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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出发

第二天天不亮孤狼小队便起身准备。

围墙的规矩,天亮开门天黑关门。所以为了给执行任务争夺更多的时间,孤狼小队早早在围墙外等候,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大门离开。

所谓的围墙专指为抗击废墟人而修建的防御体。为了阻挡时不时溜进来骚扰的废墟人,像维赛里德这样直面废墟的生者聚居区通常会修建一堵墙挡住他们的来路。而维赛里德的围墙属于其中的精品。高达三十米的围墙将谷地的入口完全封锁,历经了二百年的风霜依然屹立不倒。永生之战期间丹尼尔·伯特兰率领的废墟人大军也没有取道此处,这里的围墙得以完整保存,也算是亚萨不可多得的文物之一。

坐着马车晃晃荡荡地出了城门,艾丽莎回望围墙。虽然表面因为年头的缘故有些灰暗,但看上去依然坚固。就算废墟人真的来了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

除非,有像丹尼尔·伯特兰这种具有高等智慧的废墟人领导。

人们认定废墟人已经不存在了是有道理的。从第一个废墟人爬出废墟开始,废墟人便从未于生者的视野中消失。它们没有智力,只会依照本能行动,而它们最强烈的本能,也是唯一的本能便是对所有生者的恨意。所以哪怕知道自己一定会灭亡(虽然它们不知道),它们也一定会朝生者的地界坚定不移地走来,二百年都是如此,直到永生之战之前从未发生过任何变化。

而丹尼尔·伯特兰是个特例。有些学者甚至认为他不是废墟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借由某种机缘巧合得到了号令废墟人的能力。其他学者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就算认定丹尼尔是废墟人,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二百年一直各自为战的废墟人会因为他而抱团。

艾丽莎从没见过这个丹尼尔·伯特兰,所以决定还是不要先入为主地妄加猜测。如果废墟人已经灭绝自然最好,但如果它们真的还存在的话,那她不能坐视不理。

这是她一手解放的家园。即使她的亲人早已化作尘土,她的爱人对她刀剑相向,即使她永远也不能再融入其中,她也不能容忍废墟人来践踏。

除了废墟人已经销声匿迹这一条之外,废墟人的数量也是佐证之一。废墟人的确数目庞大,但他们无法繁育,除了转化他们杀死的生者之外(有人做过研究,转化几率很低,而且机制不明),废墟人死一个就少一个。光永生之战就有近十五万的废墟人灰飞烟灭,经统计二百年来总共消灭的废墟人怎么也有七八十万了。魔族入侵亚萨之前,人类总数不到二百万万,上哪儿来那么多死人去给废墟人“补充生源”。

所以艾丽莎和其他孤狼小队的成员并不担心废墟人,更在意废墟中的其他威胁。围墙外三公里内所有植被都被清除,以确保巡逻人员能够快速地发现任何来自围墙外的敌人。敞篷马车很快驶过了这一公里的隔离区,进入了郁郁葱葱的森林。

二百年前,这里曾经是繁荣的城市,十几万人生活在其中,街道上车水马龙从不停歇。如今这一切都被掩埋在郁郁葱葱的森林之下,只有盘根错节的树根下几乎碎裂成泥的断壁残垣还在苟延残喘地证明着这里过往的时光。

原本悠闲地坐在马车中的队员们也打起了精神,伯格和另一个叫王朗的队员手持短弩,一左一右戒备地注视着马车两侧。

“别怕哦,伊迪。”莉拉搂着艾丽莎,“王朗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变异虎和巨狼不好说,来头野猪郊狼什么的他绝不会放它们接近马车。”

听莉拉提到自己,名叫王朗的男队员脸立即飘红,然后把弩箭端得更高,凶神恶煞地注视着面前的一草一木。

这时正好有一只野猪在就要完全失去轮廓的房屋废墟一闪而过。王朗立即抓住表现的机会,嗖地一箭,野猪倒下。

泽天朝艾丽莎打眼色。

艾丽莎:“……哦,好厉害呀。”

“切,跟泽天比起来差远了。”莉拉不屑地说。

王朗的肩膀立即垮掉。

“呵呵,论箭术我可不敢和王朗比啊。”泽天打哈哈。

“才没有呢。泽天是最厉害的!”莉拉坚持。

发现王朗更苦闷了,马修岔开话题:“好了,注意警戒。特别是王朗,别让野猪借着丛林掩护接近马车。野猪体型虽然小,但它们的獠牙能对马造成致命伤害。”

莉拉撇撇嘴,没说什么。马车安静地行进了一阵。

“他真的叫王朗么?”艾丽莎问。昨晚泽天跟她秘密讨论,认为她表现得太过成人化,不符合“虽然如今身心受创但曾经乖巧文静”的设定。那好吧,她就问点幼稚的问题好了。

再说了,这时候调节气氛不正是她这种“乖巧小女孩”的工作么。鉴于泽天用视线发送“拜托”的意思发送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就帮帮他好了。艾丽莎翻白眼儿。

“当然哦,他姓王名朗。现在竟然还有人用华式的名字,很有意思吧。”莉拉笑得那叫一个甜,好像昨天被吓得不敢看艾丽莎的不是她似的。

然后莉拉絮絮叨叨地跟艾丽莎讲起人类的历史来。在遥远的外太空有一颗名叫地球的星球,那是人类的母星。在地球上有一个叫华夏的国家,在当时最为强盛。亚萨星的人类有不少是华夏的后裔。华夏人非常厉害,在地球上建立了雄伟的长墙,盖起了许多高达几百米的大楼,车都不用马拉,直接就能在天上飞来飞去吧啦吧啦……

但是后来魔族统治亚萨,很多人类为了讨好魔族,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和魔族一样的后置式。还有,那是长城不是长墙。

艾丽莎在心中默默补充。

她以前有个好友是华夏通,这些东西她都门儿清。如今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强忍着睡意听莉拉唠叨下去了。

话说她总觉得莉拉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除了泽天之外,所有小队成员都不看好艾丽莎的加入,只有她一个人对艾丽莎十分亲密。换做别人可能就会被莉拉感动了,但可惜艾丽莎一不真的是十三岁丫头,二不相信刀尖舔血的猎人会随便对不认识的人掏心挖肺,所以对莉拉的过分殷勤只感到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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