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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彼岸与苏醒

风刃切割在魔鼠的身上,发出金铁交鸣声,,魔鼠防御异常强大,远超寻常的元婴修士。

“桀桀桀!”魔鼠尖锐地长笑一声,声音如滑板鞋摩擦,似乎对自己的防御极为得意。

突然间,它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立刻停止了,因为雕父突然出现在他的身侧。

轰地一声,它被雕父一拳击飞数里,同时雕父身上的火焰燃烧,像是一个火球,被打进一座矮山之中。

“嗷吼!”一声暴怒的吼声传来,下一刻,那座矮山当场崩碎,魔鼠在碎石中冲天而起,五爪闪烁着阴森的光芒,朝雕父电射而来。

在其身后,带着一道乌烟,显然其虽说肉身防御强大,但却害怕极阳之火,此刻它的长毛已然被烧去了一半,体型看上去小了很多,也因此,它是真的发怒了。

雕父见到自己的攻击竟然收效如此微小,不由得眉头一皱,并指竖到唇边,浑身妖力涌动,倏然吐出一道巨大的火焰,炽烈的高温让得此地都是变得炎热起来。

“嗯?”魔鼠见到如此巨大的火焰,不由得面色一变,就在这时,它看到了在洞口这边的小松鼠和莫修,漆黑蓦然间幽光大放,在空中旋转数圈,改变其飞行轨迹,绕过雕父,朝着莫修猛冲而来。

无意中与魔鼠的双眼视线接触,莫修心中一突,原本盘踞在体内的魔气居然不受控制地开始骚动起来,急忙移开目光不去看魔鼠的双眼,同时识海中剑胆嗡鸣,剑意喷薄而出,将那魔气压制住了。

然而,小松鼠却没这么幸运了,在看到魔鼠的双眸后,它猛然发出一声怪异地兽吼,娇小的体型蓦地暴涨到一丈高,成为了一只巨大的魔鼠,原本天真明亮的眼眸被狂暴的猩红色所覆盖,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上只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

雕父本体是一头火喙雕,又进阶到妖王之境,其速度自然快速无比,一击无果后,又见到魔鼠绕过他直朝莫修逼近,不由得面色一变,唳鸣声中,化出本体,顿时,一只沐浴在火焰中的赤羽大雕出现在虚空中,展翅自虚空中掠过,眨眼间冲到魔鼠身前,振翅一拍,顿时爆鸣声响起,魔鼠发出一声怪叫,被扇得直接没入土地中。

“吼!”小松鼠极为痛苦地捂住脑袋,身上笼罩着浓浓的黑雾也,气息亦是狂暴无比。

“大毛,闪开!”雕父金色的眸子冷漠地看向魔化的小松鼠,如今的他,已经将小松鼠列为入极度危险的行列,展翅挥出数道风刃,直击小松鼠的脖颈而来。

风刃掠过虚空,速度奇快无比,将空气摩擦出尖锐的爆音,莫修瞳孔剧烈收缩,难道小松鼠就要殒命了么?

莫修不甘,小松鼠视他为家人,且心有净土,不可能轻易入魔,于是他长唳一声,就要将小松鼠展翅击倒,以避开风刃。

就在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背对着莫修的小松鼠发出一声巨吼,转身笨拙,却快速地用爪子抓住莫修,然后纵身一跳,避开了雕父发出的风刃。

“不要。伤害哥哥!”微弱的声音从小松鼠的识海深处传来,它的双眸依旧猩红,有一抹理智的情绪在闪烁,将莫修给救下了。

“小紫。”莫修心中一热,发现自己与它的感应并未被切断,依旧存在着极为微弱的联系。

“哥哥。小紫害怕!”微弱的哭叫音传入莫修识海中,带着痛苦和恐惧,让得莫修的心陡然抽痛起来!

嗡!

