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眼里却显出几分迷茫,顿而又要显出冰冷来,元梅却显出几分厌烦,不再看她,转身握住那盒子缓步走几步,便消失不见了。只留下满目疮痍,与女子狼狈的坐在地上,那女子环顾周围依旧熟悉的景物,眼瞳收紧,一把紧紧抓住衣衫。
此时已是回到房间中,与鸾镜交代了发生的事情,元梅忽咳嗽起来,按住帕子,却有几丝鲜血,一旁鸾镜皱眉。出去打了热水进来,服侍元梅盥洗了,又催促元梅上床去,元梅却缓缓笑着,“这会天色还早,我还没有什么睡意。你今儿却知道关心主人了。”
鸾镜面目露出不屑来,“当是你不济,又受了内伤回来,加之你又是我主人,你受伤于我又有什么好处。”
“那是我甘愿受伤,说起来,也是有愧于那女子,日后你按时送些东西过去照拂一下。”元梅眉头又皱起来,却缓缓靠在软枕上,嘱咐道。
“恐也是不会领情的,你这般害了人家。”
“一次不成,多送几次,那女子是想等到梦郎的,她会领情的,但只要悄无声息的做便好,莫要教她觉得太难看。”元梅不放心又叮嘱道。
鸾镜撤了软枕,催促到,“这些事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元梅躺下,拉紧被子,翻了一个身,又嘟啷出一句话来,“倒不似我的厮儿,却似我的使女。”鸾镜差点气背过去,却又不愿与元梅计较,收拾了,出了房间,轻带上了门。
待到晚间,鸾镜推醒了元梅,又叫元梅盥洗了,便是在同一时间要去见判官。依旧是极深的夜里,夹杂着极清冽的空气,冷空气一下子窜进去,却教元梅咳嗽起来。鸾镜扶了元梅,只问道,“没事吧。”
元梅挥挥手,“没什么事,只是如今却不济起来,这点小伤,却不似从前轻松了。恐是平日里疏于修行了,不碍事,过一会就好了。”又咳几声。
鸾镜便松了手,提着灯笼,不久便到了亭子。那判官坐在那处,元梅款款走过去,福了福身,面目盈盈的笑着。判官颇有些欣慰,“你也是有些本领的,事情办的如此快,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元梅掩唇笑着,又将盒子递给判官,“本是这小妖有些知错了,才叫我如此轻松捉住,便是极有悔改之心的。何况人也还有还生的机会,但求判官开恩,帮忙减些刑罚。”
判官挑眉,“哦?还有这些么?但这事情并不归我管,冥王要亲自发落的,我做不了主。”
元梅语意却十分诚恳了,“这事情说来还有些曲折,确实是有些隐情的。判官也是多少年的老人了,冥王会念着面子的,但求判官美言几句。”
判官挥挥衣袖,“恩,这件事我调查清楚会酌情处理的。你先行离开吧。”判官不愿多言,也是不愿与妖怪打什么交道。元梅细细打量判官面色,尚觉此时又转圜之地,但又不免有些遗憾,心底轻叹一声,只告了辞,便携了鸾镜回去了。
元梅又歇下了,数日摇晃而去,也是颇为惬意了。这些日子也是勤加修炼,也是觉得好了不少。
沈怀之也是偶尔便过去看望元梅,倒是白芷,本是极少迈出门的使女,也私下里去看望几次。鸾镜却有些忧虑起来,那阿莲也是好些日子未曾去过了。元梅也是打趣鸾镜好些次了,鸾镜却毫不掩饰忧虑了,只是拿不屑的眼神回给元梅。
这日却是张握瑾携了清和路过,依旧是十分亲昵的样子,元梅依旧招呼了,张握瑾却打趣起元梅了,只说起不日要请元梅与怀之同去做客。元梅却安然答应了,并不觉得什么不妥之处,眼里却是晦暗分明。
过了几日,却是沈怀之亲自坐了马车过了迎了元梅。待到见到车里依旧的花式糕点,元梅却忍不住笑了,说道,“总是备这些东西,倒是见了就有些想笑了。”
沈怀之只温和的看着元梅,车里却有些狭窄,元梅挪了一挪,耳边一缕碎发落下,片刻,沈怀之伸出手轻拢起那缕碎发到耳后。元梅的脸颊却染上一点红色,顿时感觉尴尬不已,沈怀之抿抿嘴笑了。二人默默无言,就这样一路任车辆行驶着,静心听着车轮的轱辘轱辘声。
待到了张握瑾在外置的别院,沈怀之扶了元梅下去,二人又由厮儿领着,在别院中穿行着。别院的格局并不十分气派,却略显小,却见出一山一水中的精致来,都是透着女主人打理的精心的,想必是十分舒适的。元梅见了美丽舒适的景致,也舒缓的笑起来,褪去最后一抹尴尬。
到了一处花园中,却见得张握瑾细细抚琴,清和伴坐在旁,二人脉脉相视着。元梅觉得好笑,不免又忍着,沈怀之却清淡的开口,“是有些好笑的,握瑾这人性子好极,不会介意的。”
元梅却忽然没有什么笑意了,顿时觉得百无聊赖了,二人坐下,厮儿奉了茶,四人也只是聊着天。一开始是聊些世面上的新鲜事,元梅却没有什么兴致,只是细细喝着手中的茶,清和看见元梅的模样。掩唇轻笑着,也是无限的女子娇柔的风情,拉了元梅说道,“男子在一起,不免有些无聊,可是愿意与我去内室?”
沈怀之看着元梅,温和的笑着,点点头,说道,“女子间必有些不同的话题,只是别玩得太晚了,我在此处等你。”
张握瑾朗声笑起来,“这是好情意啊!虽然是一大桩好事,哎,可是也不免将我的清和也拉走了。沈兄,可是要怎么补偿我?”沈怀之只是替张握瑾添了茶,面目没有什么不同的颜色,还是依旧温和的笑着。元梅便随着清和离去。到了内室,清和与元梅都坐下,呼使女上了糕点来,清和招呼元梅尝些,“这都是扬州味道的糕点,你必是很少尝过,尝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