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烧了。”耳中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欲哭无泪地低吼,“我数月心血全给你毁净,你还想怎么样?”
“什么?”我困惑地看着岚垕,他这话什么意思,莫非蛆虫是他养的?
“呸!谁养那种恶心巴啦的东西。”岚垕没好气地连啐数声说,“是你住的絮暖阁在着火。”
“不会吧!”我停了停一下明白过来,怪叫着急忙四下张望,只见满屋到处是水,许多地方还在冒烟,门窗墙壁上东一块西一声的凹黑成碳,我的床早已成了一堆木头灰。我愣了一下神,才嘿嘿笑着说:“怎么我梦里烧虫子,梦外却是在烧自己呢!”
“嘿!这小东西混帐无比,干了坏事居然还敢笑这么快乐。”一个灰头土脸,一身水溚溚的人冒了来,先前低吼的就是这个声音。
“你是谁?”我好奇的看着他,感觉到对他的熟悉与亲近,可就是想不起他是谁。
他冲着我眦牙咧嘴好半天,才有些泄气地说:“我是九十八公子苡洌,来一次问一次,恨不能狠敲你一顿。”
“你什么时候来过?”我惊讶地说,“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除了吃就只会搞破坏,还会记得什么?”苡洌一下火冒三丈起来,一把拉住我的耳朵对我低吼,“记住我叫苡洌,再敢忘记,我咬死你!”
“没病坏脑子也给药毒坏了。”我赶快趁机陷害岚垕地说,“一顿满满一海碗的药吃下去,不撑死也差不多,一天到晚只能混个水饱,上哪够营养,还能有什么好记性。想我记住你也不难,再说上亿儿八千万的也许有可能记住。”
“吃那么多药干嘛!”苡洌皱眉瞅向岚垕,很不耐烦地说,“利索的把宝贝儿病治好,我还有很多事,没空在这儿陪你们几个耗。”
岚垕大为不满地说:“谁又想在这儿,今天的情形你不也看着了。说这么轻巧,宝贝儿交给你。”说着一把将我塞进苡洌怀中,又不知打哪儿掏出一大碗药往苡洌肩头一放,没好气地说,“宝贝儿的药,你看着办。”然后掉头走人。
“喂!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苡洌一手抱着我,一手拿下肩头的药碗,对着岚垕的背影大喊。
“后天!”岚垕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便走掉。
苡洌低头看看我,伸脚随便勾过一张水淋淋地破凳子往上一坐,再让我坐在他腿上靠在他身上,然后说:“你刚才烧什么东西?”
“我啥也没烧。”我瞅着苡洌失笑起来,这野小孩脑子有病,又不是不知道我刚才在睡觉。
“你才野小孩。”苡洌瞪了我一眼,一边问,“你做梦在烧什么?”一边喝了口我的药。“扑——!”药刚一入口便喷了出来,“呸呸!什么鬼东西,来人!”
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婢女立刻倒了盏茶递过来,另有一个陌生婢女递上小痰盂,苡洌一连潄了十几遍口才吐着舌头说:“见鬼,这破东西哪能吃。”
我用力点头附和:“就是就是,老给我吃这种东西,硬把我整的不正常,天天神智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会儿清醒,哪会儿迷糊。”
“不吃了。”苡洌信手将碗扔去一边,再次问:“你做梦烧什么东西?”
“虫子。”我转头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屋里没个我认得的婢女,不由得皱眉问:“我身边的婢女呢?”
“检查身体。”苡洌简明扼要地回答后又问,“什么虫子?”
“象蛆又比蛆大的虫,不吃哄哄吃骨头,啃的咯吱咯吱的特瘆人。”我不禁连打几个寒战,“还长的结实难捏死,又多的跟乌云似的。”
苡洌瞪着我想了半天,突然脸色难看起来,伸手将药碗招回手里:“宝贝儿,这药难喝你也得喝。”
“为什么?”我大叫起来,用力捂着嘴嗡嗡地说,“你刚才还说不用吃的。”
苡洌为难地说:“你去的地方有毒,不吃这药怎么解毒,而且你新伤旧伤加上病,这已经是最小剂量,不能再少。乖,把药吃了,你越配合就好的越快,这样吃的药就会减少。别怕,闭眼狠狠心,一下就喝光了。”
“屁话!”我盯着药碗,瞳孔一阵收缩散大,全身寒气直冒,“你先喝一半,我就喝剩下一半。”
“那怎么行。”苡洌失笑地说,“你药量会不够,那还有什么疗效,这条件不行,换一个。”
“那你先把这碗喝了,再烧一碗给我。”反正逃不掉,打虎亲兄弟,吃苦大家一起吃,没道理全给我一人担。
“那是你自找的,活该!”苡洌没好气地说,“谁叫你不自量力当自己是火凤凰,陪你吃就陪你吃。”说着抬手咕咚咕咚几大口,真把药全喝了。
我傻眼的呆呆看着他拧成一团的脸,见鬼,以为他死也不会喝的,这下可好,也不知他算是打哪儿冒出的狠角,这么死难吃的东东也闷的进嘴,行,算你狠,但我不狠,既是女人又是小人,姑奶奶我说话不算数,嘿嘿,我才不吃咧!
