来,正笑着,突然觉得脚上一疼,低头一看,却见南清正气鼓鼓地踩在他脚上。

“你你你你快下来!”杜律叫道。

“你欺负我二哥!”南清非但没下来,还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一只脚上,在杜律的脚上来回碾着。

杜律吃痛,挥手想要推开南清。南清像只灵巧的猴子,躲开他的手,顺势爬到他背上,对准他的肩膀就咬了下去。

此时正值盛夏,杜律本就没穿外衫,被南清这么一咬,立刻就渗出了血痕。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野丫头!”杜律惨叫道,身子左甩右甩,要将南清甩下。

“杜公子,何事吵闹啊?”住在不远处的梅贤广穿着玄色长衫款步而来,见杜律正在抓背上的南清,眉头皱了皱。

“大哥!”南清见来了救兵,立刻跳下来,窜进贤广的怀里,“大哥,这个丑八怪打我。”

“你说什么?!”杜律叫到。

“如我所见,似乎正是杜公子在打我家小妹啊。”贤广虽豁达开朗,却也有着少年郎的小脾气,由其喜欢结伴欺负人。

“她说我丑八怪!”杜律仿佛受到了天底下最大的侮辱一般,脸涨得通红,“她说我丑!呸!我可是永定数一数二的翩翩佳公子,多少少女都对我放心暗许,她竟然说我丑!”

贤广没料到这杜家三公子在意的点竟然在此,不禁扶额叹了口气,看来这书院果然没什么正常人。

“更深露重,杜公子仔细着了凉,既然我家小妹不打算追究杜公子欺负她的责任,我看杜公子也回去歇了吧,不然一会儿我让小胖把老二放出来,你们今晚怕谁都过不好了。”贤广看看润苍那道上锁的门,又朝杜律轻笑道。

杜律瞪了贤广好一会儿,细细思索他是怎么颠倒是非还能这么镇定自若的,心中不禁佩服此人真是道貌岸然界的个中好手。又听他说要开门放润苍,便觉得今晚的天象似乎不适合寻仇打架,明天还有书院各科的月考,还是抓紧时间去温书吧!对!就是这样!才不是因为害怕呢!

“大哥!你注意一下措辞好吗!别把我说得像那什么一样。”润苍在房间里嚷道。

“哦?像什么?”贤广嘴角浮起笑意。

“就是……就是……!”

“狗。”自廉自对面的房间走出,冷不丁地接话。

周围的房间里都隐隐传来了低笑声,果然生徒们都在观战。

贤广笑得更开心了,他看看自廉,知道这小子一定是把刚才的事儿看了个全乎,虽是懒得管,但最后一定乐于出来捅上润苍一刀。

“南清,大晚上的,你来男生徒馆干嘛?”贤广问怀里的南清。

“我……我是来找二哥讨论功课的。”南清底气不足地说道。

“找他?入门班之下可就是退学了。”自廉哼了一声。

润苍的房间里又是一阵碗碟掉落的声音。

“你该不会……是想找润苍去偷先生的试卷吧!”贤广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

南清被说中了心思,吓得立刻从贤广怀里蹦了起来:“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二哥去隋先生那里偷试卷!”

“哦……果然是经典课。”自廉闲闲地说道,“那音律、书法和礼仪课呢,你确定你也能过得了?”

“……”南清忿忿地低下了头,确实,除了算术课,她的每门功课都需要上苍开恩祖坟冒烟才能通过月考。

贤广摇了摇头,唤来了小胖将房门打开,领着润苍和南清朝女生徒馆走去:“让向晴给你们补补课吧。”

“二哥,你不是要上茅厕?”自廉问道。

润苍神气地昂起了头:“哼,爷已经解决了!”

身后房内,小胖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被褥,发出了阵阵哀嚎。二少爷!是大少爷要我这么做的!

“大哥,什么事?”大晚上被贤广叫出来的向晴眯着好看的杏眼,疑惑地问道。

贤广将润苍和南清往身前一推,摊手道:“这两个不长进的家伙,麻烦你帮着补补课吧。”

向晴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润苍,又看看南清:“他们……基础太差……”

“三姐,你不要放弃我们啊……”南清抱住向晴的腰默默流泪。

“是啊三妹,你不要放弃我们啊……”润苍蹲着抱住南清的腰默默流泪。

“他们真的是梅家的人?”自廉翻了个白眼。

贤广哈哈大笑了起来:“我是课业也不太好,帮不上忙,顶多今晚帮着督促一下,三妹,你就多费点心吧。”

向晴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哭成弱智的人,只得叹口气道:“进屋吧,今晚帮你们把明天月考的科目都顺一遍。”

“我也闲得无聊,帮你们看看吧。”自廉翻着白眼也跟了进去。

是夜,梅家三娘子梅向晴的寝房内灯火通明,时而还传来鞭子和木棍挥动的声音,以及一个少年和一个小女娃的惨叫声。附近的女生徒们都显得很惊慌,以为是书院里来了厉鬼,若干年后,还成了书院七大恐怖奇谭之一。

第二天,彻夜复习的生徒们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到教室坐好,等待先生们的到来。

但等了近一个时辰,仍不见有先生赶来分发试卷。

“听院士夫人说,院士和其他先生们都吃坏肚子,正拉得上气不接下气呢。”一个刚从教员馆打听消息的生徒立刻和其他人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真的?!那岂不是不用考试了?!”考场里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会这么凑巧,先生们都拉肚子?”

“一定是我们不想月考的怨念都传达给了先生吧。”

坐在考场中的贤广越听越觉得不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自廉。

自廉也在看他。

“你是不是也在想……”贤广有些咬牙切齿地低声问。

自廉点点头:“除了那俩,还有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梅润苍,梅南清!”

“啊唒!”南清突然感到浑身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身边的润苍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此时,他们正悠闲地坐在离山山顶的草亭中纳凉。所谓站得高看得远,从离山看不远处的永定城,感觉一切都是这么渺小而虚无,城里虽住着个大人物,此时却也似管不到这里一般。

他们俩昨天虽然得到了向晴的专门指导,但无奈基础太差,临时抱的佛脚感觉也不怎么牢靠。所以,他们不得不出此下策,趁着天明之前,往教员馆的水里撒了巴豆。

“不知道先生们现在怎么样,二哥,药是不是下得太多了?”南清晃悠着双脚闲闲地问。

“还成吧,顶多拉两天。”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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