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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苏醒

微风拂面,耳畔传来江水拍岸的浪花声。

李义和从悠长的梦境中醒来,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首先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只黑色的乌鸦,小乌鸦看见主人醒来,兴奋得“哇哇--”大叫。

“小乌鸦?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身体……怎么了?”

看了看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以及身体,李义和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当他目光流转到小乌鸦的爪子时,忽地从座位上做起,伸出手将小乌鸦捧在手心,小心翼翼从它爪子上取下已经断了半截的翡翠吊坠。

“哇哇--”小乌鸦大致将救醒李义和的过程说了一遍。

“这是……”在手指触及到翡翠吊坠的同时,李义和顿感头疼欲裂,刚才在睡梦中看见到的一幅幅画面再一次涌现,这一次,它们没有再消失,而是成为他的记忆一部分。

一切瞬间明了。

李义和感觉自己的思路豁然开朗了起来,过去自己的种种疑问也随之解开。

为什么十年前那次灾难之后,自己会遇见奇怪的小乌鸦?因为它一直就在自己的身边啊,只是自己失去了这段记忆而已。

为什么在自己饥肠辘辘,甚至沦落到要和流浪狗抢夺食物的地步,都不肯将手心里那价值连城的翡翠吊坠拿去卖掉或者当掉换钱,为什么会潜意识的认为这翡翠吊坠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因为它是……自己最喜欢的女孩--乌铃留给自己的宝物啊!

“哇哇--”见李义和深情地凝视着手中的翡翠耳环,表情激动,小乌鸦露出了很惊讶的眼色,随后变为感动,那圆滚滚的小眼睛光芒闪烁,看起来就像是闪着泪花。

虽然一直不明白是什么原理,但李义和就是能听得懂小乌鸦的话语,它刚才说了一句:“主人,您终于想起了女主人了吗?”

“小乌鸦……难道你一直……”

一直都有着原来的记忆,却无法对失去记忆的自己道出,十年来,独自忍受着主人乌铃离开的痛苦吗?

“哇哇--哇哇--”

回答是肯定的,李义和不禁有些感动,他轻轻摸了摸小乌鸦坚硬的脑袋,“抱歉,让你等了这么多年。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不将只有你,还有我,会永远铭记名为乌铃的少女曾经存在于这里……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飞上云端,前往天空之城,一起迎接她回来,即便和玛雅神国为敌,即便和全世界为敌,我也一定会说到做到,因为她对我来说,就是这样重要的存在!”

“哇哇!”小乌鸦回答的很坚定,听在李义和耳中的就是:“愿随主人一起,无论刀山火海!”

而且,十年前村庄遭遇的那场雷暴,李义和现在想起来,也感觉很蹊跷,很有可能是玛雅人为了消灭他们带走乌铃时的痕迹而杀人灭口……这件事,李义和今后会呆在神使娜蒂亚的身边,调查清楚。

恢复记忆的这一刻,李义和便对所有玛雅人心生间隙,即便神使娜蒂亚对他有莫大的恩情,也不足以改变他将玛雅神国视为潜在敌人的决意。

“对了,这耳环中的红色液体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我已经溶解的身体再生……”李义和端详着手中拿的翡翠吊坠,可惜此时它已经只有外面一层空壳,里面的液体已经被他吸收完。

“哇哇--”

小乌鸦摇了摇头,它也不是很清楚,当看到李义和快要死去时,似乎听到女主人乌铃在它脑海里说使用耳环里的那滴红色液体,于是它就死马当活马医,尝试一次。

“什么?你说你听到了她的声音?”李义和一听,连忙将小乌鸦抱起,与它四目相对,“难道可以通过你与她取得联系?”

“小铃?小铃?能听到我说话吗?”

李义和高涨的热情被小乌鸦那无辜发呆的眼神泼了一盆冷水,也是,如果它能和乌铃联系的话,就不会在自己失去记忆期间,感到那么寂寞了。

“或许,她一直都在通过你的双眼观看着这个世界吧……”李义和闭上双眼,想象着自己正在以小乌鸦的视角看这个世界,那将会是怎样的感觉,“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才无法和我们取得联系……”

“哇哇--”小乌鸦眨了眨眼睛,表示对主人的说法表示认可。

“那么,一起去收拾残局吧。”

“哇哇--”

李义和关闭天使机甲的座舱,推动引擎,驾驶着伤痕累累的天使机甲飞向燕子矶的战场那边。

在临走前,他看了一眼江滩那边,倒在沙泥之中的珀西瓦尔,他似乎在李义和昏迷期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而他的深蓝机甲已经超过一半以上陷入了淤泥之中。

“应该是死掉了吧?”

