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醒来才顶佩服的想,胃痛成那样了还能呼呼大睡,功力之深无宇伦比,真正的世界第一等。
“宝贝儿,你总算又醒来了,来喝粥,是你最爱喝的羽衣飘渺。”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媚滹笑咪咪地望着我,手里还拿着一只放着小勺子的小碗,碗上正蒸腾着滚滚热气。
什么羽衣飘渺,怪里怪气的名字,听了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我要是有力气的话,死也不吃这鬼东西。媚滹轻轻地把我抱坐到他腿上,然后有一个人拿了块皮裘盖在我身上。
我随意地瞥了那人一眼,却以为是自己眼花,用力眨了眨眼,向她直盯过去。那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身上穿着粉绿色的团花绢衣,同一色系却有些发蓝的坠地凤仙裙,腰上系着水纹图的宽腰带,头上扎着双丫垂绦髻,左右两个髻的边上还分别插了朵含梅吐蕊的金萼珠花。
这,这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眼发花,把画像和真人重叠了,我怎么可能看到一个古装少女。嘿嘿嘿,一定是我睡糊涂了,一定是。我自我安慰着,眼睛却紧盯着那个古装少女不放,直到那个少女手足无措满面惊慌,才困惑地看向媚滹,却又发现媚滹穿的衣服也不对头,我开始头痛起来,我可不想每次醒来都要发生一些怪事,这对我的刺激太大了。
“宝贝儿,你没事吧?别吓我,怎么这么乖的把药粥全吃了?”我瞪着媚滹紧张地脸,脑子迟钝的反应着他说的话,却怎么也转不过弯来,吃药——粥?我什么时候吃东西了?
“媚,媚滹!”我很困难地发出细微沙哑的声音,吃力地问我想醒来想到的第一个问题,“牟芗,怎,怎么样了?平,平安吗?”
媚滹愣了一下,看着我微笑出来,在我脸上亲了亲轻声地说:“他没事,只是前几天被你骂成混帐王八蛋而受了点小内伤,早就好了,想见见他吗?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行,他去给你找礼物了。”
我安下心地嘘了口气,没事就好,只是没想到睡着前抱我的混蛋是他,真可惜,没捞着好好看看他,真怕他那张清丽出尘的脸上有伤疤。
“这,这是哪,哪儿?”我总觉有点不对劲地看着房间发问,“我家?”
“这是你找的保命地,我们是追着你来的,我和牟芗慢了一步,几乎把你丢了,害你差点没命,牟芗差点儿疯掉。我最可怜了,被牟芗那个小疯子追着打。”媚滹扁了扁嘴,一脸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向我告黑状,“我还是最先找到你的,却被后来找来的赪晗他们群欧,他们都说这是我的错。”
嘿嘿嘿,不是我坏心,实在是媚滹的样子太可笑,一点儿也不像我印象中的样子,他这会儿可完全没有那些不正经,满不在乎和傲的一头屎的讨厌样,反而像是被人抢了弹弓,回家告状说哥哥不帮他抢回弹弓,正又哭又赖地准备把大人闹疯,只等着哥哥一回来就看他被父母打的小恶棍。
“不许笑,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还笑话我。”媚滹用力吸了吸鼻子,眨了眨泛上水雾的大眼睛,很委曲地看着我。
“哈哈……”我笑的响了起来,至少不再像蚂蚁叫,差不多比的上一只苍蝇,只是有点透不过气来。我无意间瞄见帮我盖皮裘的古装少女,她正一脸惊艳而震惊地死盯着媚滹,像是从未见过他一般,满脸满眼的讶异稀奇和迷惑,总之,脸上就是大大地写着“难以置信”和“色迷心窍”。
不知为何,我的声音就这样断掉,再也没有了笑地兴趣。我全身软软地依在媚滹怀里,觉得冷了起来,没什么力气且有些晕的转着眼睛打量四周。这间房间让我觉得怪异,虽然明亮,但那光总是不自然,不像是阳光。木制的门窗地板,木制的屋顶墙壁,房内的一切都是木制的。
床的对面是一排窗子,别具匠心的雕花窗格外,氤氲的雾气浓浓地翻进远处的黑暗之中,并不曾涌入室内。窗子下是长长宽宽的矮榻,上面铺着粉红色棉垫,棉垫上绣着精美图案。矮榻的西头是一个高大的多宝架,每一格都放有物品,有书,有奇型珊瑚,有明黄色的玉麒麟,有铜兵俑……架子的后面被一块宝蓝色的绸子拦住,看不见那后面是什么。与矮榻西头相连横成一线的,是一架把房间分隔成两半的三叠式玉石屏风。中间一扇屏风是一幅巨大的整块玉石,是二边二扇加起来的三倍,很明显两边的小屏风可以移动,大概是当门来用。
矮榻的东面是一个高高的四脚架,架顶放了盆吊兰,再过去就是房门了。这间屋很空,几乎什么也没有,我抬头看向屋顶,看到几只球形水晶灯,灯内燃烧着黄色蜡烛,其中有一只燃着盘香。房顶的支架画满了图案,但我被烛光耀花了眼睛,看不清楚。
我闭了闭眼,没等眼前一团亮光消失,就看向房间内的其他人,房间里除了给我盖皮裘的少女,还有三个人,她们全都一样的穿打扮,分站在不同的位置,我想知道鸣雷那个大嗓门在不在,这个吵的我痛苦加倍的混蛋,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名,名字,她们的名,名字。”我用力吸了几口气,才接着说:“谁,是绿,绿珠?”
