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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佳话初成

摘星筑。双凤、彩绫和铃儿围坐在傲松床前,但四人却是各有心事。双凤还在震惊于甘霖说她是魔的事情当中,她本来觉得有些可笑,有青鸾和雷神的证明,自己怎么可能是魔?可如果自己真的是神,如雷神这般善恶分明的正义之神为什么要杀自己呢?双凤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的身世还不仅仅是神这么简单,这其中定还有别的曲折在。只是到底是什么,双凤依然没有头绪。

彩绫的心事却是凑到了她师父和云帝尧那里,傲松这边既然已经确定没有危险,她也就不再担心了。自己的师父和云帝尧竟然有情!彩绫现在想来依旧觉得不可思议,依着自己师父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居然也会有心上人!彩绫向来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这等有趣的事,她怎肯轻易错过?只是她也清楚自己师父的本事,以她的修为,自己根本就近不了她百丈之距!

铃儿自然是一心一意地忧心着她的少爷,她没有双凤那般回春妙手,也没有彩绫那般乐观豁达,她能做的只有小心翼翼地喂他喝药,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虚汗。她五岁跟着云傲松,与云傲松一起渡过了十余个春秋,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看着昔日活蹦乱跳的少爷,如今一脸病态地躺在自己眼前,怎教她不心如刀绞?

三女就这样默默地盯着傲松,至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玉灵和云帝尧返回傲松房间。

彩绫见师父和云帝尧回来,忙慌乱地站起来福了一福:“师父,云叔叔!”彩绫在她师父面前从来就没有过正形,今日如此行止有礼,完全是云帝尧在场的缘故,谁叫他是烂饭桶的老爹呢?一想到这层关系,彩绫的苹果脸蛋便不由自主地红了。为了掩饰尴尬,只好垂着头,不再说话。

双凤见到云帝尧到来,也是一时不知所措,但好在她一副大家之风,倒也掩饰得落落大方。只见她盈盈起身,敛裾一礼:“小女子凌双凤见过云伯伯、玉灵前辈!”

两个如此女子向云帝尧行礼,云帝尧显然有些不适应。他虽然霸气深重,对女子却是发不出来,此刻他也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连道:“两位姑娘,两位姑娘不必多礼!”

两个女子却因为他是傲松老爹的缘故,依然拜了下去。云帝尧不由得又是惊讶,又是喜欢。她们之前并不认识自己,可见说对自己尊敬显然是骗人的。那么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这二女皆对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情意甚笃。看来这儿媳妇的事自己是不必操心了。可问题是,一下子来了两个……云帝尧不由得望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傲松,不由得暗哼道:“臭小子,什么不学,偏学着沾花惹草,我看你如何收场?”

玉灵摇头暗叹一声,对彩绫道:“彩绫,师父有话于你,你随我来!”说罢,翩然转身,出了房门。

彩绫知道师父显然是要对自己和烂饭桶的事作深彻了解了,一颗小心肝不由得“咚咚”地跳了起来。想到自己下山之时,还曾在师父面前大言不惭,自己绝不会喜欢烂饭桶。昔言言犹在耳,今已背道而驰,彩绫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悻悻地跟在玉灵身后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云帝尧、双凤和铃儿。云帝尧望着双凤天仙不比的容颜,突然便想起了凌稀漫和玉灵,这三人几乎有着同样的美丽,仿佛天地间最完美的精华奇葩,可以说世间几乎无人可抵挡她们的魅力。云帝尧长叹一声,玉灵和漫儿已被自己辜负,但愿这朵天仙不比的琼花能常开不败吧!

云帝尧对正在床边服侍着傲松的铃儿道:“铃儿,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对凌姑娘说!”

铃儿自也非常知情识趣的退了出去,看着这位美丽得令人嫉妒的姑娘守在少爷身边,这少夫人一位还能有别人?因此,即使不听,庄主此举用意,以及他们接下来的对话,她也能猜出一二。

云帝尧朝双凤微微一笑,做出一个延请的手势道:“凌姑娘,请坐!”

双凤自然也能猜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芳心剧烈乱撞起来。她忙道:“云伯伯请!”

