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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追忆初恋

不知道念小依何时醒的,反正她直勾勾朝万念白瞪来,房间里又异常漆黑,冷不丁觉得慎得慌。

万念白正提心吊胆,不知是该说点什么,还是转身离开,念小依却冷言冷语开口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哦,我看你中午到现都没吃东西,给你送点饭菜进来。”

“不用你假好心,把东西拿走。”

见万念白站在原地没动,她又问道:“你和小爷在饭厅里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这还有假!再说我编一大堆谎话骗你,有意思吗?”

“那……那我俩,我是说,有没有过……肌肤相亲呢?”

“肌肤相亲!你是我老婆,该有的都有过。”

念小依冷下面孔沉吟一会,问道:“你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我很想知道我俩是怎么认识的?”

“提起这事,要从3年前说起。”

“那你详细说一说吧!我很想知道。”

“说可以,先把饭吃了,你一边吃饭,我一边说。”

“我现在没胃口。”

“你还想不想听啊?”

“听听听,那好吧!我吃饭。”

念小依端起递过来的饭碗,小口吃着饭,同时聚精会神听万念白的讲诉……

三年前九月中旬的某天,下午四五点钟光景,阳光已经不算很毒辣,人们睡过午觉开始陆续走出家门,街道上渐渐喧闹起来。

留当下最流行头型的一位青年,染着几缕小红毛,嘴里叼3块钱的劣质香烟,坐在街边树荫下的马路牙子上,脚边放昨夜在网吧包夜,喝剩到现在的哇哈哈矿泉水瓶。

此时,他在等一个人,自己所谓的女朋友蓝雪儿,她在马路对面那所市第三中学就读。

小青年和蓝雪儿曾经是同班同学,这个机缘巧合从小学便开始发展,巧合上小学一年级在一个班,巧合上初中分班还在一起,可惜没能巧合上高中分同一个班。

原因很简单,小青年屡犯校规、逃学旷课,整天和不三不四的社会青年鬼混。

然而这些不是他被开除的主要原因,半年前小青年带几个哥们,把一个同学打成所谓‘重伤害’。

其实只不轻不重扇了几个耳光而已,可这位小太子的老爸却不好惹,学校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所长。

这可就犯了大忌,没进监狱算是幸运,班主任仁至义尽,好说歹说求爷爷告奶奶,总算让这位小太子的土皇帝老爸网开一面,最后拘留两天了事。

与青年相依为命的小爷,用颤抖的双手交上不菲的罚款,再送去大额营养费。终于把他从派出所里保释出来,蹲监狱进局子没去成,被学校开除却是事实。

上不上学对小青年本就无所谓,反正也是一件苦差事,没有束缚开阔天空,他开始整天混迹于城市里的个个网吧,很快认识上和自己臭味相投的小二子。

这不,俩人昨夜刚刚在网吧泡了一宿,神魂颠倒地畅玩游戏,又觉得没过瘾,连轴转玩到今天下午2点。

最后饿得实在没有办法,才跑出来找那家常去的兰州拉面馆,稀里哗啦吃下一碗热汤面。

吃完以后,两人相约今夜还在那家网吧碰面,然后便分道扬镳,‘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小青年本想回家恶补一觉,好有精力再战通宵,可路上恰巧遇到一对拥吻的情侣,这让他想起自己很久没见面的女朋友蓝雪儿。

于是小年轻出现在学校门口,坐在马路牙子对面,耐心等待女朋友蓝雪儿的出现,即便悄悄看上一眼也知足。

放学铃声响过很久,学生三三两两背着书包走出校园,被早已等候门前的家长接走,有钱人坐汽车,中产阶级开电动车,没钱人只能步行。

人群在喧嚣中渐渐散去,可是蓝雪儿左等不出现、右等看不见,莫非犹抱琵琶半遮面,在跟哪个小白脸鬼混吗?

小青年很想冲进学校去看个究竟,然而一望见门口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保安,他不得不被迫放弃这种想法。

说起这事,小青年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自从去年干一辈子学校门卫的张大爷去世,校门口换上清一色服装的年轻保安,他自由进出三中的权利,便被无情剥夺了。

几个月前他刚跟这些保安们闹过不愉快,被人家连推再拽赶出校门,不但吃了暗亏,还赌了一肚子窝囊气。

眼见学校里出来的学生,稀稀拉拉已经没有几个,依然见不到蓝雪儿的踪影,小青年心里这个急啊!急得抓心挠肝。

说起蓝雪儿,还真跟小青年颇有些缘分,俩人从小学分一个班坐前后座,到初中变成了同桌。

虽然也有过‘楚河汉界’之争,偶尔会发生一些小摩擦,但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却暗暗结下了情愫。