媚滹好玩地看着我,挑了挑眉,那副不正经的样子又回来了。他瞄眼看了一下那四个少女,笑地一脸不是东西,悄声在我耳边说:“宝贝儿,你果然对美人有直觉反应,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叫绿珠的是最美的,而且不在这里?教教我,将来出门不会见了背影流口水,见了正面活见鬼。”
我瞪着媚滹那一脸的专劲像,有点儿哭笑不得,这混蛋小子在想什么,反正只要我不问这是什么地方,他就很快乐。就算我真有对美人的直觉,也不会说出为什么会知道,想从我这儿学这招骗美女,下下下辈子再做梦吧!
“名字!”我有点冷地缩了缩身子,唉!吃力啊,这点小动作也做的万分辛苦。
“过来,告诉府主你们的名字。”媚滹把盖在我身上的皮裘裹紧了些,将我抱正身子,并把脸转向正对着窗了的方向。
“奴婢宣儿。”给我盖皮裘的少女率先跑在我面前磕头说:“祝府主早日康泰。”
呃,这是干嘛,真的下跪啊!我呆了一下后心里大乐起来,哈哈,这下可鲜了,好好好,可以当一下主子威风威风,以前电影电视里也没少看,不过,老实说,看了也没啥感觉,可现在真有人跪在面前,自称小婢时,嘿嘿,那味道可就出来了,特别呀!心里别提有多美,可偏偏没力气说话,真是扫兴。我很努力地张了张嘴,发出细微地声音:“起来吧!”
一看就知道这个叫宣儿的丫头没听见,动也不动的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抬一下,真没趣。最后还是媚滹见我叫不响,才把我的脸扳过去对着他,看着他装出一脸很无奈地表情说:“起来吧!”
这个大坏蛋,还真会找机会伤我的自尊心,我笑了起来,觉得身上没那么难受了,再一想到以后的日子会非常有趣,整个人都好像变得有力气了。
“奴婢金铃,愿府主福泽深厚,平安康寿。”
“奴婢雁云,祝府主病去体健,福寿绵长。”
“奴婢翠姑,祝府主早起沉疴,龙马精神。”
嘻嘻,这些人真会说话,我瞄了瞄媚滹,用尽力力气地大吼:“有没有打赏的规矩?没有也得有,给我赏。”
媚滹笑得眉毛眼睛挤到一团去,看着艰难地大口大口呼着气的我,轻声说:“赏什么?”
这个混蛋,我要是知道该赏什么就直接说了,还用得着等你来问。我瞪着媚滹,拼命想着赏她们什么才合适。臭媚滹笑得贼眉嬉脸,我咬咬牙,管他的,丢脸就丢脸好了,反正我现在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府主,只要是我赏赐下去的东西,是个屁也得当宝贝。
“每人一个四公子的香吻。”我如愿以尝的看到媚滹变了脸色,哈哈,心里有种他被烫山芋咬了口的感觉。
就见媚滹紧张地看了那四个俏丽的小婢一眼,一口咬在我的耳朵上,恨声说:“我最喜欢吃你的耳朵,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总是害我,现在是北宋末年,你想我一下多出四个侍妾吗?”
呃,什么?真是古代啊?我有点儿发傻,嘿嘿,这比告诉我我失忆了,又会什么心鉴,还把自己炸的肢体破碎更让我脑子休假。鬼才信他的说法,准是在和我开玩笑,要不就是我又在做梦。
“府主赏你们每人一只碧玉镶珠雀尾金步摇,到梅婆婆处领赏。”媚滹又重重咬了我耳朵一下,才和声对那四个小婢说:“叫绿珠来。”
“是!”我分不清是哪个应了一声,福了福快步走了出去。
“冷!”我刚一叫冷,媚滹就把我放回床上,用厚厚的被子把我包起来,“媚滹,没死来了吗?”
“他来不了,他没有这种能力。不过你放心,尤拉已经死了。凯利诺茨兄弟俩也已经没事,他们本想借尤拉之力战胜你,却没想到反而差点送命。如果尤拉再多忍几天,他们兄弟俩就真的完了,所有神识都被吞噬光的话,谁也救不了他们。”媚滹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他们现在认输了,总算又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等你伤全好了,我们就回去应……”
我虽然还是觉得冷,但床下似乎有火炉,暖暖地热气慢慢蒸了上来,我舒服多了。媚滹那玄幻的话变成了我的睡着故事,我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媚滹的声音也渐渐飘远,变的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