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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苏家有女初长成

寒来暑往,桃花谢尽雪花飞,又是一个芳菲满城的春日。在苏府的时光已悄然逝去了三个年头,这三年来,我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能早日回京。

在苏府寄人篱下的日子,我学会了隐忍,学会了在没有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情况下如何更好地生活。

苏叶也不再是那个青涩的女孩儿,而是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美艳动人。

“辟雪,快过来。”

苏叶口中喊道的辟雪正是我。

三年前,当苏叶问到我的名字时,我见院中梨花开得萋萋似雪,一袭风过,如辟雪般繁花乱落,想到了辟雪一词,情急之下便以此为名。

“今天,陌哥哥就要来了,你快来帮我梳妆,要别致点的,我都许久未见他了,这次我要惊艳他一下。”

苏叶笑着双眼眯成了缝。

我静静地回想,对这个“陌哥哥”有着些许的印象。

苏叶口中的陌梓捷是苏家世交之子,自幼酷爱习武,陌父是京都朝堂的武将大员,而陌梓捷本身是陌家独子,因此陌父把所有的希望都给予在他的身上。好在陌梓捷继承了他父亲的好秉性,能文能武,智勇双全,深得皇上的宠爱。

其实,这三年来我也只是见过陌梓捷一面而已,对于他的了解也全都是听苏叶平日里跟我们述说。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苏叶是喜欢这个陌梓捷。

“我们家小.姐的美貌全城人尽皆知,还怕惊艳不了陌公子吗?”

说笑间,我拿起篦梳替苏叶篦头。

苏叶也笑得更开心了。

梳妆好,我在苏叶的眉间简单地点了个“梅花”,虽说是“梅花妆”,但我实际上画的是朵牡丹,牡丹雍容华贵,一直是苏叶的最爱。

“辟雪,好看么?”

苏叶对着铜镜露出比牡丹花还要姣美的笑靥。

我笑着把头靠近了苏叶些许,对着铜镜里的人笑着言道,“‘此身若在含章殿,疑是寿阳宫里人。’大小姐很好看,比南朝的寿阳公主还好看。”

却在看向铜镜里的一刹那,我怔住了。

铜镜的牡丹花旁有朵清秀的白莲,盈盈秀水,淡淡远山,下巴尖尖,眼角上扬,往昔枯黄瘦弱的脸庞,也有了这般眉清目秀的模样。

镜子里的那个人是我?!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再照过镜子。

这副身子虽不比前世,毕竟前世的我身为相府千金,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若说是肤若凝脂,唇若朱染,也绝不过分。

可现在镜中的人却也是好看的,恰似出水菡萏,有着最纯澈的真璞。

听闻下人来传,人已经到了。

苏叶带着鹊儿轻快地去厅堂迎接,我便留在闺房中替她整理衣服。

正当时,我背对着门思考房间里的两盆盆栽是不是该挪动下位置,突然间却不知被谁遮住了双目。

我轻摸着覆在我眼上的手指,这双手不似女子的柔美,更像是男子的硬朗。

顿时心中一急,不知是哪个没有分寸的家伙正在取我为乐!

身后的人却低声说道,“叶儿,你今天怎么这副打扮?”

原是这人把我当做了苏叶,那这人应该就是……

我开口道,“陌公子,我是苏叶小姐的贴身丫鬟。”

身后的人一听我这样说,立马放开了手。

我转过身,他怀疑的面孔进入我的视线。

“哦……抱歉,我认错人了。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陌的?”

眼前的人右手托着左臂,手指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不急不缓道,“一早听便闻陌公子要来,而能这样随意出入小.姐闺房与小.姐逗趣的人,是陌公子不会错。”

陌梓捷惊叹道,“这般伶牙俐齿,想必你就是那个辟雪姑娘吧!”

我疑惑道,“陌公子认得小女?!”

陌梓捷笑道,“叶儿那丫头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家里来了个机灵丫鬟名辟雪,想来那人便是你了,我正好也想着见见你呢。”

见我?

我道,“陌公子何出此言?”

陌梓捷淡淡道,“我见叶儿如此夸你聪慧,我便与她说不如把你舍予我吧,谁知那丫头是死活不肯,可见她对你喜爱不同一般。”

他竟向小.姐要我?

“辟雪没有什么过人之处,那是小.姐抬爱了。对了,小.姐不是去前厅迎接陌公子你了吗?怎么陌公子却到小.姐闺房来了?”

“我本想给叶儿一个惊喜,就独自来这里找她,没想到却扑了空。不过,佳人在此,见到了辟雪你,也是值得的。”

我的脸上飞上了一抹潮红。

我道,“陌公子过奖了,小女子不敢当。”

陌梓捷拉着我的手臂带我去前厅,我自知被他这样拉着手臂被苏叶撞见了肯定不好,可陌梓捷不肯听我,非得拉着我不愿放手。

果然,到了前厅苏叶见陌梓捷拉着我过来,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

苏叶的口气有些不悦道,“辟雪,我不是让你在房间帮我整理东西吗?你怎么过来了?!”

陌梓捷笑道,“是我让她过来的,叶儿,你看前厅这么热闹,留她一个人在房间里多不好啊,叶儿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应该是不会怪罪辟雪的吧!”

陌梓捷抢在我的前头说出这番话,显然对于苏叶很受用。

陌梓捷是个聪明人。

晚宴上,我侍奉苏叶吃饭,她的心事都被我看在眼里。

苏叶钟情于陌梓捷恐怕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男未婚,女未嫁,显然也该是段美好的姻缘。我想苏老爷子不会看不出苏叶的想法,但是却从来没有表态过。

陌梓捷也算是我所有所见过的各家公子中,有着一等一容貌的男子,其本身又是习武之人,剑眉中透露出的凛凛英气不是一般贵家公子所能具有的,自然是让苏叶等未出闺的万千少女魂牵梦萦。

何况陌梓捷是皇上身前的红人,日后前程似锦自当不在话下,可这苏老爷子却从未表现过要撮合两人的意思。

难道苏老爷还有更高的眼光追求?或是,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宴席中陌梓捷提到,契丹又来犯,前方的将士誓死抵抗,全军已大获全胜。

日前契丹那边派人来求和,送了大量的金钱和美人,圣上以有纳降的意思。

听到此处,我立马觉得不好,依照前世的记忆,契丹此番是诈降,事实上正在后方积蓄力量等待来日反击,当朝也因此死伤严重。

因此,此次万不可再接受纳降。

现如今也只有陌梓捷能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

苏叶满脸期待言道,“陌哥哥,明天陪叶儿去赛马如何?”

这应该是我能接近陌梓捷的机会!

我立马接话道,“陌公子,小.姐一早就提到想去郊外赛马,可惜找不到合适的人陪同,我想陌公子陪小.姐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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