李义和对敌人可没有什么同情,倘若这时珀西瓦尔在他的眼皮底下动了一根手指,他必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他补上一枪,但李义和却没有对尸体开枪的喜好。因此他就这样驾驶着天使机甲飞走了。

大约在天使机甲飞走的五分钟后,一直趴在泥沙之中的珀西瓦尔,他还没溶解的左手上,两只手指动了动,一度停止跳动的心脏开始有规律地复苏着。

之后,从珀西瓦尔身上携带的机师生命机能探测器上,得知珀西瓦尔并没有死,璞鼎查男爵连忙指派一只军舰前往救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当前,燕子矶这边。

太平军这边,除了杨秀清、洪秀全、石达开驾驶的机甲还幸存以外,太平军所有机甲部队和步兵部队全部阵亡。

三人此时也深陷敌方机甲的包围之中,敌人至少还残留十台黑铁机甲。以及步兵数百名。

“穷途末路了……”机舱内的洪秀全披头散发,一脸狼狈的表情说道。

“洪大哥,不要放弃啊!就算是死,我一定会打开突破口,让你和秀清哥逃出去的。”石达开仍然保持着激昂的斗志。

另一边,驾驶着黑铁机甲的杨秀清,正在机舱里闭目养神,他白净清秀的脸庞上没有洪秀全的疲惫表情,也没有石达开的冲劲,而是一种临危不惧的淡然和胸有成竹,“我们需要再坚持一阵子,会有援兵来的。”

“此话怎讲?”洪秀全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连忙凑到屏幕前,听杨秀清的见解,当年大家都还在清军阵营时,杨秀清就是有名的军师了,这时他一句话,就有着能够振奋人心的效果。

“答案是,圣机师。”

“什么?圣机师阁下回来救我们么?”石达开有点不相信,不,是不敢相信。

“从刚才他一来到战场,就直接攻击英军,而未对我们出手这一点,就可以推断出,他就算不站在我们这一边,至少也是站在英军的敌对面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不是吗?”杨秀清分析道。

“可是……他有可能是站在清军的一方,等消灭了英军,再来打我们也是有可能的。”洪秀全皱着眉头道。

“断然不可能,本来,神使猊下与圣机师应该是任何地面上的战争都不会参与的,虽然娜蒂亚猊下贵为玛雅驻大清神使,却不代表着她会站在狗皇帝那一边……这次圣机师阁下出手,很可能是因为英军使用了惨绝人寰的基因化体弹导致……比起狗皇帝,神使猊下或许更加在意的是身为玛雅信徒的普通民众以及我们太平军!”

“这么说来……”洪秀全舔了舔舌头,“的确很有可能。”

“圣机师阁下与对方的那名圆桌骑士已经离开战场接近半小时了吧?不会……”石达开欲说还休。

“放心吧。”杨秀清嘴角微微一笑,“就算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也不认为一名二星圣机师会输给一名黄金王机师……他们之间的实力相差太远。”

“哈哈……秀清哥,要是让那狂妄的圆桌骑士听到这句话,一定会活活气死。”石达开大笑不止。

就在三人紧张的气氛在说笑中缓和之际,敌人的最后一次总攻开始了。

哐当,哐当,敌方机甲的奔跑声震惊大地,声巨如雷鸣。

“兄弟们!不要轻言放弃!坚持到最后一秒!”

“喔--!”

两方的机甲一触即发,战成一团,这一仗打到现在,双方都因为没有后方支援,弹药早已用尽,只能抡起机甲的铁拳来场肉搏战。而且支撑着机体运动的能源也快到危险刻度线,一旦能源跌落危险刻度线,什么时候突然停在战场都不会让人感到吃惊了。

就在洪秀全三人的机甲被打倒在地,被敌方黑铁机甲用拳头猛击胸口的座舱时,数道高能光束炮从天空方向射来。

这些光束炮无一例外,将在场的英军机甲全部击中胸口座舱位置,几乎是在天使机甲降落的同时,十台黑铁机甲全部冒着滚滚浓烟,噗咚噗咚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他来了!”石达开激动地叫了起来,他连忙驾驶着机甲,站起身,将身旁的洪秀全机和杨秀清机扶起来。

“走。”李义和驾驶着天使机甲,没有转过身,向太平军的三人嘱咐了一句,直接就这样冲进了英军的步兵列队中,一时间,那些带着防毒面具的英军士兵成群地被天使机甲用手掌拍飞,鲜血和人类的残肢漫天横飞。

“圣机师阁下这是……”洪秀全一脸惊讶。

“他做得没错,在敌人敢发射生化武器时,他们的生命就不值得我们尊重了,我们尽快撤退,和朝贵汇合。”杨秀清皱眉道。

“是!秀清哥,果然被你说中了……”

三人驾驶着破烂不堪的机甲一路狂奔,离开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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