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吕不韦和众多文武大臣们商议出了立储的人选忙着安排下午的考校暂且不提,就说这昌平熊启负气离开后,却并未打道回府而是直接转向往甘泉宫的方向而去,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找住在甘泉宫偏殿的华阳太后了。
“下臣见过太后!”昌平君熊启被侍女雪若一路领进华阳太后居住的甘泉宫偏殿中,看见华阳太后站在窗户边呆呆看着外边不知道想些什么,走过去行礼道。“免了!这里无外人在你我就不用多礼了!”华阳太后听见昌平君熊启的行礼,回过神来淡淡的说道:“昌平君平时无事你可是不会来的,说吧!你到侬家这里来有何事?”
“太后明见!“昌平君熊启向华阳太后怕马屁到:“今日早朝王上因病未临,但是让内侍传话给长史宣召要廷议册立太子之事。下臣在朝政上力挺成蛟,可恨那吕不韦从中作梗,要立嬴政为太子。下臣观朝中大臣们多有偏向吕不韦之言,心中着急特来向太后请计!”
“朝议册立太子之事却是侬家提出来的。”华阳太后面色平静的对着昌平君熊启说道:“原本侬家是要王上直接宣召册立成蛟为太子,奈何此时时机不对,如今朝议册立太子之事已是破成例了。昌平君你以为朝中大臣们都是傻子吗?如今王上病卧于榻,有先王即位三天就病逝之例在前,故此时提前册立太子大臣们也无任何异议,为的只是稳定朝纲。”
“若是在直接宣召册立成蛟为太子,却是过了!”华阳太后看着恍然明悟的昌平君熊启,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无名火,冷冷的说道:“如今你让侬家如何做,昌平君你做事怎么不动动脑子呢?”
“那...太后这也不能看着嬴政被立为太子啊!”昌平君被华阳太后冰冷话弄得满头是汗,唯唯诺诺的说道:“再说成蛟也是太后你孙子啊!他身上流淌着我们楚人的血脉,若真是立嬴政为太子。太后....这...我们如何是好!可恨吕不韦.....”
“你有时间在这里絮絮叨叨,还不如去想想怎么应对下午的王室少学考校。”华阳太后看着昌平君的样,更是怒火满腔:“你怎么不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个计策出来啊!啊!!!”
华阳太后缓缓的吸了口气,原本因为说话而起伏不定的胸部也慢慢的平静下来,缓缓的开口说道:“还吕不韦!这个人却是比我预料中的还坏,当初要不是你和阳泉君窜缀,侬家也不会扶持如今的王上为太子,现在却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了!你说要侬家如何办!”
“太后,这当初不是为我们楚过芈氏一族着想吗?”昌平君弱弱的低声辩解道:“下臣也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啊!再说,如今吕不韦已经自成一派,权力更是胜过我等。"
“所以说不除掉吕不韦,我们将永无宁日!”华阳太后看着昌平君,目光冰冷,语气阴冷的说道:“若是不除掉吕不韦,等到时候就是人家来铲除你了!”
“那...下臣这就去叫樊於期安排杀手去刺杀吕不韦,以除后患!”昌平君熊启迟疑了一下,紧接着说道。说完就要向华阳太后辞行,就要离去。
“不许去,你给侬家回来!”华阳太后一听昌平君要安排人去刺杀吕不韦,当场火气爆发,朝昌平君熊启喝斥道:“你怎么不能动动你的猪脑子,就会做这下鸡鸣狗盗之行,上次的事你还没吸取教训吗?”
“吕不韦侬家说的是除掉他,而不是去杀他!”看见昌平君熊启安静下来,华阳太后才平稳的说道:“如果你刚去杀了他,侬家就先杀了你!”
“额....!”昌平君熊启被华阳太后说的嬴政语噎,不安的说:“不是,太后你说要除掉他的吗?”
“侬家说的是除,不是杀!!!”华阳太后拖着长长的腔调说道。
“那...下毒!?”昌平君带着疑问的语气说道,华阳太后看着昌平君就是一阵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道:“我...我楚国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东西!!”
“吕不韦不是个等闲之辈,要想除掉他,我们就要比他更高明!”华阳太后一副教导的语气,然后问昌平君:“孙子兵法敌战计第一计是什么?”
“额...无中生有!”昌平君熊启以肯定的话语说道,这回华阳太后总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说道:“是的,无中生有!册立太子一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此事侬家自有主张!”
“那...下臣告退!”昌平君见华阳太后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就安定了下来,躬身行礼告退。
......