“给我开!”莫修盯着小紫的猩红双眸,识海中的剑胆陡然间发出一声嗡鸣,磅礴的剑意自身体中散发而出,与此同时,小松鼠识海中的白色雕影身上亦是开始绽放出璀璨的光芒,仰天发出一声唳鸣,化作一柄长剑,将侵入净土的魔气尽数横扫。

“哥哥。”小紫虚弱地看着莫修,眼中的猩红之色散去,恢复了清明,随后,其体型迅速缩小,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早在上古时期,便有着无数魔化的血案证实了魔化的可怕,莫修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以无双剑意将小松鼠的魔化给克制了。

莫不是那只魔只不过是魔族中的低阶种族,否则何以能够通过封印的缝隙逃到五域中?

莫修心中腹测,将接近昏迷的小松鼠护在身后,锐利的目光盯着魔鼠没入的洞口。

见到莫修无恙,雕父面色冷峻,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打杀小松鼠,彻底祛除隐患时,大地猛然一阵震颤,没入洞中的魔鼠冲天而起,它竟是没有攻击雕父,反而是紧紧盯着莫修,漆黑的眸子中带着莫名的光芒。

“居然是那一派的弟子,一个禽兽居然也可领悟那一派的剑意,不过。”魔鼠盯着莫修,感受到其身上的剑意,有些张狂地说道:“既然被我魔气入侵,那就休想逃出我的掌控,桀桀桀。”

轰!

雕父振翅冲到魔鼠身前,打断了它的奸笑,双爪抓住它的身体,将其撕裂成两半。

“区区妖王,如何能制我,妖族,和人族都要亡了!”魔鼠的身躯被撕成两半,但居然无恙,两片身躯散发出浓郁的魔气,将雕父逼开,在空中汇聚在一起,将两片身体粘合,瞬间重组。

“狂暴吧,魔乱天下!”魔鼠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顿时,一股无形的波动席卷开来,在那波动侵袭到莫修身躯的那一刹那,莫修的瞳孔骤然收缩。

“轰!”

体内的一缕魔气被这道波动所触碰,瞬间如火焰一般腾烧起来,以一种极为迅猛的速度,弥漫莫修周身,滚滚魔气涌入其妖府和识海中。

“大毛!”雕父看向莫修,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凝固。

“鼠辈敢尔!”

随后,他暴怒中长唳一声,两道翅膀像是两把锋利的尖刀,横空掠过,瞬间将魔鼠斩成两半。

“我这是怎么了。”莫修的眼皮越来越沉重,闭眼前,他看到了雕父暴怒斩魔,看到了原本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小松鼠开始暴涨成了一丈高的魔鼠,然后看到了。。自己拥有着一对巨大而锋利的魔爪。

无尽识海中,一片混沌,莫修发现自己被浓浓的魔气所包围,在那翻滚的魔烟中,不停的涌动,时而幻化成一个巨大的黑色骷髅,时而化成一头青面獠牙的恶鬼,想要将他吞噬。

在他身旁,一把仙剑悬浮,散发着无双之威,在那仙剑的剑柄上有一个“义”字流动着金色的光泽,时刻在扭曲和变幻。

“这是怎么回事。”莫修喃喃,此刻的他感受不到一丝外界的动静,仿佛被吸入了无尽的黑暗中,就如同被洛河杀死的那日一般,意识上下沉浮。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旁悬浮有一柄剑胆所化的仙剑,在散发着光芒,抵御魔气的吞噬。

“这就是魔化么?!”莫修口中发出呓语,心中若有所思,自己距离彻底地魔化还差一步,意识没有沦丧,这是因为有着剑胆守护,否则他多半危矣。

这世间的剑意有诸多种,有的是由修者感悟天地炎力,形成炎之剑意,一剑既出,则虚空化为灰烬,有的是感悟天地间的生死之道,剑光掠过,则草木复苏,唯有欲杀之人毙命。

剑意不是剑式,没有口诀,更没有心法,其领悟全在个人,无双剑意很奇特,并非是自三千大道中随意截取一道要衍至巅峰,一道剑意中,既有着天地间的浩然正气,又有着玄妙的生死规律,又隐约受人的七情六欲所影响,亦契合着虚空之力,真可谓是玄之又玄。

