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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偶遇

何谓道?有天道,有人道。无为而尊者,天道也;有为而累者,人道也。

————《庄子·外篇·在宥》

且说两人行到了紫气大道上,初时没有注意,渐渐的道青发现路过的行人都用奇异的眼睛看着道一和道青,道青一脸疑惑,反复的瞅自己身上。

“我脸上有什么吗?”道青问道,没人回答,道青一回头,只见道一在离自己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正仰头盯着天空中绽放的烟花发呆。

“你个呆子,我脸上有什么吗?”道青回转身抬手准备敲一下道一脑袋,谁料被道一一把抓住了手。

道青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连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谁知道一抓得更紧。

道一看着道青在街灯映照下红红的脸蛋,一脸的无辜,问道,“师姐怎么了?”

“你弄疼我了。”道青柔柔的说道,小脸更红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师姐,师姐对不起。”道一慌忙松开了手,看着道青羞怯的样子,心里一阵荡漾。刚才看着天空的烟花,那么美丽的绽放,竟情不自已的停在那里驻足观望,突然想到自己是否也会如此,师姐是否也会如此,姑姑是否也会如此,会不会有一天,不经意间就会化作烟灰,消散在的夜空中,今来古往无不死,独有天地长悠悠。道大,天大,人大,人仅居其一,寄居天地,如蜉蝣一般渺小。想到此,正看到道青手伸过来,竟不能自已的一手抓住,生怕下一个瞬间,这个在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消失不见。

道青收回了手,伸手欲给道一一拳,但是看着道一看自己的那傻傻的样子,右手悬在空中,竟下不去拳头。哼了一声,不理道一,竟自往前走了。

道一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后面。心里暗自悔恨,又惹师姐生气了。

“两位道长,两位道长······”两人一前一后,一路走着,道一是怕师姐再生气,所以自后面亦步亦趋,唯唯诺诺。道青在前面更是心跳的厉害,却又有一丝哀怨,这个呆子。于是,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再说话,正自尴尬之时,路旁边一个老汉,边招手边从摊子后面出来,“这位道长年纪轻轻,倒是舞的一手好道法,老头子我在这卖麻胡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祈福仪式。这才是我道教之城的真实水平嘛,哪像那些假道学,一味的坑蒙拐骗,以后要是喝麻胡,到老头子这里来,老头子绝不收你们钱。”

道一忙拱手感谢。道青也停了下来。

“师姐,吃点东西在逛街吧。”道一垂问道。

道青没理道一,哼了一声,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老板,那就来两碗麻胡。”道一道。

“来喽。”老头子高兴异常,豪爽的大喊了一声,忙盛了两大碗,放了些黄豆,香菜,抓一撮咸菜,滴两滴香油,然后给两人呈上,“来来,尝尝老头子祖传的手艺。”

道一递了一双筷子给道青,道青接过,尝了一口,竟愣住了,看着老头在那里哼着小曲擦洗着桌面。一阵恍惚,心里想着不会呀。

“你是李大叔?”道青试探着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我姓李?”老头子一阵惊奇。

“李记李大叔?”道青的手有些颤抖。

“哦,那是我祖爷爷。这手艺可是我祖爷爷传下来的。”老头子说着一阵自豪。想当年,谁不知道李记李家的麻胡,那可是中州第一小吃,当时上级首长视察来中州之地,第一件事就是亲自来到这小城尝尝这边的麻胡,也曾上过舌尖上的中国,还有许多财团不远万里跑来商量投资他,要在全国开连锁,可是老头子不舍得这一片土地呀,过惯了小城恬静的生活,更重要的是,这里是他的根呀,李姓之根呀,太爷传下的摊子,祖宗的手艺,他不想被世俗和金钱给变个味道,他不想祖宗的招牌砸在他手里,多少好的东西,多少个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旦跟利益和金钱沾上了边,都失去了他原来的本真。何况他也不想离开这个孕育了他这个手艺的地方,他觉得每天站在这几尺见方的小摊前,每天守着这古城,这古城里的淳朴的人们,空闲时陪几个老朋友,打打拳,谈谈天,比让他干什么都舒心。

道青有些许的失落,只是埋着头一口一口的吃着,味蕾里传来的,是遥远的,零零星星的,已经泛黄的,每次想要抓住,却又瞬间消失的温馨的回忆。喉咙哽咽,眼中竟也有些许的泪光闪闪,一个不注意,竟然呛到了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

