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药药平安无事,君诺苍白虚弱的他终于会心的笑了起来,这种笑容很真实看得一旁的药衡一阵感慨:我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这场暴风雨也不知是何时开始变小了变得淅淅沥沥,此时的虚脱无比的君诺终于感觉到了潮湿的寒冷,但此刻的他却无法顾及这些,因为他知道身后正站着一位老熟人。
篝火早已经熄灭,漆黑的夜雨中君诺拖着无力的身体走到了慧能的面前说道:“好久不见。”
不远处的叶余成正在与李龙小声说着话,此时听君诺与慧能在说话情不自禁的往这边看了过来,慧能身旁的龙剑行在皱眉沉思眼前的少年的身份,药衡一直在看着君诺此时见他竟然认识慧能不免一阵诧异。
慧能双目凌厉看着君诺双手合什说道:“长安一别转眼已经五年,每每想起都不甚怀念,想必师弟也是不甚唏嘘才是。”
慧能的话顿时将三人的思绪全部打断,他们都发现了慧能眼中的异样,更是将慧能话中的“长安”两个字死死的抓住,这一瞬间三位大行者同时隐隐的猜到了君诺的身份,想到君诺的身份纵使他们是修行界的大行者此时的目光也开始异样起来。
他们都听说过当年的传闻,佛祖是修炼界数万年来唯一能够超脱太虚上境的大贤者,作为大贤者圣徒的君诺,他们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大行者称号与圣徒比起来更本不值一提。
眼前的这位可是神州千年来的第一人!纵观当今修炼界唯独传说中的天启者可与之相比,但天启者各门各派寻了数年都未有结果,天启者依旧只是传说,但传说了千年的圣徒已经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这叫他们如何不动容。
三人再不去思考其他事情,而是将目光专注于眼前的这位少年,以他们对于慧能桀骜不驯脾气的了解,两人相遇且不说什么生死相搏,但矛盾的火花肯定是堪比烟花的灿烂,只是问题在于这火花到底灿烂到什么程度还是取决于眼前这位少年。
所以每个人都在看,看这位圣徒到底是寸步不让还是会避其锋芒。
一别五年再次相遇,慧能开口的第一句话其中的刺头已经若隐若现,君诺怎么会听不出来,只是他却没有生气反而有些高兴。
君诺的身体依然有些疲惫,但他的眼睛依然十分认真与自信,习惯性的双手叉腰腰杆挺得笔直就如五年前站在慧能面前一模一样,随后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不屑,最后透过漆黑的夜看着慧能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没想到你还能感同深受,不过这感受却是被你搞反了,怀念当年的是我,唏嘘感叹的是你。”
君诺说这话时慧能一直双目如剑的看着他此时依然是一言不发,君诺见他没有说话又是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你五年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么一句,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不过这是好事啊,说明我们给你们留的伤疤够深也够疼,疼得你们永远忘不了。”
君诺这话里的挑衅已经说得十分露骨,慧能那双凌厉的双目眯了起来,语气中透着些许快意冷冷的说道:“师弟这话怨气更重,不过这也很好啊,说明你们也清楚我们身上这伤可是你们用命换来的,那可是佛祖的命。”
“你又错了,佛祖只会涅槃他永远不死,死的是你们的身体与心灵。这种死法我很是喜欢,其实说起来你们死不死对于我来说真的不太重要,但若是被我们吓死的那就跟我有些关系了,至少能我高兴高兴。”君诺依旧双手叉腰,眼中认真变少了自信的意味却是十足。
“我佛慈悲,只有我佛门的佛祖才拥有涅槃之能,你们的佛死了。佛祖永远不死,这没错。问题是你们的佛是假的,伤是会好的,可死了就活不过来了。”慧能依旧冷笑,寸步不让。
“一个一千年都未有佛祖的佛门也有资格谈论佛祖?等你们什么时候有人显圣了再来与我说。不然我这个圣徒在神州还是有人信服我的。佛祖是不是涅槃我最清楚,而我们则是佛祖留给你们的盐——撒在伤口上的盐。”
“你们这样有意思。”君诺与慧能两人的口舌蜜剑终于让离他们最近的龙剑行受不了了,龙剑行行事继承了剑阁一贯风格,他们从不废话,当他们需要说话时往往都是用剑替自己发话。
对于龙剑行的话君诺洒脱一笑说道:“确实没什么意义。”
“我也认为没什么意义。”慧能脸上冷笑越来越浓,看着君诺就如看个死人一般,双目满是桀骜与挑衅的意味然后说道:“说回之前,既然师弟说你们是盐,那么要不要现在就来撒一撒?”
慧能这话一出口,他身上的威压顿时如巨神卷起的链接天地的暴风,压得小四公子与药药呼吸都感觉困难,大行者一怒世人谁人能挡。场间气氛陡然急剧紧张起来,叶余成、龙剑行、药衡三人同时眉头一挑。看着只有灵心巅峰境界的君诺,三人又隐隐的感觉哪里不对:圣徒的境界怎么可能就只有灵心巅峰。
浮现在眼前粗浅到让人无法相信的答案让他们继续沉默着,等待着。
此时的君诺正站在如暴风般的威压的风眼中心,君诺依然纹丝不动说道:“你又错了,我大师兄与衣休同辈,我想问一句你这声师弟是从何说起?难不成佛门都是一群目无尊长之徒。”
此时的慧能对于君诺言语上的刺激已经无动于衷只是冷笑道:“这盐你到底是敢不敢撒?”慧能说完这话合十的双手之中佛光已经若隐若现,君诺潮湿的头发被这道若隐若现的佛光气息压得向后飘了起来,就连周围的空气都被挤压得稀薄了起来,慧能手心里强大的力量此时距离君诺的身体仅有一寸距离,似乎手心里比威压更加可怕的佛法下一刻便会来到君诺的身体上一般,气氛再次紧了几分。
李慕此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叶余成的身边小声的在说些什么,当叶余成听到君诺在客栈以及刚才体内意念识海内奇怪变化时,他的眉头已经挑得极高,脸色变得极为精彩,话语中更是隐隐透着兴奋对着李家四公子说道:“有些意思,这事情暂时谁都不要说出去。”
“哥,你可得帮帮他。”此时的药药已经急红了眼,她知道君诺的不平凡,但她看着眼前的君诺面对大行者的慧能,药药对君诺根本生不出丝毫的信心,这不是对君诺不信任,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差距太大,大行者成名已久,当今修炼界除了那四位大宗师谁人能敌?
药衡表情不变,轻轻抚了抚药药的头示意她放心,然后继续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没有说话。
而就在这种十分压抑紧张的气氛下一个不属于场间任何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谁说我们不敢撒这把盐来着,叔你且休息一下,这种苦力活我最熟练不过了。”
听到这个声音,四位大行者包括慧能脸上都出现了凝重异常的神色,人的名树的影,身为大行者的他们自然是年轻一辈中最自信最强大的几人,夜色之下漆黑一片看不见一个人,但他们能够感觉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很强,跟自己一样强!
……
多年之前第一届武道大会上四位大宗师齐聚药王宗看着那些自己座下得意弟子笑谈道:“这个天下终究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
于是这句话便被人们当成了至理名言流传了下来,而今日在这个无人问津的边塞主宰着神州未来命运的那些年轻人历史上第一次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