“臭美的你不轻!”岚垕突然自门口冒出来,手里端着一碗药,看白痴般瞥了苡洌一眼说,“就知道你没用,老实回去当你的矿工,少来添乱。”
苡洌吐着舌瞪着我说:“我的份我已经吃了,你的份立刻给我喝了。”说着一招手,岚垕手中的药碗就飞到他手中。
我恨极的死瞪着岚垕,这个混蛋,果然歹毒,就知道他会给我暗地里加量吧!看看,果然如此,早有备份的等着了。
“这么深情的看着我干嘛!”岚垕大大咧咧的往我面前一站,气死人不偿命地说,“给你吃药是我的专长,到目前为止从未失手,崇拜我吧!”
“呸!神经病,大变态!”我气的恨不得象烧虫子一样烧死他。
“哪来那么多废话,不就一碗药,几口就吞光了。”苡洌皱眉说,“看你万难的,每次吃药都跟宰你似的,来,喝了它。”说着就把药碗递到我嘴过,“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干脆点喝了,反正也赖不掉。”
“说的到轻巧。”我厌恶的用力撇开脸,“让你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连吃三、五十年试试,大米饭都会吃腻何况这么难吃的药。”
“不是经常给你换口味了嘛!”泷沨和媚滹不知打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特别是媚滹,笑的一脸贼不是东西地说:“不然你想吃以前的味?”
屁!以前的更难吃,我是想吃你。我恨恨地来回瞅着他们,伸头就大口大口地吞药。平日来一个就逃不掉被灌,今天一下冒出四个,更别想好,与其被灌的痛苦,不如自己喝还有点小自由,还可以缓口气休息一下。
我喝药喝的直发抖,跟打摆子似的,头昏沉沉的眼皮直往下掉。这破药也没比以前强到哪儿去,还浓的跟面糊一样。媚滹突然怪叫一声,一把将我抱走的同时连串的狠踹向苡洌和岚垕,同时气急地大骂:“你们俩个混帐人头猪,长油不长脑。全身水淋淋的也给我抱宝贝儿,还运功蒸干,湿寒气全进宝贝儿体内了,踹死你们俩。”
不是吧!难道我刚才发抖是被苡洌冻的?我瘪笑了一下,岚垕不是给我身上包棉被了嘛。我有些混沌的想,这样也好,以后又可以不知不觉吃药,嘿嘿嘿。
“这小混蛋,一病重就乐,哪里是怕吃药的样。”岚垕的声音模糊的传入我耳中,还有泷沨又好笑又无奈的声音在说:“不然还能怎样,药终究得吃。”
苡洌在这里没住几天就走了,他说他在挖玉石矿,有好多块比他个头还大的通灵宝玉,问我要不要。啧!好牛哦!我虽然不信,但还是说:“要,当然要。”没想到他真把一块跟他差不多高,六个他那么粗的一块巨大玉石拿了出来,而且还是经过加工磨去外壳的玉石芯。我傻眼的呆看好半天,才说:“怪不得现代满市场的C、D玉,破B玉也算奇货可居贵的要死,原来是因为好玉都叫你给挖光了。”
“是啊,我收藏着总比毁于战乱强。”苡洌站在玉石前,抬手东一下西一下的比划着问,“把它雕成什么好?猴山怎么样?”
“去!糟蹋人间至宝。”我不屑地撇了下嘴,更加捣乱地说,“好歹也得雕成金山才行,这样放在你屋里收藏才合了金玉满堂。”
“你才是糟蹋宝贝。”苡洌大笑起来,“这块留给你玩吧,我玩别块去。”
苡洌前脚才离去,焱棨后脚就把玉拿走,还很光面堂皇地说:“宝贝儿,你现在一天到晚发烧,屋里放这么个冷冰冰暖不热的大石头,对身体不好,先放我那儿吧!”
什么嘛,希罕大块玉石就直说么,还会不给他怎么的,反正太大块我又玩不起来,光秃秃的石面色泽虽好,可看多了也无聊,还不如戛邶给我的超轻胶泥能让我玩个尽兴,泥塑也罢,雕刻也可,对我这双无力易乏的手来说,正是恰当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