道一看着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梨花带雨的眼中沾满了泪水,楚楚动人的师姐,一下子慌了神。

“师姐,是我错了。一一惹你生气了,一一以后再也不敢了。”道一以为道青还在为了刚才的事情生气,赶忙软语赔礼道,一边赔礼,一边用袖子帮道青擦拭脸上的泪水。老头忙跑了过来,倒了一杯热水。

“你看你,这么大个人了,吃个饭这么不注意,麻胡都粘嘴上了。”道青抚起袖子轻轻的擦掉了道一嘴角的饭渍。

“师姐,你真美。”道一看着师姐贴过来的梨花带雨的脸蛋,呵气如兰的香味喷薄在脸上,一时间呆在了那里,情不自禁的说道。

“你个呆子。”道青点了一下道一的脑袋,看着道一傻傻的样子,配上一身自己给他做的不伦不类的道袍,扑哧的一声乐了。

道一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喝完了麻胡,两人起身,道青给老头子钱,老头子执意不收。最后,道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老丈,这里有一本我手绘的五禽之法,就是我早些时候练得,对老人强身健骨,延年益寿大有好处。老丈既然喜欢,不若收下。有空的时候,可以练练。”

老头子连忙挥手,“使不得,使不得。”

道青一把将书夺过,硬塞进了老头子的手里。说道,“收下,要不,我们以后可不来你的喝免费的麻胡了。”

李老头这才勉强收下。“好道法,好道法呀。”两人走的远了,老头子还在那里兀自感叹。

经老头刚才一喊,道青这才明白过来,两人还穿着道袍。

“呆子,怎么又不说话?”道青看了道一一眼,佯怒道。

道一一看师姐又和自己说话了,心里一阵高兴。“师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走,师姐陪你买衣服去。”道青晃了晃手中的信用卡道。

“额,我们不是有衣服了么,还买?”道一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不解道。

道青瞅了一眼道一身上的道袍,认真的样子,竟忍不住兀自笑了起来。

“师姐,你怎么了?”道一看着道青发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一群女孩从这里经过,道青撺掇着道一去问,道一穿着道袍大大咧咧的拦住了几个女孩问道,“请问哪里可以买衣服?”

几个女孩初时吓了一跳,忽然又花枝乱颤的各自大笑了起来。

“好俊俏的小道姑呀。”

“好有礼貌哦。”

”哎呀,竟然是个男的,不过长得好像女的呀,这脸蛋,加上这一头乌发,竟然比女的还要妩媚。”

“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去,这你都不知道,帅哥的女朋友当然是女道士啦。你看,旁边不就有一个。”

“去去去,别乱说。”一个身穿红色小棉袄的姑娘实在受不了几个同伴的胡说八道,走了出来道。

“静雅,带人家去吧,别把人家带丢了,人家不认识路的哦?”一旁一群姑娘起哄道,然后一个个跑开了。

“别理她们,一群不正经的小妮子。我带你们去吧,顺便去看看我那个死闺蜜在做咩。”。谭静雅来到两人中间,脸红道。这才看清道青和道一的面目,简直是惊若天人。

“我叫谭静雅,真源国际的导游,今年刚毕业的。你们呢,是不是太清宫的道士呀。”

道青看着谭静雅对道一问长问短,忙一把拉开了,呵呵笑道“是呀是呀,体验生活。”

说着谭静雅领着两人来到一个大型的服装专柜。

谭静雅好像很熟的样子,走到柜台敲了几下桌子,从柜台下面站起来一个人,眉目清秀,皮肤白皙,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毛衣,戴着一个大大的无框黑眼镜,耳朵上还放着一杆白银色电子笔,手里正拿着一个扫描枪扫一个高跟鞋上的条码。“哎呦,我的谭大小姐,哪阵风把您老人家跟刮来了。”

“你个小妮子,说话没个正行。掉钱眼里啦,大除夕的还这么累干嘛?你又不缺那点钱。”原来这个就是谭静雅闺蜜。欧阳静。

“我哪有谭大小姐清闲。唉,我就是个劳苦命。找我干嘛?”欧阳静放下了鞋子

“就是带朋友来买衣服。一定要照顾好丫。”谭静雅朝着欧阳静挤了挤眼,然后让在一边。请出了后面的道青和道一。

“哎呦,还是两位道士,公主你你换口味了呀。”话还没说完,欧阳静张大了嘴巴,转头说道,“谭静雅你也太不够朋友了,有这样的朋友竟然不早介绍给我认识。害得我辛辛苦苦找了各种模特。”欧阳静被两个人的清丽脱俗所震撼,这比她那些请的专用模特还高了不止一两个档次呀,最重要的是没有世俗气。她这些专柜的衣服,可不是给那些世俗的人穿的,光看看这里面的装饰,清一色的古朴之风,灰色的砖墙,棕色的门窗,雕梁画栋,浅色的木质地板,西洋的如流俗般的水晶吊灯,进入这里,恍如进入了美轮美奂的唯美世界。

