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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最后一个仆人

守夜人的小木屋在这片墓地的最深处,那里光线最为微弱,终年隐藏在树木遮蔽的黑暗之中。

克莉丝汀、凯瑟琳、塞西莉亚和唐四个人依次走向墓地深处,即使是与吸血鬼打过无数次交道的塞西莉亚也不得不承认,这几乎是她这些年来见过的吸血鬼巢穴里最为阴森的一处。

这里名为公墓,其实将其说成为乱葬岗也并无不可。随处散落的墓碑显示着这里的萧条,有些连墓志铭都已经被岁月腐蚀得无法辨认;这里没有鲜花,少有人类走过的足迹,只有一簇簇快要淹没众人膝盖的杂草和一个个豪无章法序列的坟墓。

可能刚刚他们走过看似平淡的小道,下面就是一个不知道沉睡了多少年的灵魂。

“长夜将至,我从今开始守望,至死方休。我将不娶妻、不封地、不生子。我将不戴宝冠,不争荣宠。我将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焰,破晓时分的光线,唤醒眠者的号角,守护王国的坚盾。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今夜如此,夜夜皆然。”

当凯瑟琳后面三人来到木屋前,克莉丝汀已经在饶有兴致的念着一块木板上的字迹。

“这是什么?”塞西莉亚问道。

“谁知道呢!或许是哪个快要死掉的老家伙给自己写的墓志铭吧!”克莉丝汀耸耸肩,语带不屑的说道。只是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房门紧闭的小木屋,这是自打她出现以来,塞西莉亚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郑重的神色。

“吱呀!”就在几人静静的注视下,小木屋的房门被缓缓打开,凯瑟琳首先看到了一只枯瘦的手臂。

“呵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终究还是找到了这里!而且居然还带着两个猎魔者协会的人!”小木屋中的身影完全出现在四人实现之内,那是一张十分苍白且苍老的男人面孔,他的皮肤褶皱的像是墓地随处可见的,枯死的树皮。

他的身体佝偻着,似乎是已经十分虚弱,必须要用一根折断的木棍才能勉强维持身体的平衡。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明亮得像是被层层树叶挡在墓地之外的月光。

“这实在是很无趣,兰尼斯特,我以为你会和我就你的身份讨论一番,然后被逼无奈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你竟然就这样暴露了自己!这样一来我原本准备的台词和手段不就都白费了么!”塞西莉亚捂着小嘴有些不可置信的惊呼,但是任谁都看得出她眼中的嘲弄。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了这里,我就算想隐瞒也没有任何用处,倒不如直截了当来的痛快!”兰尼斯特的声音依旧苍老而无力,但语气也还算平静,“你们找到我这里,是不是以为其他人都已经不在了?”

“你说的没错,曾经他的部下,就只剩下了你、我、还有我亲爱的姐姐凯瑟琳!”克莉丝汀说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猛的晃了晃头,翘着嘴角说道:“哦,我忘了,我的姐姐可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他的仆人,即使她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姐姐是无比尊贵的存在,而我们只是卑贱的仆人!”

克莉丝汀不放过任何一个挤兑凯瑟琳的机会,但最令她懊恼的就是凯瑟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而现在就是这样!

“兰尼斯特,你应该知道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凯瑟琳淡淡的开口说道。她恨不得马上解决这里的事情,结束一段她不愿回想的记忆,从此和那个人、和他的组织彻底划清界限!

“我知道,但又不知道!”兰尼斯特微眯着双眼,他看了看凯瑟琳,又看了看克莉丝汀。

“我与克莉丝汀一起送走了他一百三十六名仆人,而你是最后一个,只要你走了,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凯瑟琳说着,她忽然自己的心情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有些沉重。

“你终于还是走上了与主人完全相反的一条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你却能得到主人的器重!”兰尼斯特问道。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称他为主人!”凯瑟琳十分悲哀的看着兰尼斯特说道:“他所做的事情,你比我还要清楚!侍奉那样的人为主,你不觉得羞耻么?”

“不!从不!能够跟随主人是我最大的荣耀!”兰尼斯特十分陈恳的说道。

“荣耀?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给你荣耀?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而你,只是一颗随时都可以被抛弃的棋子!”凯瑟琳的语气有些激动,她很想说动他最后的一名仆人,她希望有人可以和自己一样,看到他虚伪面具下的丑恶。

但是凯瑟琳第一百三十七次失败了,兰尼斯特和之前死在她面前的那些人一样,直到死去,他们依然相信那个人就是他们的信仰!

“主人让我做的事情,我从不问为什么,我也不需要问为什么。他有他的道理,他总有一天会带我们走向光明!”兰尼斯特如此说道。

但他的说法却激怒了一旁的塞西莉亚。

“你们这些隐藏于黑暗之下的魔鬼,居然还会憧憬光明!如果你们都可以暴露在阳光下,那不知道还有多少无辜的人类要面临悲惨的下场!”

“凯瑟琳,塞西莉亚,这是你们的朋友么?”兰尼斯特问道。

“我怎么可能和卑贱的人类怎么可能成为朋友,他们永远只配做我的食物!”克莉丝汀舔了舔她性感的嘴唇,看向塞西莉亚和唐的眼神就像是在面对一顿丰盛的大餐。

“既然你这么说,又为什么要和凯瑟琳一起毁灭主人的一切?难道你所说的、你所做的,不都是在执行主人的意志么?”兰尼斯特十分不解的问道。

“没错,我的确是在完成他的意志,但是我却遇到了不得不铲除的阻碍!”克莉丝汀带着不屑和嘲笑说道:“那些阻碍就是你们!是你们这些废物!既然是废物,那就没有继续存在的价值!你们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我亲手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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