秦国,秦王宫正殿外广场,未时一刻
此时的广场外已经围满了老秦人、六国使节和富商大贾们,却是文武大臣们放出来下午要在秦王宫外广场上进行王室少学考校遴选立储人选的消息,且秦国有耕战爵位的老秦人都可以过来观看,至于那些六国使节却是邦交需要,而那些商人自然是花钱解决了。有查核立贤之法度并非秦国独有,然而如此这般公开一同考校立储人选,非但朝臣齐聚以证,且特许有爵国人观看,实在是亘古未闻!
此事当然和吕不韦有关了,至于原因大家都懂的!虽然吕不韦提议既然公议,自然是全面公开了,不妨让国人也参与进来,秦国的文武大臣们只是略一思索就同意。虽是今早才得的消息,不过这会儿遴选储君的诸般事体却是早已筹备妥当。从此就可以看出秦国官府的办事效率,若是放在后来的一些朝代,那个不是要十天半个月的准备的。
秦律严并不是没有道理,他让秦国在无游手好闲之人,也再无仗势欺人的贵族子弟,因为秦律它公正性,比之后世的任何朝代都要强。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这俗话就是出自秦国时期,而且是前面的提过的商鞅变法处罚太子嬴驷事件中来的,它让王孙贵族没了依仗,自然不会存在知法犯法,比起现在的拼爹时代,作者还是羡慕战国时期的秦国人的,虽有战乱,但至少他保证了你的后顾之忧。
“申时已到,纲成君职司文考,伊始.....!”
随着司礼大臣的宣呼,纲成君蔡泽案首阔步的走到秦王宫外的广场中央,抬头运气高声大呼道:“老夫纲成君蔡泽,受诸位大臣们抬爱,举荐为本次遴选立储人选文考的主事。今日参与大考者,一十三为王子。文考分三问,答问史官实录,考绩朝野可证。三问不过,即行裁汰,不得进入武校!诸王子入场...”
“诸位王子请站定!”蔡泽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洪亮的声音在整个广场上回荡:“答题者自报名讳,答不出者书吏录名。诸位王子可否明白?”“明白!”嬴政站在众多王子中间跟着齐声回应,其弟成蛟就站在他的右手边上,满脸的肃容之色,可见其对此次考校也相当重视的。
“第一问,此问为:秦国郡县几何?有地几何?人口几多?”
嗡嗡声轰然响起,全场议论声便如海啸般掠过。值此战乱年代,对百姓来说谁当君王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能温饱就行。秦国还算好的,虽几多战事,但是秦国的律令严苛,平民们或耕作,或做散工,或从商,或入伍并未有吃不上饭,只不过是温饱问题而已。然山东六国却多有饿殍,也有游手好闲昏昏度日的**地痞。所以谁还会关心自己国家几何?人口几何?
“我反对!这算甚学问!”当场被考校的王子们就有一个憋红着脸高声异议。
“就是!不是说考校王室少学么!?”
“对!说的对!尔等要考校少学!”除嬴政和成蛟外,王子们几乎个个反对。
“放肆!”蔡泽微微冷笑,怒斥道:“嘿嘿!诸位王子说的不错,此不为王室少学。然身为国君却不知自己邦国实情,那就是妄为君者!若是身为国君连自己邦国都不能了如指掌,如何管理国家大事!?如若回答不出,则全部裁汰,不作为立储人选!”
“我等但答便是!”那些吵闹的王子们,一听要取消立储资格,连忙纷纷改口齐声应道。
蔡泽当即抬头挺胸,目光直视十三位王子问道:“此问,可以有人答得!”
“我知道有内史郡,汉中郡....”
“我知道河西之地土地六百里,秦川八百里,土地总数么...这个....”
回答问题的人脸色憋的通红,却是吭哧几声后,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其他王子却是羞愧的低着头做鸵鸟状。显然作为王孙贵族他们平时怎么会去关心这个,都是些混吃混喝的,真正做事有实学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成蛟愿答题,不过却只知人口土地,郡县略知一二!”就在众多文武大臣们失望之际,一声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成蛟站了出来,拱手说道。
“政愿意全答!”嬴政一挺身,面色从容,高声说道:“我大秦有郡一十三,若是加上仲父新攻取的河东新地和三川郡则是一十五;有县三百一十三个,秦国土地方圆五千里,人口一千六百四十万余,成军人口一百六十余万。”
“可知十五郡名?”蔡泽好奇的追问道。
“十五郡为:内史郡、北地郡、陇西郡、三川郡、河东郡、蜀郡、巴郡...;三百一十三县为...”嬴政从容不迫的侃侃而谈。
“且慢!”蔡泽满脸的惊讶阻止嬴政,怀疑的说道:“公子能完整记得三百余县名!?”
“政不敢说全记住,但是大体无差!”嬴政谦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