二人落座,云帝尧因为习惯,一座便是虎虎生威,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俨然就是公公对媳妇那种老实不客气的模样。双凤本就忐忑,一见云帝尧这架势,更加局促不安。满脸飞霞,两只柔荑的削葱玉指不由自主地绞在了一起。

云帝尧问道:“凌姑娘哪里人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老实说,他看着双凤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自家那臭小子能娶得如此一位仪静体闲,柔情似水,更胜天仙的女子,算是他三生造化,自己也算对妻子风笑容有个交代了。

双凤心里正慌慌的,局促答道:“晚辈听义父说,他与云伯伯交情匪浅……哦……晚辈家住瞻天峰,我义父正是凌药王!”

“你义父是凌药王?”云帝尧“腾”地一声站起,瞪圆一双精芒四射的虎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双凤,表情复杂如同天象。

双凤愣了愣,不知云帝尧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一想,似乎也不奇怪,自己义父从来未对他以往的朋友透露过自己,云帝尧有此反应自也可以解释。于是双凤垂首重复道:“不错,家父正是凌药王!”

云帝尧一张刚毅的面容顿时千变万化,双凤的心不由得有些揪紧起来,云帝尧久无回应,她哪知道这其中纠结何在?心自然也就沉不下来。

时过半晌,云帝尧突然仰天大笑,整个摘星筑几乎都被他的笑声给震动了。云帝尧一脸笑颜地看着双凤,连道:“好,好啊……”没有人知道云帝尧此笑此言是何意思,但他的兴奋与舒心却是尽显无疑。双凤心思灵动,明白这便是云帝尧接纳自己了,顿时心花怒放,心里的大石总算落地了。此刻的双凤,垂首娇羞,也不再想什么助傲松重返神位,自己与傲松注定无缘的事情了,她已经沉浸在未来与傲松夫妻恩爱的美好幻想中。

云帝尧道:“好,好,好!凤儿,待得我与那臭小子救活他娘,我便与他娘一起主持你们的婚事!哈哈……”婚姻之事,云帝尧却说得豪气干云,好像在立志要去完成一个伟大的使命似的。他说着说着,不由得再次开心大笑。

双凤一听此言,更是羞不可与,满心欢喜之下,已是答话都忘却了。

而玉灵和彩绫这边却是气氛稍沉。玉灵语重心长地问道:“彩绫,你对云傲松是否有男女情意?”

彩绫红着脸,撅着小嘴,咕噜着答道:“我……我……有吧!”

玉灵一听,这叫什么话?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嘛!于是又诱导道:“彩绫,你不必忌言,师父过来人,知晓其中滋味,你若当真对云傲松有意,便该坦诚相对,师父也会略尽绵力。本派修仙,任心随缘,派中弟子与众多武林俊彦之佳话也不知有多少。男女之事,天理人性,虚言以对,非你本色!”

彩绫重重地“嗯”了一声,却小声答道:“有!”男女之事本就是有些羞于启齿的,即使彩绫大方爽朗,她也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哪能那般坦诚面对感情?

玉灵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这个自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小姑娘如今已经出落得水灵娇美,心里由衷地高兴。如今她也有自己的心上人了……玉灵想到此处,却突然想起房中的凌双凤来。看那女子情态,对云傲松似乎也是情意匪浅。玉灵轻蹙弯月修眉,想他们云家父子倒是福气,普通人求一平凡妻子以度终生尚且有可能不得,而他们竟能得那么多奇女子倾心相待,也不知上天到底眷顾他们哪一点。

玉灵问道:“彩绫,房中另一位姑娘是怎么回事?”此事事关爱徒的终生大事,她既然是长辈,自然是要操这份心的。

提到双凤,彩绫方才那一点兴奋之情便荡然无存。在双凤面前,彩绫总觉得有些缺乏自信。何况烂饭桶和凤姐姐已有今生之约,自己即使插足,又能有什么结果?彩绫表情有些失落道:“她……是烂饭桶最爱的人!”这种事情,众所周知,无须避讳。

玉灵看着爱徒昔日灵动活泼的脸如今已是乌云漫天,心中泛起一阵疼惜之情,只是此等事情,强求不来,这一点玉灵心如明镜。她安慰道:“彩绫,天道所贵者,惟“和”而已。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最紧要的是,常心待事,不可斤斤计较。姻缘之事,最忌强求,你可不要因此自我沉沦!”