欧阳静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从下面的小柜子里拿出来一个老式胶卷相机,领着两人向橱窗走去。她可不想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这一件怎么样?”欧阳静带领他们到了一个橱窗停下。

“现在是冬天,这一件灰色的大领子风衣,配上黑色的紧身裤,黑色的高跟鞋,哦,你不用。”欧阳静看了一下道青的身高,一阵羡慕。道青看了一眼道一,点了点头。

欧阳静要陪着道青去试衣间换衣服,被道青害羞的推了出来。欧阳静没法,只得领着道一去看男装。道一倒是对这些不太讲究,随便挑了几件舒适的休闲衣,休闲裤,还有几双休闲鞋。欧阳静拿着照相机拍着倒还罢了,旁边拿着一杯咖啡的谭静雅就快流鼻血了。尼玛,在学校了见了那么多壮硕男,从来没有见到过身材这样完美的,壯而优美,身上没有一丝赘肉,修长的身材,恰到好处。清秀的面庞,一双浓眉大眼,眼神坚毅。一身休闲服,衬托出他绝妙的身材,臂膀上,胸和后背上,稍一走动,肌肉之沟壑若隐若现。温文尔雅中透着几分坚毅。要是再戴上一副眼睛,老娘绝对立刻忍不住要扑上去把他给就地正法。我这是想什么呢,谭静雅甩了一下凌乱的思绪。两人正自发呆时,道青穿着一双休闲鞋缓缓地走了出来,首先呆住的是道一,紧接着谭静雅,欧阳静,还有店里的其他两个店员全部目光集中在道青身上,一个个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简直是天仙下凡呀,只见道青一身贴身的灰色休闲装,一双白色休闲鞋,一头乌发扎在其后,面若桃花,嘴唇不抹而红,眉毛清浅,眼神迷离,前胸圆润,后臀凸翘。真个人间天女下凡。脱掉道袍的两人身材顿时显现了出来。那是,天天修炼的人,身材能不好吗?老半天,突然一声轻响,打破了这种宁静,欧阳静捡起掉在地上的电子笔,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狠命的抓住谭静雅小声道,“好闺蜜,男的让给你,女的就留给我吧。”

“还有呀,你这两个朋友的衣服以后我全包了,但是一定要请他们给我当模特。”欧阳静激动的都忘了拍照片。

“这个,我也不能做主。我问问他们。”谭静雅被欧阳静一晃,才缓过神道。

道青一听不要钱,穿衣服随便穿,这有什么不同意的。道一在那里拽了拽道青,“师姐,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道青言道。虽然修道中人,对外物不太看重,但是道青毕竟是一个女孩子,爱美之心,还是有的,况且,又不是白拿别人的东西。

“师姐,我的怎么没有沟呢?”道一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挤挤总会有的。”道青想起了帮道一挤牛奶的场景,摸了摸道一的坚实的胸部说道。

“哦。”道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噗,正自帮道青和道一打包服装的两个店员一个个张大了嘴巴,谭静雅更是一口茶水喷出。

“你的这两个朋友有点意思。”欧阳静绛红着脸,嘴巴张了半天,终于说出来一句话。一只手狠狠的捏着旁边的谭静雅。生怕一个不注意狂笑出来,毁坏她淑女的形象。

欧阳静亲自上手,又撺掇着他们将店里的各种款式的衣服几乎穿了个遍,道青和道一累的坐在那里,谭静雅忙给两人沏了两杯茶。欧阳静激动的心情,到现在还没有平复,有句话怎么说的,长得帅,穿啥衣服都合身。今天才见识了什么是倾国倾城,什么是超凡脱俗,什么是帅道没朋友,什么叫做赏心悦目,什么叫做秀色可餐。奶奶的,想起以前那些货色,简直是不堪入目呀。然后打包又送了好几套衣服给两人。最后又非得关了店门缠着几人去吃宵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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