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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巧遇孟婆亭

进入幽冥界的第一眼,便是汉白玉大理石生辰牌坊,这道牌坊异常高大威严,样式和皇家陵园门口的极其相近,只是匾额上从右向左,书写三个篆书大红字‘鬼门关’。

从阳界一脚踏入这里,让人真切感觉到丝丝寒意,只穿夏季单薄衣物的万念白,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他愣上一会神,向前迈过鬼门关这道槛,地面浮动起浓厚的白雾,雾霭仅盖住脚面弥散不消,层叠翻滚如云中仙境一般。

极目向远处眺望,只见一条宽阔道路被彼岸花簇拥,延伸向看不到边的尽头,想必那就是黄泉路。

幽冥界有一种特别的光,它极难被表述清楚,如同启明星刚爬上天空,黑夜行将过去,朝阳欲出却未升起之时,清晨四五点钟的光景。

黄泉路上零星飘荡一些孤魂野鬼,他们全都披头散发,脸色煞白样子凶狠,鲜红嘴唇黑色指甲,穿一袭宽大白衣。

鬼魂们被万念白的人气所吸引,蜂涌从远处扑来,越聚越多,很快将黄泉路塞满。

眼前场面确实令人惊悚,无数鬼魂就像饿疯的凶狼,终于看到一块带血的鲜肉,前仆后继疯狂冲来。

虽然初入幽冥界,便遇到意料外的情况,然而万念白并没有紧张,他不慌不忙打开背包,从里面取出驱鬼铜铃和桃木剑。

等鬼魂扑到自己面前,万念白手摇驱鬼铜铃,念念有词说出口诀,“铜铃声声,匆惊匆扰,孤魂野鬼,借道行过。”

还真别说,驱鬼铜铃刚一响起,孤魂野鬼们立即紧捂双耳,摇头晃脑全身震颤,随后尖叫着逃走。

鬼魂在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整条黄泉路再也不见半个鬼影,万念白长舒一口气,背好双肩包,转身面朝鬼门关,与门外小爷默默道声别,随后向黄泉路迈出第一步。

阴曹地府大得出奇,似乎无边无际,根本没有尽头,一条黄泉路被越走越窄,却怎么也看不到终点。

走累了便歇歇脚,休息一阵继续前行,沿开满彼岸花的黄泉路,不知道它会通往何处。

彼岸花很特别,颜色纯白高矮一致,好似纸张扎成的白花,由于太过整齐白得刺眼,看上去倒不像真花。

它们只有花蕾,茎干光秃秃不长一片绿叶,密集盛开充斥天地,如同一左一右两块白地毯,伸向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幽冥界越向里走,桃木剑越透出诡异红光,这道红光起初黯淡,逐渐变艳变亮,最高跟烧红的铁条一般。

不知道行出去多久,估计应该过了阳间清晨,离中午已经不远,一条大水忽然横在眼前,挡住万念白的去路。

所以叫大水,是因为它极其烟波浩淼,望不到头也看不到边,河面上除了一座破木桥,再没有任何东西,似乎正面对宁静无波的大海。

看到大水之上这座桥,万念白不由皱紧眉头,只见它伸向遥远的河对岸,桥面破败不堪,桥柱偶有缺失,七歪八扭勉强不倒。

眼前正是传说中的弱水,关于它的故事有很多,最经典一句莫过于,‘弱水三千,只饮一瓢。’

弱水河面成黑墨色,不反光不透亮,无波无浪不起涟漪。要问它有多远?远到没有边际,有多深?深入九泉直达地心。相传掉入弱水,即便是片鹅毛,也永远沉不到底。

万念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走上破木桥,却立即被眼前的情景惊呆,只见弱水河面下有物体游动,细看居然是一个个白色鬼魅,他们身轻如燕速度极快,像无数条美人鱼在水下掠过。