彩绫点点头,没有说话。玉灵顿了顿,却是突然问道:“彩绫,我观此女,身上气息,颇为蹊跷,彩绫,你可知其来历?”

彩绫木然答道:“她在神界的身份是九天神女,火凤西陵!在人间地身份是凌药王义女凌双凤!”

玉灵出乎意料地只是点了点头,却又蹙眉喃喃道:“不对啊!不对啊!”

彩绫奇问道:“师父,什么不对?”

玉灵缓步朝傲松房间飘去,嘴里反复念叨着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一句话:“心为神心,身非神身……心为神心,身非神身……怪哉怪哉!”

彩绫见师父一个人细语碎念而去,不由得疑窦渐生。按理说,师父修为虽然已通天道,可毕竟还未成仙。为何听到有神降临人间,会没有丝毫惊讶,反而蹙眉频叹?彩绫怎么想也不明白,便也只好当作“高人之风,本就如此”了。

傲松房中,云帝尧正满意地端详着他未来的媳妇,却见玉灵轻盈地飘了进来。而且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话:“云帝尧,事情有变,我要与你细谈!”

云帝尧一愣,不解其意地看着玉灵,却见玉灵脸上虽然平和如常,眼眸中却写着深深忧虑,那种感觉,就仿佛末日来临了一般。云帝尧心中顿时一紧,玉灵已是五天绝之一,天地之大,对手绝无仅有,而且依着玉灵的品性,此等事情她也断不致有如此神情。

只是若然如此,她又有何可忧呢?莫非是为了自己徒儿的婚事?他自然看得出彩绫对傲松的情意,只是他隐隐约约有些预感,那就是自家儿子心性与自己不同,自己当年虽然霸气却稍显冲动顽固,最好的终生伴侣、也是最容易喜欢上的人自然是一个心思缜密,却又率性活泼之人,而此人,非当年的凌稀漫莫属。

而自家儿子天生乐观率性,任性妄为,齐彩绫这种女孩,长期交往之下或能有些情感,但要说真正能惹他怜爱、珍惜的人,齐彩绫决然不如兰心慧质,温婉大方的凌双凤。

云帝尧漫无边际地对比着,完全忘了玉灵还在唤自己有事。玉灵见云帝尧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叹道:“云帝尧,大事在即,心神不聚,你以往并非如此……”

云帝尧这才缓过神来,微微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玉灵目光有些微妙地看了看双凤,修眉蹙得更深了。云帝尧看了看玉灵的神情,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

摘星筑倚栏边,玉灵浑身轻笼云烟,美得惊心动魄,一阵清风袭来,一身素纱就仿佛吹皱的一池秋水,更加妙不可言。云帝尧努力稳了稳心神,这才靠近玉灵,问道:“灵儿,你说何事有变?”云帝尧依然免不了有些心神颤抖。

玉灵突然转过身来,颜容严肃道:“云帝尧,如果我要你不要去救我师妹,你可愿意?”

云帝尧一愣,不解其意地看着玉灵,脸也渐渐沉静下来。玉灵绝非断情绝欲之人,她对她师妹风笑容的感情相当深厚,即使当年遵从她师妹的遗言不去救她,玉灵也曾偷偷哭过许久。当年谁也不知道那“四玉聚,魔帝生”的传说是否属实,因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如今虽然依旧把不准,但云帝尧决心在前,各大修仙门派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风笑容有大功于天下。

其实各大门派内心若真想阻止此事,今日局面定然大不一样。相关四方,峨嵋玉灵决然不会只派出彩绫这等晚辈弟子做监督。蜀山更加不会只留下风蝉儿在傲松身边,更在网缚凌云仙山后,干脆放弃了派人监督的事情。凌稀漫也决然不会派出江湖五天绝之一的江破晓以为援手。而值得一提的事,沈乘龙留双凤在傲松身边也决然不止追寻双凤身世这么简单,更有着留一个代言人在傲松身边的意思,他将双凤留在傲松身边,却有什么都不告诉双凤,心思便不言而喻了。

