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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尽管已经入了春,可是天气还没有转暖,晚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偶尔三两个走过,也都是步色匆匆的。

已经习惯了放学后两人说说笑笑的晃荡着走,反正有霖峰在,天早天晚对我都没有影响,我们吃着火炬,想着周末要怎么去玩。

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穿插到了耳边,抬头看向十几米远的地方,五个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往我们这个方向走着,看样子就是典型的痞子样,我和霖峰瞥了一眼又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手臂扯了过来:“小美女,看到帅哥还走那么快?一起去玩吧,帅哥请你去high啊!”旁边几个人跟着一起哄笑。

我吐——就这种货色,还敢青天白日的自称帅哥?嗯,虽然白日已经下去了,可好歹这也是公共场合,荼毒群众的眼睛也要有个限度吧?我在心里作呕着。

我还没说话,霖峰的声音已经先我而发:“放手!”

没等对方落实他的要求,我的手已经握在霖峰的手里了。

“靠!你谁啊?英雄救美是吧?别怪哥哥事先没警告你,一会儿趴地上了,让小美女看了没面子可别不好意思?”刚才那个狼爪的主人大言不惭道。

他一会儿应该会被霖峰作为重点打击目标吧?我在心里想着。

说实话,霖峰的身手我虽然还没怎么见过,单是看他的外形和发怒的眼神,我觉得就已经有足够的威吓力了,毕竟我一开始也曾经被他唬到过,况且天哥一直是道上混的,霖峰怎么说,也应该多少会点拳脚吧,所以我开始没有太多在意这几个混混的实力。况且,实在不行,我会考虑出手。

霖峰与五个混混的打斗很必然的展开了。

许是我已经见多了几位大哥他们手下吧,也看过所谓道上的厮杀,况且第一次见东哥时的情形比这阵势大了多,我都没有怎么样,所以,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状况,我并没有显得多么惊慌和恐惧。并且,继续吃着手中的火炬。

霖峰的身手的确不错,可是他以一敌五却也有些吃力,照眼前的情形,打持久战必然要吃亏的,可是要想速战速决,也绝非易事。

我挂着霖峰的和自己的两个背包,安静的站在一边,我知道如果此刻我加入进去会给霖峰添乱,所以我决定静观其变,不作声,也不参与。

对方的一个已经捂着肚子在地上呻吟了,还有两个动作也不及刚才迅猛了,但是看看霖峰:他的嘴角已经在流血,脸上有着大片的红肿和瘀青,外套已经撕扯着裂了口,此时已经被霖峰甩到了地上。只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继续与三个人厮打着。

从霖峰大口的呼吸中,我感觉他大概也坚持不住了,我开始有些犹豫,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出手?大哥有交待不可在外展露自己会功夫,可是,再不上去帮忙的话,霖峰可能不行了,正当我扔下身上挂着的两个背包,准备插入打斗的时候,一个救命的声音出现了——

“都干什么?住手!”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推着自行车过来。

大概是不想惹到警察吧,几个混混呼的一下都停手了,然后恨恨的看了霖峰一眼就跑了。

“怎么回事?伤了没?”警察放好车子就到霖峰身边问到。

天哪!我从来没有觉得警察叔叔像今天这么可爱过,真是及时雨啊,自从我和大哥他们在一起后,不知怎么也开始不那么喜欢警察了,大概是怕大哥他们被警察抓吧。

我简单说了刚才的情形,赶紧问霖峰有没有怎样。虽然霖峰对我微微笑了笑,可我看的出他的情况不怎么好,告别了警察叔叔,我让霖峰穿好外套,搀扶着他往回走。

可恶!平日那么多的出租车,这会儿怎么一个都不见了,我在心里咒骂着。霖峰的腿估计刚才被踢到了,走路有些不稳,走的时候嘴里直抽冷气,听的我的心里也是一揪一揪的。

我把霖峰的长胳膊搭在肩上,一手挽过他的后腰,本来我就比霖峰矮了不少,他又高又结实,现在腿又伤到,等于完全倚靠在了我身上,我们吃力的往前慢慢挪着步子。

好不容易要到家门口了,我喘口粗气,抬眼看到刘妈已经在门口焦急的张望了,看到我们这副模样的出现了,刘妈小跑着迎了上来。

“小瞳,这是怎么回事?小峰怎么这样了?”刘妈一脸着急的。

站在霖峰的另一边,刘妈的加入让我突然觉得减轻了很多重量,“回家再说吧,没力气了。”我喘着气说。

一进门,彦哥看到我们的情形,也有些惊讶,眉头都蹙到了一起:“丫头,这怎么回事?”

大哥也面色严肃的看向我们。

我把刚才发生的情形照实说了一遍,大哥和彦哥走到霖峰的旁边,想要看看霖峰的伤势,彦哥不小心膝盖碰到了霖峰的腿,霖峰痛的咧嘴叫了一声,想起他刚才走路的样子,我赶紧趴过去小心的拉起霖峰的裤腿,膝盖上赫然的肿块有些吓人,整个膝盖都泛黑了,可见刚才踢上来的那一脚有多么用力,我的眼泪突的就扑落下来,滴到了霖峰膝盖的瘀肿上。

我这么一掉眼泪,霖峰倒是不龇牙咧嘴了,他怔怔的看着我,突然露出傻兮兮的笑来,捏着我的脸说:“哭什么啊?没事,不疼,你可是从来都不哭的哦!”用手背轻轻的抹着我的眼泪。