冲着这份机缘巧合,小青年展开一轮又一轮火辣辣地攻势,换着法子讨对方开心。

到被学校开除以前,蓝雪儿已经开始接受情意绵绵的小纸条,时不时也会因为几句俏皮‘扑哧’一笑。天公不作美啊!飞来横祸让这段感情就此终结。

终于来了,蓝雪儿阿娜多姿出现在学校门口,一身清纯校服打扮,白色运动鞋、白色学生袜,再加上脑后那根撩人的马尾辫,简直是位出淤泥而不染的绝世女神。

哎呀,怎么有些不对劲!美女身边多出一位春风得意的四眼田鸡,这位人化成灰,小青年也认识,是自己的同班叫张天宇。

张天宇早就对蓝雪儿垂涎三尺,可碍于小青年在学校里的淫威,一直暗中搞地下活动,终于等到机会出现,死缠烂打将蓝雪儿拿下。

看着两人情投意合的样子,别提小青年心里有多气,然而大街上不便动手,虽然早就看张天宇不顺眼,可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一定要让他好看,知道知道老子姓什么。

想到这里,小青年藏到路边梧桐树后,悄悄盯住蓝雪儿和张天宇的梢,只等着火山最终喷发的那一刻。

前面两人有说有笑,根本无暇留意身后潜在的危机,对于这条去往蓝雪儿家的路,小青年再熟悉不过,因为他不止一次暗中跟随,早已记下可以‘心怀叵测’的地段。

拐入眼前这条小巷,便是下手的绝佳去处,见四下无人僻静清幽,小青年几个箭步冲到狗男女身后,照着张天宇的后背狠踹一脚。

这一脚下去势大力沉,四眼田鸡猛冲几步才收住身,不由愣神回头望来,却看见怒不可恶的冤家对头。

蓝雪儿满脸惊讶表情,愣在原地几秒钟,板起脸大声质问道:“万念白,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打死这个敢勾引我家媳妇的好色之徒。”万念白一脸怒容,愤恨吼道。

“谁勾引你家媳妇啦?我们只是顺路放学回家,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真是不可理喻。”蓝雪儿的声调不降反升,装得一本正经。

“哎呀!你还敢帮外人说话,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万念白没想到蓝雪儿对自己的态度,会突然180度大转弯,既气又恨地说。

“我哪里帮外人说话啦?再说了,谁是你万念白的媳妇,别自作多情好不好。”蓝雪儿脸上露出一丝不屑。

“自作多情……好……我自作多情!那你原来收下那些纸条,又算什么?”被严重损伤自尊的万念白,大声咆哮道。

“收下纸条怎么啦?收下纸条就是你的媳妇啦?天底下居然有你这么狂妄的人,真是不可理喻。”

蓝雪儿说完瞪来一眼,缓步走到张天宇的身边,帮他把后背上的脚印轻轻掸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万念白,虽然气不打一处来,此时此刻很想发飙,可是也情知这样会让感情越走越远。

生半天闷气,换做缓和的语气,万念白讨好着说:“雪儿,咱们走到一起不容易,风风雨雨也快十年,我把这份感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没有开始那来得机会。你看看你流里流气的样子,跟街上小流氓有分别吗?你也不猪八戒照镜子,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真是可笑至极!”

忍耐已经达到极限,万念白猛然冲过去,晃起手臂想扇蓝雪儿一巴掌,然而拧着脸忍了忍,终究没有下去手。

这时,张天宇却挺身而出,伸手挡在蓝雪儿的身前,装腔作势地说:“你要是个男人,就冲我来。”

万念白这个气啊!连平时文文弱弱的张天宇,都敢跟他这样讲话。刚才只是吓唬吓唬蓝雪儿,现在却把它发泄在张天宇的脸上。

巴掌猛然下去,张天宇痛苦地捂住脸颊,就连眼镜都把打飞出去几米远。

见真的动起手,蓝雪儿伸开双臂上前一步,舍生忘死护住自己的小情人,同时大叫道:“万念白,你够了没有,再敢动手打人,我可要喊人啦!”

谁都知道冲动是魔鬼,可男人有时候偏偏控制不住怒火,这个时候的万念白,就像被咬到尾巴的雄狮。

他不管不顾扬起手臂,猛扇蓝雪儿一个嘴巴,接着把张天宇摁倒在地,一顿歇斯底里的疯狂暴打。

“来人啊……快来人啊!流氓动手打人啦……快来人抓流氓啊!”

万念白在惊恐中怯懦地跑开了,逃离他曾经深爱过的情人,逃开那个伤害他脆弱自尊的女孩,逃避那段美好的憧憬与未来,逃走一段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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