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坐在床上,打开媚滹偷渡来的小点心,捏起一块好似三枚摞在一起的五分硬币大小的绿豆糕,两眼珠子顿时挤到鼻梁边:“这就是你说的好大一块糕?”
“谁叫你那么怕吃药,活该!”媚滹在一边摆弄着一块金属仿生肌肉,“用它给你做个分身送你家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要自己回家。”我一口吞了绿豆糕,“我一直不回家,我爸妈不急啊?”
“我们轮流去你家冒充你,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不在,有什么好急的。”
“他们不急,我急啊!”我咂着嘴,嘟囔着说,“我要吃洞洞饼,我要吃老爸特制的卤汁鸡,我要吃菜卤蛋,我要吃……”
“不是做给你吃了吗?”媚滹一头撞在桌上,有气没力地说,“你就不能别天天念经,一睁眼就这些,你没吃够,可我听够了。”
“我什么时候吃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媚滹,又咂了咂嘴,“嘴里老有这些的味,能不想吃么。”
媚滹一听我这话,“咚咚咚……”地用力在桌上敲脑袋,然后突然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鬼吼鬼吼地叫:“这也忘,那也忘,你就个吃不忘,你脑子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民以食为天,不记吃,还能记什么?”我咂着嘴,眼巴巴地看着他,笑得很是谄媚地说,“做几个洞洞饼来吃吧!”
“呯!”媚滹一腚排在椅子上,狠瞪着我好半晌,才说:“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啊?你指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媚滹。
媚滹挥了半天手,才说:“昨天都有什么事,还记得吗?”
“昨天?不就是在说你们趁我受伤,给我做变性手术,结果手术失败嘛!”
“我是说昨天、昨天!”媚滹怪叫起来,“你说的是半年前,不是昨天!你要的那些吃的,只吃三天你就吃够了,每天醒了竟然还要吃它们,然后咬一口就吐,你你你……”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抓抓脸,用力想了又想,“没这记忆啊!”
“废话!”媚滹脸臭臭地瞪着我,半晌不说话。
“哈哈哈……”早就溜过来躲在门边的焱棨,再藏不住,笑得东歪西倒地晃进来,拍着媚滹的肩说,“自作孽不可活!你再让宝贝儿忘啊!”
“死一边去!”媚滹一把挥开焱棨,“用下个办法。”
焱棨笑声戛然而止,像被人突然捏了脖子一般,脸一下涨得通红,瞪圆了眼珠,半晌才一拉媚滹,三二步走了出去。听他们脚步声,显然是走远了,我抓抓腮,弄不清他们什么意思,晃了晃头,努力去想昨天除了他们乱吵的男皮女皮之外,还有什么。
想的头疼欲裂,还是什么也想不出来,女的又怎么了,不就是性器官长的不一样,至于这么激动,每个人的脸还长不一样,也没见谁要求大家把脸都整一样啊!性别都已经二选一,算是很统一了,还要改,改什么改,神经病。
咂着嘴躺下,正想再睡会儿,突然觉得四周的空气在波动,虽然很细微很缓慢,可我就是明确的感觉到它的变化,接着就看到一张脸在半空中慢慢浮现,那张脸上的眼睛看到我时一亮,瞬时显现出一个人来。
“你果然在这里。”那人飘到我面前,一脸欣喜,“为什么失约?”
我眼睛眨了又眨,他没消失,我又揉了揉眼睛,他还在那里看着我,今天睡着够快啊,都还没感觉到就已经开始做梦了。我抓了下脸,好奇地问:“你哪里来的?”
那人愣了一下,突然瞪大双眼,猛然飘过来和我额头相抵。我只觉脑子微微一麻,就看那人像是被弹开一样,猛得仰开,然后一脸惊急地低叫:“你,你怎么会失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什么啊?”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做梦向来是有征兆的,基本都是白天某些事情的缩影,都是那些神经病,也不知道都哪里冒出来的,一天到晚给我灌输失忆的事,害我做梦也是这些。
那人急得团团转,每看我一眼,就大大地叹口气,再转几圈,再看我一眼,又再叹口气,直唉声叹气了老半天,才突然从怀里摸出一粒放着七彩光芒的鹅蛋问我:“这彩卵,倒是能吃不能吃?”