所以就实而论,关于救风笑容一事,蜀山是听之任之的姿态,月宫仙子一方是偏于支持的姿态,而龙凤双使更是一个鼎力成就的心思。

云帝尧浓眉轻敛,问道:“灵儿,你要阻止我?”他想不明白,方才还是稍向支持的玉灵为何突然就变成一个反对者了。

玉灵出乎意料地走上前来,拉起云帝尧的手,温声道:“云帝尧,你就当是……为了我吧……”

云帝尧心神一震,玉灵不是个如此自私的人啊,她如此说话必有缘由,于是再度稳了稳心神道:“灵儿,你有话但说!”

玉灵轻叹一口气,凝视着云帝尧的眼眸,却轻声问道:“你对凌双凤这位姑娘有何看法?”

云帝尧一愣,对何玉灵问起这个瞬间颇多猜想,不过他还是照实回答道:“倾天之色,比神之心!”

玉灵放开云帝尧的手,怔了怔,却没有说话。云帝尧的担忧迅速爆发。因为他的诸多猜想中,有一个担忧,那就是他怕玉灵怀疑自己会想将凌双凤据为己有!毕竟自己风流多情的性子拜在她眼前,凌双凤才色情节绝无仅有。

云帝尧忙解释道:“灵儿,你不要误会,我是想我家臭小子既然与那凌姑娘情投意合,有意让他们成百年之好而已。决然不是你想的那样!”

玉灵迷惑的看着云帝尧,但瞬间也明白过来,心里微感有些好笑。不过玉灵还是没有露出笑意,她心里也有些不敢在云帝尧面前笑,她知道有些事情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如果真要有何进展,也得等到自己师妹的最终结果出来之后。她淡淡地问道:“你想将凌姑娘收为儿媳?”

云帝尧笑问道:“有何不可吗?”

玉灵眼眸迷离,良久不语,好半晌才道:“云帝尧,此事待得师妹之事了后,你再提吧!”

“自然如此……”云帝尧说道此处,觉得玉灵现下似乎有些神秘兮兮地,于是问道:“灵儿,叫我出来,不会只为此事吧?”

“我只希望你能不后悔!”玉灵轻盈地向里飘去,走到半途,却又停下脚步,回头对云帝尧道:“那位凌姑娘天生天剑之力。你若依旧执着,我不拦你!”说罢白芒一逸,消失不见。

天生天剑之力?云帝尧大慌,传说中魔帝复生的两个关键四方诛神玉、天生天剑之力的人,如今皆已应命出现,莫非传说当真?如果自己真为救妻子风笑容而使魔帝复生,岂非天下罪人?云帝尧也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铃儿却突然来报:傲松醒了!云帝尧心道醒得正好,便忙风风火火地朝傲松房中走去。

傲松房中,双凤和彩绫皆站在傲松面前,一脸欢喜地看着他。谁知傲松一醒来的以第一句话便是:“凤儿,我刚才好像听到有谁要主持你的婚事……你要嫁人了吗?”

双凤一听此言,顿时娇红弥漫,两只手又绞在了一起。彩绫一听,满脸欢笑顿时又冷了下来。傲松此时却是迷迷糊糊,仍然不管不顾地问道:“凤儿,你说话,你是不是要嫁人了,你要嫁给谁啊?”

这等事情,依着双凤的性格自然是羞于启齿的。彩绫在一旁难受,却还是替双凤答道:“还能有谁?嫁给你这个烂饭桶呗!”

傲松一听,顿时精神焕发,本来还迷迷糊糊的神智陡然清醒。只见他一骨碌爬起,握住双凤的柔荑,满目红光地问道:“凤儿,小丫头说得是真的吗?”

双凤羞涩无比,虽然垂着头,但依旧点了点头。傲松顿时大乐,也不管彩绫还在一旁,便“哈哈”大笑着把双凤拥进了怀里。

正当傲松沉浸在无边喜悦之中时,一个如同洪钟般的声音在傲松耳边响起:“臭小子,你与凤儿之事,以后再说,现下救你母亲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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