若是论到除魔,天地间最为有效的自然是浩然正气,只是这无双剑意之中虽说有着一丝浩然之意,但却无从择取用之驱魔,故而莫修身前依旧魔气汹涌,欲择人而噬。

莫修用手握住无双剑胆,感受到其上的无双剑意,一剑挥出,顿时一道剑光飞出,在滚滚魔气中劈出一条路,然而很快就又被无尽魔气淹没。

他的心没有小松鼠一般纯净,所以心中便没有净土,若是将自己的神魂附入剑胆中,在魔海中畅行,那么纵是穿梭寻找一世,也难以达到彼岸,因此,也难以获得身体的控制权。

无双剑意中,浩然正气是其组成的一部分,然而莫修越是想将之发掘出来扫荡魔气,便越难以将之控制,始终不得其法而入。

莫修闭上双眼,感受到无双剑意中的无数种力量,竟是产生了一瞬间的迷茫:自己该选择何种剑意荡除魔气?

最终,他睁开了双眼,双目中露出冷漠之色。

“若是剑意不能成我意,那要之何用!”莫修喃喃,跨前一步,顿时其身前的魔气往后涌动,这是被他的剑胆所慑。

“一剑在手,自当荡尽天下诸敌,如今魔气挡我前路,自当除之!”

莫修在识海中大喝出声,顿时间整个识海中如同天雷滚滚,一片轰鸣!

“无双为岸,秉承我意,给我开!”莫修大喝一声,识海中一片激荡,他高举无双剑胆,却是未曾将之挥出,而是蓦地将之插入足下的识海虚空中。

“轰!”

一阵狂暴的剑意涤荡四方,将无尽识海中的无尽魔气横推出方圆数十里,无双剑胆半没入识海的虚空中,只露出一半剑身,看上去像是一柄断剑,扎根在识海中,镇住一方彼岸。

与往常不同,往常的无双剑胆漂浮在识海中,却未融入识海,故而莫修使用无双剑意只得勾动其剑胆上的剑意化成攻伐手段。

但这次不同,这次的无双剑胆没入了识海中,与识海完全成为了一体,真正成为了他的心之彼岸。

数十里外,魔气汹涌,然而却怎么也无法涌进剑胆所扎根处的方圆数十里空间中。

这是剑的彼岸,也是心之彼岸,万魔不侵,万法不破。

莫修眸绽冷芒,朝着前方并指一点。

“嗤!”

在滚滚魔气中,一条道路被开辟出来了,在道路的尽头,是一个光门!

莫修心念一动,顿时出现在光门之前,一步迈出,随后,他的双目被刺眼的明亮所笼罩。

“大毛!”一声呼唤传入莫修的耳中,像是自无尽飘渺的彼岸传来,又像是在耳边响起。

然后莫修睁开了双眼。

这次睁眼,不是识海中的意识体睁眼,而是莫修的身体,睁开了双眼。

然后,莫修看到了化成人形的雕父在他的攻击下不断闪躲,双目中带着焦灼之色,吼道:“大毛,给我醒来!”

轰!

夺回身体控制权的一刹那,无尽的力量涌入身体中,莫修停止了攻击,仰天大吼一声,宣泄出体内的狂躁之意,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化成了一丈多高的鸟头人形怪物,浑身被如密盾般的黑色翎羽覆盖,拥有着一对黑色的羽翅,和一双巨大的魔爪,双足亦变成了被黑色鳞片层层覆盖的鸟爪。

随着莫修攻击的停止,雕父亦是停止了避让,紧紧的盯着莫修恢复了清明的双眼,一双金色的眸子中带着期待与激动,竟是忘记了说话。

看着眼前因为自己身形的扩大而在视线中有些矮小的雕父,莫修魔喙轻轻开合,声音嘶哑道:“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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