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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箭与荆棘

有的时候,先下手为强确实是不错的选择。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荆棘!”

脚下湿润的泥土,一点点的翻腾,逐渐的加快。就在那一瞬间,一根根白骨破除而出,像是种在地里的庄稼。当第一棵荆棘出现时,转眼便是一大片。

白瘦男子打算用什么样的术法,现在是不得而知了。表情有些不自然,骨道还可以这么用?当真是诡异。从交手到现在,白骨所用的术法与自己算是截然不同的。虽然两人同时修骨。此时,白骨的术法完全脱离了自己对骨的认识。

提及骨便是了无生机。

人死之后才会有骨。那个寂寥的世界里除了尸、魂以外,便是骨。安静的躺在棺材里,深埋的地下,就是骨。那些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人,一眼看去便是即将变成骨的人。

一个修骨多年的人,早就剩下一身骨头的人,是怎么使用如此有生机的术法的?

白色的骨,真的如同荆棘一般从地下窜出,荆棘刺遍布。一时间,像是被春雨浇淋了一般,长势喜人。

白骨手印再变。荆棘悄悄抬头,看着躲过去的白瘦男子。枝桠微曲,摇摆,正在做准备一般。

“困!”

像是得到命令的狼群一般,疯了一样的冲上去。如果这不是荆棘的形态,没人会相信它们是安静的“植物”。

白瘦男子哪里敢小觑这样的一群“植物”。大胆的把自己打成圈,向自己的颈上套;小心翼翼的就弯成结,直取手脚;硬的笔直,加上全身的骨刺,径直的刺向心脏的位置。软的如鞭如藤,空中一挥,抽向后背。

闪躲之际,蓝色的水剑时而斩下,早已是暗淡无光了。被斩落的荆棘,只需一会儿就回复如初。一时间,显得颇为狼狈。

火鸦化成一道火圈,将白衣女子罩在其中。偶尔有一两个荆棘擦过,自然是不会受伤的。

※※※

又是一剑挥下。

趁着荆棘之中露出一片夜色,白瘦男子赶紧的跳出去。蓝色的光华一闪,“箭!”

相同音,却不是同样的字。其意义自然也是不同的。

之间白瘦男子上空的那柄巨剑,逐渐的变的瘦了。剑刃处圆润起来,剑尖倒是逐渐变的大了一些。剑柄,则成了箭翎。

此时,白骨才明白,此“箭”已非彼“剑”。一道自嘲般的苦笑,在他只剩下骨头的脸上显得如此怪异。那剑刃处无棱无角,怎么可能伤到人?原来,是一支箭!

荆棘还未反扑,箭体已成。

箭初成时,雨点再变。

雨点还是缓缓的落下,不急不慢。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雨滴悄悄的拉长。等到他们射下荆棘上的时候,已经成了小小的箭体。荆棘上落着雨箭,不消几下,就丢了骨刺,折了枝条。而雨箭落在荆棘上,也是消失不见,落在地上的依旧只是寻常的雨滴。

雨水落在白骨的脸上,伴着点点的骨屑。半空中闪动着点点亮片,煞是奇幻。白骨抬头望着半空中雨箭和荆棘之间的争斗,一阵沉默不语。

荆棘被压制的有点恼怒,增长的速度增加了不少。可雨是从天上落下的,借着天道的威势,又有幽冥的约束,威力自然不小。直叫荆棘骨刺难进白瘦男子身边三尺之内。荆棘不断的变换生长的位置,可雨箭也是毫无死角的从天而降。荆棘慢下来,雨箭也慢下来,不像是对峙,有点像是挑衅。

中间的一棵荆棘像是疯了一般向上猛长。天空之上,对应的位置,雨水落的甚是急骤。相持不多一会,荆棘显出颓势。雨箭想要痛打落水狗,不停的射在荆棘最前端的嫩芽之上。荆棘吃痛,摇晃着从半空落下,倒在了地上。看到这一幕,周围的荆棘很是人性化的沉默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所有的荆棘泛着一阵白光。发出类似冲锋、拼死一搏的怪声。所有的荆棘突然向中间汇集,互相纠缠在一起,铰成一根骨柱。骨柱的前端,嫩芽像是触手一般伸向白瘦男子。

雨箭落下,击打在骨柱之上。没有想象中的巨响轰鸣,只是听见落在青瓦上的声音。像是小桥村以往的生活那般。骨柱增加的趋势骤减,但依然是向着目标迈着缓慢的步子。

白瘦男子眼睛看着白骨。头上的箭似乎明白他的心思。蓝光又闪,空中的雨点便是听话的集中起来,对着骨柱的前端痛下杀手。除了对峙的那块地方,雨像是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荆棘散布各处时,雨箭也是散落各处,能够压制荆棘正常。此时,荆棘集中一处时,雨箭也是集中一处,自然也是可以压制荆棘的。

雨箭一集中,荆棘长势一顿,就萎靡了。雨箭对着骨柱一端就是一阵从狂风暴雨。而骨柱却像一只蚯蚓,扭曲着身体,不停的下落。骨柱高度不断减少,一层层的被剥离,而骨柱地下却是不见丝毫的骨屑,甚是奇怪。

骨柱减少了一般的高度,终于像是被击溃了一般,各个荆棘不再纠缠在一起。又是那样一片怪异的“植物”了。荆棘刚要撤散,骨柱露出了中空的内部结构。雨箭打上去的声音立即不一样了。

“糟了!”白瘦男子一听声音,觉得不对。

还没想明白究竟哪里不对时,中间的荆棘便从骨柱中间的空隙里窜了出来。那么多的荆棘纠缠成骨柱,只是为了创造机会,让中间的一只无惊无险的上升到一半的高度。散落下来的骨屑,恐怕也是被中间的荆棘吸收了。突然的一跃而起,雨箭也是一惊。虽然是全力打击,但距离确实是太过接近,少了一半的距离,对荆棘造成的伤害难以让其退却。

荆棘再向上便是白瘦男子的位置了。

荆棘在向上,小小的雨箭在向下。

雨箭出现了一段空白,没有落下来击打在荆棘上。

怎么会这样?荆棘虽有灵性,但没有那么充满智慧。一见大好机会,便是一阵欢腾。急匆匆的便想要缠住白瘦男子。

刚要触及到蓝色的光圈,一支真实的箭落了下来,击在荆棘上。

仅仅一瞬,顺着荆棘,击碎了半截枝干。

白骨胸口一闷,吐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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