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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掌笔

当真说易行难,真到拿起笔,王晋差点下不去手,主要是怕错,想来好久,最终他还是将笔放下,尴尬的寻了根树枝来,在地上先练一练,文小娘也没在意,只在一旁磨墨准备着。

“供…….奉!…….显考……..文公…….讳…….冬……..”

王晋正认真写着,却不知什么时候从草场坝安置龚家村村民的空地里窜出一个身影,微微佝偻却四肢矫健,只见他刚刚停下脚,便提声呼喝起王晋:“住手!怎可如此,怎可如此?”

王晋吓了一跳,差点就将树枝仍掉,忙抬眼望去就见一个白发褐须,背足佝偻的长者望着王晋正捶胸顿足,那激动得王晋都害怕,一是害怕自己做错了啥,二是害怕老头一不小心把自己给捶挂了。

“来人,快来人!”老人那边激动,王晋本想过去搀扶一下,听见老者这一喊,王晋却不敢动力,甚至他已经眼角乱瞄,寻找着可能随时需要的退路,事不可为,他当然是第一时间撒丫子跑!

随着老人大喊,不远处正整理家当,分配地势的龚家村人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奔流过来,嘿,老头看起来在龚家村辈份颇高,听听来人的称呼便知。

“老祖宗?”

“阿瓮,这是咋了?”

王晋已经打定主意开溜,再不溜他怕跑不掉,还好刚动念,眼角却瞥见文小娘望那老头身边行去,他才决定再等等。

“二叔公!”文小娘对老头同样很恭敬。

“你这娃就是这么掘,为何不报与我知晓?”

“众家都忙…….!”

“你啊!就和你父一个样!”

看着老头一脸关爱的表亲,看着他一伸手轻轻抚着文小娘的头,王晋还是没放松警惕,直到老者转脸望向他,拱手一个礼行礼过来

…….

对逝者的祭奠是中国千百年来礼法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虽然到近代,因为时代变迁,废旧习等等因素影响,已经改变了许多细节,但他依然是我们中国人非常重视的传统,这一点却不曾改变。

王晋也知道写牌位很重要,但有句话说得好,仓禀食而知礼,在溪水生活已经那么困难,一不小心就得饿死的世道,谁他娘没事找事大办丧礼?怕是不被石老太公唾沫淹死,他自己也得饿死自己,所以,王晋惯性思维的想着帮文小娘写个牌位,也没必要那么拘礼法。他倒是习惯,人家龚家村人可习惯?

不,龚家村不习惯,他们原居泸州府治泸川县,而泸州地处川黔渝交界,自古便是川渝黔三地交易要道,商贸兴盛,辖内又有盛产粮米之良田。若不是战乱,谁会跑?而越是经济繁盛地区之人,又怎么会不注重礼法?哪怕龚家村只是泸川边上一个穷困村落,他们也比溪水人更加重礼!王晋和文小娘交谈时,常常觉得自己很二便可看出一二来。

话归正题,据说龚家二叔公这老人家已经快六十,比石老太公年岁还大,难得他还能跟大家颠簸流离到现在,能活到这岁数都是人精,而他叫住王晋,也并不是要苛责什么,他只是不允许王晋与小娘这么随便,别想歪了,是指弄牌位这事。

“来啊,赶紧去弄个盆,没有?那就找个大些的碗,缺了口也行!”

“你,五小子,找龚庆来,赶紧搭个台面出来。”

“你,还有你,去找各家寻些吃食!”

王晋不知道龚家二叔公想要怎么隆重,但他越看这老人家有条不紊的指挥着青壮大妇们去准备的时候,他就越不安,他十分怀疑自己三脚猫的写字功夫能顶多大的事,他真没底。想问问都找不到人问,文小娘也被二叔公分派出去了。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或许是龚家村人动静大了些,也不知怎么就惊动了石老太公,只见一大群溪水寨的乡亲跟着石老寨主缓缓朝草场坝这边行来,老寨主还边走边高声询问着:“龚家大兄,龚家大兄,你这是要做甚?”

一听到老寨主的声音,王晋更是只能掩面而叹:“额滴神啊!”

“贤弟早!”龚二叔公看到老寨主便迎来上去!

前不久还想见死不救,这会开口就大兄贤弟,王晋看着两老头客套,恍若隔世。

“这位郎君不知是寨中那位夫子所教!”龚老头问

“教啥?”石老头问

“圣贤之道啊。这夫子可还在?”

