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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老吴家的狗

躲开苗苗的纠缠,吴刚跑了出来,看着这车来车往的街道,再也没有待在房子的那股拘束劲了。

已经来回好几趟的吴刚熟门熟路的就朝那个家的方向而去,半个小时后,那熟悉的街景就再一次的映入了眼帘。只是忽然前方拐弯处一个骑着电动车的中年妇女锁定在了吴刚的一对狗眼之中。

“老妈。”

吴刚狗嘴中就是一声惊呼,他没想到,也没有料到会在这么一种突兀的方式下与老妈见面。

“嗯。”

骑电动车的中年妇女眼睛扫了眼这冲着自已大叫的疯狗,惊咦了一声。不过也没在意,一只不通人性的狗嘛,大喊大叫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遂将眼睛又连忙挪到了前方,专心骑车。

比起与老爸的初见,吴刚此时已经好了太多太多了,至少不会激动的语无伦次、至少不会激动的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人是狗,所以对老妈这陌生冷陌的眼神,吴刚已经学会了去承受。

做为一只狗,一只不会说话只会汪汪乱吠的人头狗,吴刚已经没有再扑到老妈身边强行辩解的心思了,因为他学会了一种叫做默默关心他们背影的方式。所以哪怕老妈脸上满是疲惫、满是愁容、满是哀伤,他都能忍下来。

吴刚不由自主的用四条腿跟上了老妈,跟随着老妈的电动车向着未知地方而去,他只想多看老妈一会。只是,四条肉长的狗腿怎么可能跑过电动车,跟着跟着,老妈慢慢的就消失在了吴刚的眼中,独留下了那空气中淡淡的气味。

停腿止步,吴刚想了想没有再跟上去,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见上老妈一面,而不是去和老妈相认,所以吴刚的目的现在已经算是达到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满是艰辛的一直跟下去了。毕竟他无法与老妈相认,那么与其去接近不如远远的关注。

再次迈动四条腿,吴刚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现在该做什么去呢?

原来一心想偷跑出来就是想等着看上老妈一眼,只是谁料这老天居然开眼了,立即就实现了这个愿望。

那么现在呢?又该去做什么?已经不再是人的我不用去上学、不用去约会、更不用去和谁谈情说爱,似……似乎顺带着连一个想去的地方都没有了。

哎,也许这就是狗生,孤独无聊到除了吃饭睡觉外其它什么事都不用去想的狗生。

‘要不去看看老爸吧。’

吴刚脑子里这个念头冒了出来,心一动,那就去看看老爸吧。跑到六福路菜市场,这时刚好正是一天买菜卖菜最热闹的时候,混在人流中的吴刚除了满鼻子都是各种怪异气味外,便是被周围人群给自动让出了一片空间,毕竟他这么大一条狼狗,没人不害怕他发疯的忽然咬人一口。

耳边不停的传来着各种各样连掩饰都不带的诉说声,耳朵怕吵的吴刚也懒得去听,只朝着老爸的摊位而去。

没几步,家里的摊位出现在了眼前。此时摊位上正站着好几位顾客挑挑捡捡呢,而老爸则满脸陪笑的站在菜摊后忙碌的说价、过秤、收钱着。

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嘛。

吴刚后腿一屈卧在了地上,盯着自家的菜摊笑了起来。

至此,六福路菜市场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一只大狗卧在角落处不喊不跑专门盯着一处菜摊发着呆。时间长了不由就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尤其是那闲得没事做的人。

不过吴刚对此并不在意,甚至哪怕是那些人谈论自己也毫不关心,反正他长了一张狗嘴又说不了话,无论是别人说的好的还是坏的,他都无法回答一句,所以还不如直接不理。

不过当有一句话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吴刚却不得不理。因为这说话的人不一样,这人他还认识,刚刚好是隔壁菜摊的摊主。虽说同行是冤家,但一起卖菜久了,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子也慢慢熟络了。

只见那摊主道:“老吴,你不是说你家没养狗吗?。”

吴爸忙得头都没回的说:“是啊,是没养。”

“那为什么那狗又来看你了?你好好看看,正在对面瞧着你呢。”

吴爸没有言语,很快送走最后一位摊前的客人后,才抽空看了过来。

双眼一阵对视,心里一阵悲意浮现的吴刚就低下了头,站起身子准备开溜。既然老爸发现自己了,那就走吧,免得……

只是才转过身,身后老爸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回来。”

吴刚身子一顿,慢慢的回过了头。

只见吴爸朝他招了招手,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又说:“过来。”

吴刚稍稍有点不适的走了两步后,便脚步如飞的向老爸飞奔而去。

蹲坐在老爸跟前,吴爸用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果然是你,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的?”

“老吴,你还真养了这么大只狗啊?”

旁边摊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吴爸脸上苦笑了一下:“哪,我怎么养得起这狗啊,一个亲戚养的,平常也常见,谁知道它居然能知道我在这卖菜,真是奇了怪了。”

“狗鼻子可灵多了,能找到你不奇怪。”

另一个摊主插了话:“老吴,这狗什么品种?”

吴爸:“这我可没问,你瞅着这像什么品种?”

“感沉好像狼青。”

“对,就是狼青,我看也像,我朋友家也有只狼青犬,看起来和它一个模子里画出来的。”

吵吵闹闹的讨论声,吴刚没有去理,至于他是什么犬种,吴刚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不过狼青这话倒是挺靠谱。

吴刚现在最大的心思就是享受和老爸卖菜的这气氛。以前,他也来帮老爸卖过菜,只是没想到现在变成狗了还能像以前一样,但有点可惜的是他的嘴却再也不能帮着吆喝、议价了。

买菜的人走走停停,一拨接一拨。

趁着空,老爸拍了拍他的头,让他待在原地后就走出了菜摊,吴刚以为老爸是去厕所了,可没想到一转身老爸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油酥饼。用手将油饼掰下了一小块,递到了他的嘴边。

看着老爸脸上那透出的淡笑,吴刚心中明了,原来这是老爸给他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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