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升感激的看了两位女孩子一眼,抬脚进了杨家。冬姨被刚来的女孩子拖着,依旧不依不饶的冲季升说道:“就冲他喊我妹子,我也不能进来!我都能做他姨妈了!他还喊我妹子!”
刚来的女孩子费劲的拖着冬姨,劝道:“那是人家大叔觉得你年轻漂亮,才喊你妹子的。啊——冬姨你好重啊!”
“哼。”冬姨的身影消去,但声音仍在继续,“我吃过的盐比你们一家子吃点饭都要多!”
而季升,在捧着花盆的女孩子的带领下,走向了客厅。
季升关心老爷子的身子,问女孩子:“谢谢囡囡(方言,女孩子的意思),不知道你爷爷身体如何?”
女孩子捧着花,嘴里又在吃棒棒糖,因此说话有些模糊,“米事……今天在家遛狗遛得欢了,跌了一跤,医生说跌骨折了。”
骨折了!想想一个老人家,上了年纪还跌得骨折,也真是可怜得很。这女孩也是的,自己的爷爷跌得骨折了,还说得没有轻松,仿佛毫不心痛。
季升着急见老爷子,也不留意长廊周围蹲着得黑衣人,在黑夜中亮着双眼琢磨不透。
来到了客厅,医生正在收拾东西走人。而一位脸色焦黑的老爷子坐在躺椅上,捏着自己的膝盖,拉着医生的手说,“疼疼疼……还是疼,医生是不是你开的药没用啊。怎么我的膝盖还是那么疼。”
医生是一位白眉白须的老人,看起来比坐在躺椅上的老爷子要老得多,他自顾自收拾东西,对老爷子说话毫不客气,“不疼你怎么记得不要遛你家的二哈!那玩意能遛吗?要遛也是它遛你!简直就是活该!你别可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把年纪,再摔个几次可就得驾鹤西去了!”
躺椅上的老爷子丝毫不以为意,“切!你吓我!要死也是你先进棺材!不把你送走我可不舍得闭眼!我跟我老婆子约好了,你不走我也不走,你走了我立马走!”
……
捧花的女孩子听不下去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放下花盆,拿出棒棒糖递给了窝在躺椅下面的二哈,二哈叼着糖,迈着兴奋的猫步就溜出了客厅,女孩子把花盆摆好,不满的说道:“我真是不明白,你跟奶奶的约定,为什么是跟别的男人一起死。难道不是陪着奶奶吗?!喔,爷爷你晚节不保啊,都到了这把年纪了,结果把自己掰弯了~啊哈~”
说完自己僵着脸,意识到不合适之后,背过医生的背箱,“江爷爷,你也好这一口吗?”
医生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胡说八道!竟敢拿你两位爷爷取笑!是不是又想挨打?”
女孩子忙摇头,“不要!不要!这个星期你打过我两次了!你应该打打别人了,玄英,意澄,玄辛,还有最最可恶的冬姨,你该去打他们!”
老爷子一边喊疼,一边凑嘴,很是调皮,“玄英听话,意澄会做饭,玄辛每年都拿奖学金。就你,连大学都没考上,不打你打谁?”
这一下子戳到了女孩子的痛处,而季升想说话却一直插不上嘴。
那女孩跺脚哭着说道:“就知道拿这个事情说我!!人家就是不会做题目不会猜答案怎么了!!是谁一手撑起了这个家?明明是我好不好?你们怎么一点不念我的好?!”
“哟哟!!”
医生再也听不下去,夺过女孩手里的背箱,“我还是早点走为好。你们一家子都有病!”
医生转身要走,这才看到一旁想说话冒着大汗的男子,医生大吃一惊,盯着男子挪不开眼,在他苍老的脸上,多了一份恐惧的脸色。
老爷子念叨着:“你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等他回过头来,看见愣在原地的医生,还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男子时,不正经的脸色忽闪过一丝严肃,但立马责怪孙女,“花朝,客人都到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让人平白站了那么久?快搬凳子过来,再倒杯茶过来。”
他看向医生,“要不,老江啊,你再待一会。听听故事怎么样?”
医生很干脆的答应了,坐在他刚才坐的长凳上,搁下背箱,依旧盯着季升,说:“也是,我很久没听鬼故事了。”
季升一听,就惊觉两位未卜先知的本事,接过杨花朝搬来的雕花椅子,坐定之后,摸一把汗,“两位高人怎么知道我要说的是鬼故事?”
老爷子摸着下巴笑了,“我可没说,你问他吧。”
杨花朝又递来一杯水,季升刚接过想喝口水润润嘴唇,杨家的二哈就趴在他的对面,对他献殷勤的大摇尾巴,季升被打哈的憨状萌到,心里的慌乱也少了几分,“我……我先喝口水。”
老爷子又说道:“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在我家里吃了晚饭再说。”
“不不不!”季升忙摆手,“我今日突然打扰,实在是思来想去,心里不安宁。我……我是在殡仪馆烧死人的,前些日子城里出了车祸,一个男的把他的女朋友撞死了,后来我和同事把她运到了殡仪馆。没想到殡仪馆就开始闹鬼,经常晚上能撞见她。她不仅会说话能走动,还会很多邪门的本事。闹得殡仪馆里人心惶惶,这不,今天馆长请了一个道长过来做法。我们都以为没事了,把她拉去烧了,谁知道大白天的她不但没死,反而好像一头火凤凰,一点事都没走了出来。我……我当时就吓坏了。”
二哈对着季升不停的摇尾巴,季升伸出手想摸摸它的头,刚才还很憨厚的二哈忽然咧着嘴,瞪着眼睛警告季升不要过来!那个瞬间,那诡异的眼神,让他想到了女鬼临走前对他的一瞥。季升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