“……..”

“不在了?”

“……”

石老丈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甚至都懵了,搞不明白状况,王晋也看这事不解释解释要乱,赶紧站了出来:“龚老,石老,事情是这样!”

王晋先说了一下文小娘求到自己的情况,其实主要是拖时间好在心中计较一下关于读书识字的事情:“……..龚老可能不知,王晋到溪水也是去岁而已,至于家事过往却在山间摔伤了头,忘光了,如今王晋只是溪水寨庇护的一顽童!至于识字,或许曾经学过蒙学,识得一些字却不全。王晋想帮文家小娘,确是诚心,一家皆没,她若无一念想,也怕起了其他心思。现在想来晋还是有些孟浪了。还请长辈不要怪罪!”

王晋觉得不值一提,石老寨主那边却已经石化,他万万没想到王晋读书识字,在他的记忆力,王晋沉默寡言(那时候听不懂,不会说!),开口也是直白土腔(直接跟寨里学到,能不土?),唯一与众不同的只是初来时那身不知材质的衣裳可以说明他曾经或许生活在殷实之家。老爷子第一反应是娄家,只有娄镇那几家的孩子能有这本事。但随后他又否定了,因为宋五不认识王晋,娄镇的人宋五不可能不认识,老爷子这时后发现脑子有点不够用,一时沉默了。

溪水寨的人除了石崽咧嘴在笑,其他人也沉默了,最尴尬的是,溪水那两个今年刚刚葬了长辈的寨民,偏巧正好都在,就差脑门上写上后悔二字,他们是去娄镇请的灵牌,现在看来,多亏啊……

龚老太公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想到一脸认真的书写的王晋原来是个半桶水,他也悔恨,自己咋一激动就乱搅和呢,怨恨的看着王晋,他现在事情都安排下去了王晋才要缩,有些下不了台啊!

“这……这世道不好,山里生活也艰难,如今,把村里人安顿好才是大事,说句不敬的话,死人要给活人让道,事情可做,却该从简,龚家大哥以为如何?”石老寨主诧异的同时却没真个呆,看出场面不对,他想想就找出来解围的话头。

龚老太公自然也就顺坡下驴:“该当如此,该当如此,还是要劳烦王大郎!”

王晋哪里敢托大,连忙还礼:“不麻烦,不麻烦,小子是怕做不好!”

“无碍,尽人事,只怪这些小辈命不硬,老汉都挺过来,他们却走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读书人尽一个没留下!”龚老太爷苦笑不已,说着也想起了此时此地的困境还有一路倒下的人,大多是他的侄子辈,活到他这岁数还遇到这样的事,确实也说不上幸运。

石老太公这边见事情处理妥当,皎洁的眼神望着王晋,看起来想装威严,开口说话却漏了底气:“晋郎,一会忙完到我那里来!”

王晋虽然欢喜老爷子疼爱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鸡皮疙瘩掉一地,心想:“或许我应该姓郭!!!为么?晋郎,晋哥哥应该黄蓉叫啊,再找到洪七公来句:‘晋儿乖,我传你降龙十八掌!’自此王晋打通任督二脉,闯荡大唐江湖…….”

YY完毕,正事得继续,写牌位有什么讲究?王晋是真不知道,还好老太公也没为难他,一切都是他亲自指挥,王晋就像个木偶指哪就到哪,叫做啥就做啥!

最终,虽说说好一切从简,王晋还是觉得挺繁琐,大碗来是盛水净手,净面以示净心;搭台子做成简单的供台,一碗兔肉烫,一牒山果就是供品;老寨主也命人搬来了家里的几案,几案旁龚家村有木匠手艺的村人正拿着寻来的木板不停打磨,似要尽力做到最好,无奈工具太简陋;还有就是不知谁家珍藏的一丁点香烛也被收刮出来……

周遭围满了人,年长者带着哀思,年幼者带着好奇,正中间,王晋跪坐在石老爷子十分珍惜的席垫上一动不敢动,身前放着已经擦得铮亮的几案,几案上有一个空置的小碟,一根擦亮的银针,一大两小棱角分明的木牌,一条不知什么物件撕扯下来洗过,此刻还带着水渍的红筹。

