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过于晴朗的时候,我一般是不愿出门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更喜欢阴沉灰暗的天,似乎我更适合活在不是那么明媚的地方,这个世界的光亮太过虚假刺眼,还是不要的好。
深秋,我去看了看她,她的墓建在了一处显眼的位置,到底是摆脱了多年来被无视的宿命。
“小北,你要快些长大。”我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唠叨。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在我面前唠叨这些话,可她却不愿等待我的成长。想想她也是口是心非的人。
可是没办法,如果她是个路人甲,我肯定会不屑一顾掉头就走,看都不看她一眼,但很不幸的是,她是给了我生命的女人,我不得不在意她。说句矫情的话,我恨她,可我也爱她。
她的墓上全是岁月留下的尘埃,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选择这条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这次我来看她,只是觉得在走之前应该来见她一面,这段时间我都不会再来了。我要去一个北方的城市,因为那里有我计划里的目标。虽然我不是怎么喜欢这墓里的女人,但是她毕竟是我最亲的人,她曾今也短暂给过我美好的童年,所以,为她的死讨个公道,怎么说也是应该的。至少让她死的瞑目,我是这样想的。
不过我果然还是不擅长煽情的话,所以我只是看看她,什么也没说,我点了支烟,沉默着吸完后,就离开了。没有回头,一直走出墓园,上了车。
“周北,票已经买好了,刘静先过去帮你收拾屋子了。你不去和周先生道个别吗?”
刘倩边开着车边问我,她倒是挺为那个男人着想的,说实话,她比我更像那个男人的子女,我这种不孝子,还是离他远点好吧。不过,我一向最讨厌别人替我决定什么了。
“你是想告诉我我该怎么做吗?刘倩,管好你自己,我的事情,不用你费心思。明白吗?还是说你觉得留在他身边更好些,那么我可以成全你。”
我玩味地看着刘倩脸色僵硬起来。
“对不起,是我多嘴了。”刘倩就是聪明,知错能改,这点比她那个妹妹好多了。
“那走吧。”我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明天我就会到达另一个城市,见到那个女人,不过据说她和我记忆里的差别很大。
或许传闻是真的,她出车祸稍微整了点容,所以有些变化,不过我很奇怪的是,就算换了个名字,一个人的性格也能变化那么大,难道她真的失忆了?我得好好研究研究。
这个苏家大小姐苏冉冉,真的是有些神秘,我们费了这么多事,才找到她。我记得之前我追她的那段时间,她还真是百毒不侵,顽固得很。后来我有事不得不先离开那里,等后来她竟然消失了。现在总算知道她的下落了。不过,不知为什么她会一个人去那种遥远的北方城市。她在想什么呢?我想很快我就会懂的。无聊的生活终于结束了,苏冉冉,我来了。
她是真的不认识我了,我和她打招呼时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还真是不像以前那么泰然自若,雷打不动。不过这样的她更有趣了些。
其实我正好想回家补觉的,她买包子时我也不是很饿,但我还是让她帮我付了钱,搭讪嘛,总得理由得当。可是她倒是挺轻信人的,也不知是笨还是善良,我只不过故意强调了天气多冷,她就让我进门了。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得多,这倒让我觉得少了些挑战的乐趣。
那天之后,我们正式互相认识了,作为新邻居。她生活挺悠闲的,工作很轻松,不过我还以为她会做与家里企业有关的,虽说她家公司倒闭了,但她还是应该能力出众的。我有些奇怪她怎么就选择这么个悠闲职业了。
我的冷血无心是公认的,但那天夜里不知怎么的我还是有了不忍打扰她的念头,虽说很短暂,但是这真的让我自己都惊讶不已。她在雪里跳的舞,没什么规则,不过她看起来很快乐的样子,我看着她,本来想上前打断她的,但我犹豫了,我知道这真不是个好迹象。可是你或许不知道,那天夜里,大雪里穿得有些随意的她,跳着不是很美的舞,一个人,快乐地笑着,那种情景真的很让我震撼。纵使是我,我也无法打扰她。似乎那片圣洁,是任何人都不能破坏的。那一刻,我觉得她真的很美,比我见过她的话任何时候都耀眼。
在她快停下的时候,我知道不能再任性了,我鼓起掌来,在寂静的夜里的确有些吓人。看到她跌倒在雪里,我不厚道地笑了,所以即使我好心给她递了衣服,她还是不怎么待见我。她匆忙跑回家去,上帝作证,不是我故意想跟着她的,谁让我们是邻居呢?可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这个半夜出来跳舞的好邻居她忘带钥匙了……这还真是意外中的意外。
看来上帝是支持我的,所以我就心安理得地利用这个机会吧,不过一切还得慢慢来,潜移默化,得需要时间的。她倒是睡得很沉,我醒的时候,她还在沙发上睡着呢,想了想,我还是给她加了条毛毯,要表现得贴心还真是个技术活。
我替她换了锁,这样她就不用去那个什么人那拿钥匙了,不知为什么,听她说钥匙放在别的男的那,我心里就是不舒服。反正她也只是大喊了一通,又不能揍我。
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我只知道,我的妈妈爱了那个男人一辈子,而那个男人却爱了他出轨的前妻至今,他们都告诉我,爱情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从未想过也不相信我会在某一天邂逅爱情这种东西。但是,似乎要和我作对,命运还真的让我见识了爱情。
苏冉冉爱上我了,意料之中却又是出乎意料的迅速,她过于单纯地相信我,我真觉得罪恶。刘倩抱着我向我表白时,那不过是一场为了试探她的戏而已,可当我在她脸上看到受伤的神情时,突然很想立刻向她解释。可又能解释什么呢?我的目的就是让她痛苦。
她开始躲我,这让我很恼火,见不到她,我有种说不出的不爽,但我只是认为这是我不能继续计划的怒气。所以当我堵到她时,我决定,我得提前让她知道我们应该在一起。我和她一样,爱着她。
我们在一起了,像是一对普通夫妻般的生活让我有些沉迷,这种温暖,我从来没有过,家的感觉,早就没有了。所以当我再次感受到这种温暖时,会格外沉迷。
我突然很想和她就这么生活下去,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段恩怨的话,如果没有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