“别骗我了,我知道肯定疼的要死了!”我很没形象的咧嘴哭着说。

“真的不疼,刚才不是还能走路嘛!”霖峰笑笑,嘴角抽了一下,大概是疼吧,笑容显得很是勉强。

刘妈小跑着拿来医药箱,手脚麻利的给霖峰清理着各个伤口,看的出刘妈很有经验,估计以前经常帮大哥他们包扎吧,我心里想着。

包好了霖峰的患处,大哥看看时间让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本来就上了一下午课,刚才打架又消耗了不少体力,霖峰吃的有些狼吞虎咽,还不时的扯到脸上的伤,边吃边叫唤着,让我又好笑又心疼。

吃完饭,大哥让彦哥给天哥打了电话,告诉他今晚让霖峰住在宅子里,大概听到儿子被打伤的消息,天哥有些放心不下,约摸半小时就赶了过来。

看到霖峰伤痛的样子,天哥心疼的表情一览无余,平时很少看到天哥在霖峰面前有些亲子的表现,对霖峰总是横眉冷眼的,大概是道上混的时间久了,天哥也不善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内心,总是一副大哥的严肃样子。

可是这会儿,天哥一下子看看霖峰的腿,一下又摸摸霖峰的肿脸蛋,急的不知道要干什么好。看看霖峰,好像也不大适应他老爸突然间表现得这么关爱,天哥一要碰他,霖峰就往旁边闪躲,看的我有些想笑,天哥也不好意思的笑笑。

当天哥听完彦哥给他转述了我们今天路上的经过,天哥的表情是我从看见过的阴冷,拳头也握的紧紧的。

亲眼看过霖峰的伤后,天哥这才放心的回去了。大哥和彦哥好像要商量些什么,两人去了书房。刘妈给霖峰准备客房去了,所以诺大的客厅突然就剩下了我和霖峰两个人。

我有些不太习惯的沉默,低着头用脚玩着拖鞋。

心里想着总这样沉默也不是办法,总得说点什么,我抬头:“那个,现在疼的还厉害么?”

正对上霖峰看我的眼神,我慌忙的又低下头。

霖峰轻轻的笑出声,“怎么?都不敢看我了?为你被人打伤了,有些内疚啊?还是觉着我现在丑的不能看了?”有些戏谑的说。

“有一点点吧,不过好像也不全是。”我的声音也轻柔起来,大概看他因为我伤成这样,不好意思再用平常大吼大叫的声音对他呼来喝去的吧。

“其实那时候你们打架的时候,我还没怎么觉得害怕,可是回来了,那么近的看了你的伤,我才觉到了恐惧,而且看你的脸被打的跟包子一样,膝盖也瘀黑的吓人,我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疼。”我老实的说着心里的感受,“好像被打的人是我一样。”最后这句的声音小的跟蚊子嗡嗡一样。

霖峰一直看着我,没有出声,只是眼神却越来越温柔,晶亮的黑眸闪烁着淡淡的喜悦,接着他的嘴角也向上扬了起来——

“啊——”大概是牵动了脸上的伤处,霖峰痛的叫了一声。

“活该,谁叫你干吗突然笑啊?”我嘴上训斥着,可却用毛巾轻轻帮他抚着脸颊,一边问:“你笑什么?我刚才说话很好笑吗?”

“不是。”霖峰顿了下,接着说:“只是觉得很高兴。”

“啊?”我有些不明白的说:“你都伤成猪头了,还高兴?是不是脑子也伤到,傻了?”我顺手探向霖峰的额头。

“你才傻了!”霖峰偏头躲过我的手。

“我很高兴你会为我难过,更意外你会为我掉了眼泪——”微笑着看着我错愕的表情,霖峰继续着:“你知道吗?在你生日那天,当我看到你被那个小子非礼的时候,我的心就告诉自己说,以后要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我还是一脸呆滞,没有反应。

霖峰接着说:“所以,后来咱们进了包厢,我决定了要给你唱的第一首歌,还记得是什么吗?”霖峰笑着问我。

“童话!”我很肯定的说,毕竟这是他头一次正式给我唱歌听,我当然印象深刻,况且他当时唱的又那么令人难以忘记,我当然记忆犹新了。

“知道为什么我选它吗?”霖峰笑着问。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

“因为,我要变成童话里的天使,用我的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霖峰看着我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言语里有着从未有过的认真与肯定。

我还在发愣,不过大脑却在飞速的运转着,我就算再反应慢,再笨,也猜的出刚才霖峰那些话的意思了,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反应?我要说什么?……脑子有点乱,一堆的问题涌上来。

正当我头痛欲裂的时候,刘妈柔和的声音传过来:“小瞳,小峰,时间不早了,你们明天还上学呢,快睡去吧!”刘妈收拾好霖峰的卧房,过来叫我们睡觉了。

呼出一口长气,刘妈终于帮我解决了一个问题啊!我飞快的窜向了自己的卧室,连晚安都没来得及对刘妈和霖峰说,逃命似的跑了。

“慢点,被鬼追呢!这个丫头,有时候文静乖巧的可人,有时候又毛躁的跟男孩子一样……”刘妈在我身后喊着,后面咕哝着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躺到床上,我的脑子里还盘旋着刚才霖峰说的话,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隐约的好像霖峰的肩膀上长出来一对好大的翅膀,我就用力的揪他翅膀上面好看的白羽毛,霖峰有些痛痛的表情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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