好大的蛋!我立时满嘴口水,一阵强烈的饥饿感袭了上来。咂咂嘴,很肯定地说:“我肯定能吃。”
那人瞪着我说:“你当然能吃,可我呢?我倒是能不能吃?”
“不知道!”我舔了下嘴唇,眼巴巴地盯着那枚蛋,好想吃,都是媚滹死小气,只拿那么点东西引诱我,害我在梦里也没力气去抢。
那人一听我这话,又开始唉声叹气,满脸沮丧,把手里的蛋翻来覆去看,看的我想咬死他,馋我也不是这样的吧!还有完没完,醒着吃不着,睡着还是吃不着,都拿着好吃的来急我,也不担心哪天把我馋急火了,连人一起吃。
“你不知道能不能吃,那就给我吃好了。”我用力咂了下嘴,“正好我肚子饿。”
那人傻眼地看着我,好半晌才指着我说:“你,你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知道,知道,不就是个蛋么。”我把手一伸,“拿来!”
那人连退了几步,一把将蛋藏了身后,急得结巴起来:“这、这是彩卵,天、天鹏彩卵,人——不能吃。”
“你刚才不是说我能吃么!”我颠了颠手,“拿来吧!”
“不行!”那人又退二步,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急地满头汗,“我、我要有神格,才能去找哥哥,这蛋,不能你吃。”
“神鸽?”我抓抓腮,“好吃吗?”
那人顿时傻住,吞了吞口水才说:“神格不能吃。”
“那就不吃吧!蛋给我吃就行,反正你也孵不出来。”
“我帮你孵!”媚滹突然冒出来,一把抓向那人藏在背后的彩卵。
那人惊呼一声,身子突然扑倒在地,一瞬间便滑过床上,从床的另一边站起来,一只手里紧紧抓着那枚蛋,另一手则拿站一支细长的管子,一脸惊慌地看向媚滹,急声说:“你,你不要过来,不然我我就把这个折断。”
媚滹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但立时又笑了起来,只是笑得颇为瘆人,我头皮有点发麻。
“你怎么进来的?”媚滹连我带被子一起抱了起来。
那人用手里的细长管子指了指我说:“她给我的路引。”
“我没有。”我连忙出声申明,开玩笑了,我的美食全掌握在媚滹手里,在他当值的时候溜人进来,帐还不得算我头上,他才不管是我失忆前招来的还是失忆后招来的,反正有的要协我才是最重要的。
媚滹当我说的话连屁都不如,完全不搭理,只盯着那人不放:“到底如何进来的?”
“就是她给的路引,点着就来这里了。”那人把手时的蛋移来移去,努力想避开我的视线。啧!这小子,不给我吃,连看也不给啊?
“别动!”在我感觉到空气波动的同时,媚滹大叫起来。
那人一脸惊慌地挥动手里的管子打向身侧,身子一个倒翻,又突然折向右侧,正撞在一团突然波动的空气上,猛被弹开,怪叫一声之后,张口咬在蛋上。就见那蛋比熟透透的水蜜桃还水灵地一下就全瘪下去,被那人一把将蛋皮也塞了嘴里,“咕噜!”一声大响吞进肚。
“不能吃啊!你个猪!”焌垍冒出来,一把掌重击在那人背上,“快吐出来!”
那人被打得猛扑在床上,还未及爬起来,通体突然大放光明,七彩的光芒刺人眼目,霎那间突然消失,屋里顿时一暗。
“怎么回事?”焱棨手里拿着那人丢向他的细长管子看了看,“这不是外面的灯管么?我说灯怎么黑了,谁把它拿进来的?”
媚滹一声不响地把我放回床上,然后跳到焱棨身边,冲他嘿嘿一笑,突然一拳砸到他脸上:“你个猪,吃饱了撑的把灯管做成镭弹的样子,一般人谁认得镭弹,你放外面纯粹是让人摸进来吓我们。”
焱棨一拳还了回去:“你才猪,谁叫你把镭弹做成灯管的样子,吓死你活该。”
焌垍从打成一团的二人身边绕开,有些着急地问我:“宝贝儿,刚才那人是谁?”
“不知道。”我晃晃头,疑惑地问:“我醒着,还是在做梦?”
“做梦!”媚滹突然踢开焱棨蹿过来,一指点在我额头上,眦牙裂嘴的说:“你给我接着忘