“避神明”龚老太公不知何时走到了王晋身旁一身唱吟。

‘哗’一把红雨伞被撑开,移到王晋头顶,王晋抬头却被正午的阳光晃中了眼,撑伞的龚家人急忙转动伞把,原来伞上破烂个窟窿,刚才阳光透过窟窿正好晒到了王晋。

“孝子女敬朱砂,启墨!”龚家老太公的话带着奇特的韵味再次传来,周围越发的安静。

话音一落,那个有些倔犟性子的文小娘此刻乖巧的走到了几案对面跪了下来,低下头,或许梳好的发髻落出几缕松散的青丝遮蔽住脸颊,她伸手,却不是整理发丝,而是笔直伸到几案上那个空置小碟旁,王晋这时才缓过神,回忆着龚老爷子的交代,赶忙开始动作,他右手拿起针,左手拿捏住文小娘的手指尖,发现小娘的手抖得厉害,王晋抬眼本想示意文小娘准备好,却发现几案那头的小娘根本没抬头,他只好一狠心扎了下去,一朵血泡立刻冒了出来。

滴落几滴在碟里,王晋松手,小娘闪电般把手缩了回去,人却没起身。

“起笔留魂!”声音传来,王晋赶紧拿起笔,一点鲜血,再点木牌,却是意思一下,并未书写。

“起笔留魄!”声音又起,王晋继续。

“起笔留名!”再起,王晋没有继续装样子,而是真开始写了。

笔落成型,一字不许错,此时此地,这么严肃的事,这么多人,王晋那是压力山大啊。更可气的是,前世书法仅仅是上学时稍稍练过,字不算丑,可也不值一提,王晋一边写得很慢,一边还要心里默念:不要抖,不要抖。

写这牌位没打算写太多字,到也有繁杂的写法,其一王晋不会,其二,龚老爷子也怕王晋写错字,当真倒是从简了,好一会,王晋才千般万般煎熬的写完:“呼,还好不符众望!”

王晋写完了,龚老爷子又开始唱念,说得啥王晋没听着,他忙着将三个木牌在手中组装成完整的灵位,上有盖,下有底,倒是难为了那几个龚家村木匠。盖上红筹,撤了雨伞。最后文小娘恭敬的将牌位报上来供台,上香,献食…….

事情办得这么杂,本不是王晋的本意,但既然开了头,就不好草草收尾,想起溪水寨收容龚家村的最初目的,王晋不得不感叹世事变化无常。了结了文小娘的心愿,王晋的工作却没有完,自从得知溪水有人能写愿写灵牌,龚家村人沸腾了,一路行来,十死六七,哪家不带丧,哪家不死人?没安顿之前,谁都没心思,安顿下来哪怕可能是临时的,谁都跑来求!

王晋该解释也解释了,自己识字真不多,尤其是能写出来的!可人家不信啊,认为王晋不肯出力太多是怕牵扯着鬼神之事,更有人说王晋帮文小娘是看上了小娘,其他人不愿帮,要不是龚老叔公出面呵斥,王晋真是要骂娘了,自己有那么**?文小娘才十二三,胡乱攀咬个屁啊,他倒是忘记了,他自己十四,要不是小娘守丧,年纪倒是刚刚好……呸,想啥呢?

总之,最后还是龚老太爷出来主持公道:“翻书!”

于是,王晋拿到了第一本正宗大唐制作的书籍,一看:“《齐民要术》,卷二:谷类、豆、麦、麻、稻……手抄本,好珍贵”

“有这心的,挨家先报名,若王大郎在书中找得出字,你也无疑,我便拉脸请王大郎代为手书,若是找不到,也莫强求!”

……..

王晋从草场坝回到溪水寨中,已经是天黑,翻了一天书确实累得不行,他一边走一边念叨:“虽然不打算去考科举,读书识字还是很有必要的,不过,他娘的也不至于我这世人生的第一次创作居然是写灵位啊,老天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坑!”

“晋哥,石崽能不能写字?”小尾巴依然在身后,不过此刻的石崽的眼神除了天真,还有崇拜!

“能啊!”王晋随口回答,并未上心。他到确实没觉得是多大事,以前不教,是因为没课本,他怕错!,现在怀里有,恩,也不是课本,但好歹是书不是。教石崽认个字是没问题的。

优哉游哉当散步,王晋来到了石老寨主家,推门而入,王晋半只脚还在外头,眼皮就有些跳,只见老寨主正襟跪坐,一副威严不可犯的架势,极为正式,他不禁心里嘀咕:“靠,就算我有才,也没有财不是,何必这么……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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