大约花去三四个小时,终于看到弱水的对岸,左侧岸边有座绿意葱葱的小山,想必它就是奈何山。

山上有座八角奈何亭,亭里有位助人为乐的孟婆,为过路鬼免费送去一碗汤,可解千愁万恨的孟婆汤。

仰头向八角冷亭望去,却不见一个鬼影子,万念白手摇驱鬼铜铃,不急不慌朝奈何山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想,如何让自己引起注意,愁眉展开计上心头,万念白朗声吟道:“好个孟婆好个汤,度你忘世度你忧;今日痛饮来生酒,不醉不归枉为人。”

万念白这招果然有用,瞬间从孟婆亭里,‘砰砰砰’跳出几个鬼影,将他团团围在核心。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歪着有气无力的脑袋,用三角形歹毒的老鼠眼,不时打量过来。

她身后站着四位披头散发的随从,脸上均没有五官,只能看清大致轮廓,如一张滚圆的白面饼。

老妇人弓腰驼背很厉害,面部皮肤褶皱如枯树,身形瘦弱皮包骨头,脸色惨白嘴唇乌黑,透着一股凉丝丝的邪气。

“小子,你嘴里刚才说的什么东西。”等万念白走近,老妇人凶脸问道。

“读了一首歪诗,呵呵。”万念白笑着回答。

“谁说它是诗?一点也不押韵,依我看,就是想找抽。”

“老婆婆,不能这么说,必须押韵的是古诗,我读的这个是现代诗,没那么多讲究。”

老妇人又朝万念白打量几眼,提高调门问道:“你是活人,还是死人?”

“说死不死,说活不活,看您如何理解了。”

“不要以为能瞒过我的法眼,你阳寿未尽,分别用了移魂大法,快说来干什么?”

“我来求阎王大人还一样东西。”

老妇人整理鬓角银发,仔细思索后捂嘴轻笑,说道:“一个**的三魂七魄,对吧?”

“你怎么知道?”听对方一语道出自己真实目的,万念白不由大为惊讶。

“哼!在这阴曹地府,能瞒过我孟婆的事情不多,别说就你那点小心思。”

“既然孟婆姥姥知道我想要什么,可否成人之美,做件好事呢?”

“这可难呦!”

“为什么?”

“你所说的女娃子,她喝下我亲手喂的孟婆汤,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投胎转世,此事已经不归我管啦!”

“那请您行个方便,放我去酆都城,到阎王大人处去索要。”

“想得美!你以为阴曹地府什么地方?是你想来就来,愿意去哪便到哪的吗?”

说完,孟婆脸上突然变色,伸出鬼魅般迅猛利爪,朝万念白的面门凶狠抓来。

万念白错愕中急摇驱鬼铜铃,却发现它根本不起作用,只能慌乱丢掉,连忙举起桃木剑抵挡。

孟婆那双手可以随意伸缩,眨眼间说到就到,快如流星疾似闪电。见桃木剑挡住去路,孟婆不由低声闷哼,中途变招收回利爪。

她皱紧眉头拉长老脸,把万念白从上到下又打量一遍,冰冷问道:“你手中的剑,哪来的?”

“你说的是这把桃木剑吗?”

“桃木剑!那你是不知道它的威力,这把剑叫炎魔炽焰剑,是钟馗降妖除魔的利器,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上呢?”

“说来也巧,它被我盗墓所得。”

孟婆眯起眼睛看向万念白,片刻后说道:“你回去吧!私闯阴曹地府这件事,我不与你计较。”

这句话使万念白没头没脑,不知道什么意思,愣了半天,不解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念你阳寿未尽,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别假好心,我不要生路。”万念白气愤难平吼道。

“嘿嘿,这可是你逼得哟!”

“我逼你怎么啦?我实话告诉你,我今天就是不想活了,赶紧动手吧!”

“你说动手就动手啊!我偏不理你。”

笑呵呵地说完,孟婆甩开衣袖,闲庭信步走入孟婆亭,把万念白独自一人晾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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